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摯細想一下的確如此,想要練好劍技就得反覆練習,而反覆練習肯定就得形成習慣性動作。
“或許,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他轉念一想,遲疑的問了一句。
青憐苦惱的搖了搖頭,隨後解釋道:“這等於桎梏了你的境界,據說只有突破招式的劍乘才能成爲大乘劍士。”
“而我剛好就卡在這裡,跳脫不出以前的陰影。”
“可笑的是這障礙還是我親手造成的,說是心魔也不爲過。”
說到這裡馮摯算是明白了,只有不拘泥劍招的人才能蒞臨大乘劍境,怪不得青憐很頭疼的樣子。
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她這輩子都別想突破修爲。
“放心吧,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因爲不知道說什麼,馮摯選擇了說一句相信支持對方的話。
青憐當即一愣,隨後恬笑道:“謝謝。”
“這些先別想了,你還是先教我基礎劍式吧!”
馮摯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句,想要快點修習劍技。
青憐點了點頭,隨後鄭重其事的說道:“我們先練第一個動作!”
“劈劍,由上向下爲劈,力達劍身,臂與劍成一條直線。”
馮摯若有所思,準備照着自己的理解劈出一劍。
“等等!”
馮摯一愣,茫然的看着青憐。
“你先立劍。”
“立劍是什麼意思?”
“就是劍尖向上,與地面垂直。”
西洋擊劍的準備動作?
馮摯有些遲疑,但還是依言照做了起來。
正當他準備劈出一劍的時候,青憐蹙眉喝到:“等等!”
“又怎麼了啊?”
“握法不對。”
馮摯頓時無語,覺得自己握得很正確啊,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然而青憐根本不管,嚴厲的說道:“快,照着我的話做!”
“中指與食指伸直併攏,其餘三指屈於手心,拇指壓在無名指和小指的第一指節上!”
馮摯無可奈何,唯有照做,心裡嘀咕道:有沒有搞錯,連個劍法那麼多的講究!
青憐看了看立劍的馮摯,讚賞的點了點頭。
第一次擺出姿勢都能夠讓她眼前一亮,日後舞起劍來鐵定如詩如畫。
衆所周知,劍術是一種武術,貫徹着美學與藝術,看起來賞心悅目。
不過可惜的是,青憐的猜測大錯特錯,未來的馮摯在劍術上的確是藝術家,只不過崇尚的是暴力美學。
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讓我們看看他到底是如何修煉劍式的。
只聽青憐淡淡的說道:“你先試着劈劍給我看下!”
馮摯聽罷,迫不及待的一劍劈出,凌厲無比,乾淨利落。
誰知,青憐瞬間呵斥道:“手臂與劍成一條直線,誰允許你彎胳膊了!?”
馮摯又試了好幾下,發覺按照對方所說的劈劍很不習慣,因爲本來立劍的時候胳膊就是彎的。
“由上往下爲劈!”
青憐指點了一聲,這個時候馮摯才醒悟過來,原來是得將劍身送至頭頂,然後再由上往下劈出。
之後,他順利的劈出了幾劍,得到了對方的認可。
“接下來是掄劈,斜劈。”
“掄劈貼身體右側或左側繞一立圓,後掄劈劍要與身體後轉協調一致。”
“哦哦!”
只見馮摯一個迴旋,劃繞一圈由上劈下。
想都不用想,肯定出錯了。
“那個讓你直接跳起來了的?”
“以腳爲軸懂不懂?!”
......
晚風習習,填飽肚子以後,馮摯與彭越白相邀而去。
玲瓏本來也想跟來的,但是一想到要去什麼地方,馮摯連忙搖搖頭不准她跟來。
開玩笑,歡喜樓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青樓啊,說什麼也不能讓玲瓏跟着去,萬一被帶壞了他後悔莫及。
對此玲瓏自然是不依不饒,這個時候偏棧老頭的用處就體現出來了,他完全可以安撫玲瓏,而玲瓏也不會排斥跟對方玩。
不得不說馮摯有些奇怪,爲什麼玲瓏意外的很喜歡跟老頭在一起呢?
