見榮千憶一直置之不理,顧以畫的希望再次落空。
“少傅,我們再來一盤可好?”
“嗯。”
榮千憶這樣的態度,風仕哲明顯的刁難自己,顧以畫也不好厚着臉皮再在書房逗留下去,也不知他身體狀況如何了,那些藥材那人還未曾尋到,想急也急不起來,顧以畫真真是被氣煞也。
拿着書出了書房,顧以畫尋了院子的那石桌旁的石凳坐下,隨後便再認真的研讀起那手中的書來。
書房內,榮千憶先下一子,風仕哲緊隨其後,榮千憶再下一子,卻是開了口:“君子絕交不出惡聲,那兒度量,竟容不下一件小事兒,就惡聲傷她人。這樣做實屬不對。”
風仕哲怔愣,看了榮千憶那風輕雲淡的臉色一眼後。便再落下一子,應道:“君子以仁存心,對人不對事也。”
嘖自己說反了,榮少傅不會話一出口,風仕哲便後悔了,惴惴不安的想着榮千憶會不會責備自己。
“呵呵。”
誰知榮千憶只是淡笑一聲,搖搖頭,又落下一子,對風仕哲笑道:“你又輸了。”
“啊!”風仕哲懊惱的拍了下腦袋。隨後癟嘴,最後卻是一言不發的起身,獨自跑到茶桌那邊坐着看書生悶氣了。
榮千憶卻是收拾着棋子,對風仕哲道:“今日,我們便來好好說說,君子兩字。”
“哈哈,君子兩字可是要少傅等空閒之時再說了。”
門外傳來一道兩人都較爲熟悉的聲音,風仕哲還在爲方纔之事悶悶不樂,榮千憶收拾棋子的手一頓,隨後看向來人,是顧青。
榮千憶站起身,行禮後溫聲道:“侄子身任少傅一職,只不過是輔佐太傅罷了,既然太傅今日無事,主課自是由顧伯伯來教導。”
“哈哈。”顧青身上穿着便服,想是下了早朝便換了衣服過來了,他高興一笑,朗聲道:“皇上掛念太子的學習,也無事可奏,便允許提前下朝了。”
“嗯,那殿下便交由顧伯伯教導了。”榮千憶臉上掛着進退得體的笑容,回了顧青的話語後,便坐在了茶桌上,隨着榮千憶聽着顧青所言之話,風仕哲做着洗耳恭聽的模樣。
知書並未看到風仕哲鬧着要來看自己的那一幕,她去了一家客棧換裝後便趕到了四方賭場,卻被溫潯立刻緊張兮兮拉上了二樓。
“爲何如此緊張?”知書被溫潯的反應弄得也有些無從詢問。
“前些日子那城西出了件事兒,不知爲何,只昨日之時有人入內向大頭打聽狀況,末了還讓我們賭場幫着留意有何怪異之人來這兒。”
知書心裡一驚,隨後對溫潯急道:“他可有說出何人兒?”
“那人說是一位姓潘名子修的採花賊。”溫潯如實道,隨後看了知書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潘子修潘公子,不就是東家你”
知書也知溫潯的未盡之言是擔心隔牆有耳,知書順着溫潯的話語點點頭,她擔憂的看着溫潯,溫潯不好意思的摩挲着下巴,道:“東家你儘管放心,這點事兒溫某還是知點分寸的,也對手下的兄弟吩咐過了,只是潘公子的那點名聲,溫某還是擔心東家啊。”
知書嘆了一口氣,寬慰溫潯道:“我無妨。”
溫潯點點頭,知書卻又是再次開了口,本以爲是知書想要詢問賭坊近日來的事情,誰知知書卻是神色凝重的道:“你與周大頭那些人,也要小心這個潘子修。”
雖不知知書爲何這樣對自己叮囑,可自己身爲謀士,對東家所言且正確的的言語必須是言聽計從的。
思量幾息,溫潯應道:“這是自然,東家還有何事要交代的麼?”
“明日可否能開倉施粥?”
知書又一問,溫潯愕然,隨後纔想起那麼一回事兒,急忙道:“可以,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東家一句話了。”
“嗯。”知書點點頭,道:“明日便開倉施粥,量力而行。”
溫潯點頭應下。
知書吩咐好溫潯要做的事兒後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隨後對溫潯道:“便是如此了,明會與血月一同前來,告辭。”
“東家慢走。”溫潯對知書溫聲道。
知書走了後,溫潯揉了下額角,看了眼天色,周大頭便嚷嚷着他那大嗓門上來了。
“我說溫小子你一整天總在二樓這算個什麼事兒?天色漸晚,快與老子回去了。”
“回不去了。”溫潯無奈的看了眼周大頭。道:“今日東家來過,你跑哪兒去了?”
“我這不是大老粗一個麼,怕妹子見着我問我什麼我回答不上,可不就醜大了?”周大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而後纔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溫潯道:“什麼回不去了?”
溫潯道:“明日開倉施粥施米,你該去尋些個婆子過來開煮了,今晚恐得醒着過一宿了。”
周大頭點點頭應下。知曉知書忙還有身份不方便,自己又是大老粗一個,對溫潯這樣的知識學子自是言聽計從,不過也不是盲目聽從,畢竟有些粗,腦內的判斷是非的能力還是存在的。
又是一夜,知書這裡卻是一夜無夢,而賭坊這裡溫潯則是讓周大頭暫時招收了多些人,在賭坊門口架起大鍋,裡面的賭徒們徹夜不眠,聲響可謂是沖天而去,幸而也未曾有多少人住這些處,不然怕是該擾民了。
三更起,溫潯便撐着頭從桌子旁起身了,那左邊厚厚的賬本被一本一本移至右邊,溫潯抿了口冷茶,隨後伸展了下筋骨,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眼窗下的幾人們。
這時的天開始轉涼,周大頭休憇了一小會兒,便招呼着人開工了。
米從米店運來淘好加水下鍋,溫潯看着皎潔明月下的炊煙與火光,吐出一口濁氣。
只靜等明日了。
第二日一早,知書像往常一般伺候着顧以畫洗漱用膳,爲潘子修與血月送去膳食後,便又回了芊萍院的主房內。
知書收拾着包袱,隨後又拿了些許銀兩,顧以畫在一旁看的皺眉,不滿道:“又要出去?”
“嗯。”知書淡淡應了一聲,隨後道:“今日賭坊開倉施粥,我與血月去看看,也讓她心安。”
“嗯。”顧以畫也不是因爲錢財而與知書爲難,她嘟着嘴道:“你出去了,可太子殿下沒看到你卻是不高興了,昨日還專程爲難與我呢。”
知書停下收拾的動作,對顧以畫疑惑道:“爲何是因爲我?”
顧以畫用手擰着手帕,氣哼哼的道:“昨不在,殿下便萬般刁難與我,而榮少傅還袖手旁觀,真是!真是夠了!”
“嗯”知書思量了一番,隨後俯身在顧以畫的耳邊小聲說着,顧以畫的眼睛微微睜大,待知書說完之後,顧以畫不放心的問着:“這真的可行麼?”
知書點點頭,笑道:“你且試試。”
顧以畫感激的對知書笑笑,道:“如若真的可行,回來便送你一樣東西。”
知書笑笑,並未把顧以畫的話放在心上,她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去尋了血月先走了。”
顧以畫不放心的叮囑道:“嗯,一切小心。”
知書邊走邊朝顧以畫擺擺手,隨後出了房門,顧以畫對着鏡子內的自己發了會兒呆,隨後笑了,這才自己去了顧青的書房。
知書與血月一出門走了一會兒,便聽到街上都是討論今日賭坊施粥之事兒。
知書與血月對視一眼,知書道:“我們先去客棧換身衣服在到賭坊也不遲。”
血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