雖說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感謝,因爲玲瓏待在老頭身邊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比跟着他安全多了。
這樣也有利於他放手一搏,不會太顧及身邊的人。
“你劍式練得怎麼樣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下山崖,落後一步的彭越白突然問道。
馮摯一臉苦逼,覺得自己的智商肯定欠費了,因爲他發覺自己有些不懂青憐所說的話,而彭越白顯然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不管是動作還是意境都附和對方的要求。
“別提了,一個字——難!”
只聽他微微嘆道,心情都不好了起來。
彭越白有些笑意,似乎找到了一些優越感。
“別急,好好練。”
像是聽出了對方的意思,馮摯恨恨道:“你少得意,真的打起來的話,我絕對不輸你!”
彭越白一臉恐慌,吞了吞口水說道:“你可別拿我練手,我肯定打不過你的!”
這的確是實話,就算是彭越白練劍練的再好,也只不過是武術,而不是武功。
而馮摯則好比一身內功的大神,雖然不會什麼絕技,但只要輕輕一掌就能夠將彭越白拍成齏粉。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肯定在背後覺得我傻!”
彭越白尷尬的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的確,當青憐訓他的時候,彭越白在一旁幾乎笑出了聲。
看着馮摯似乎怨氣未消,他連忙轉移話題:“這事就別提了,我們先去歡喜樓。”
說着,彭越白便催促着馮摯往前走。
“等等!”
馮摯突兀的喊了一聲,不由得讓彭越白一愣。
“怎麼了?”
下一刻,只見馮摯嫌棄似的看着彭越白:“嘖嘖,你看你這一身,就跟乞丐差不多!”
“......”
彭越白無言以對,唯有默然。
“你真的好意思就這一身去妓院?”
彭越白繼續默然,。
“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臉!”
彭越白依舊默然。
最終,只見馮摯大手一揮:“走,帶我去一趟衣坊,我給你好好包裝包裝。”
彭越白嘴角一扯,爽快的笑了起來,他早有此意,只不過一直沒有開口罷了。
畢竟他曾經也是一個很講究的貴公子,所以早就厭煩了一身乞丐裝,想要去給自己添一套新裝。
但是富有自尊的他不好意思開口,直到現在馮摯率先提出來,他才能夠如願以償。
如果不是因爲要去歡喜樓的話,馮摯真的有可能忽視這個問題,因爲他覺得彭越白穿一身乞丐裝挺合適的,看起來無比順眼。
繁星點點,月光如皎。
兩人並肩走去,來到了夜市繁華的偏鎮。
看着周圍的事物,彭越白再也沒有之前的頹然,顯得精神了許多。
“衣坊在哪裡?”
雖然可以由彭越白~帶着去,但馮摯還是問了一句。
彭越白有些遲疑,最終語氣頗有一絲異樣的說道:“衣坊布莊在八仙樓附近。”
馮摯迴應似的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一旁的彭越白見狀,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先去一趟八仙樓,不然的話就完了。
他很怕這副樣子走進八仙樓,因爲裡面可能會出現他現在不想面對的人。
七八分鐘後,兩人路過八仙樓,裡面燈火通明,琴音繞樑。
八仙湖裡八仙樓,八仙橋上過八仙。
此時,多少文人墨士、才子佳人走在八仙橋上!
他們猶如朝聖一般,趨之若鶩,看得馮摯不禁疑惑起來。
“他們這是在幹嘛?”
彭越白心中一慌,但還是硬着頭皮解釋道:“天下樓是貴人之地,歡喜樓是風月之地,而八仙樓則是高雅之地,所以每天晚上這裡都會舉行雅談。”
“雅談?談什麼?”
馮摯愈發好奇,這不就跟文藝晚會差不多麼?
彭越白故意貶低道:“都是一羣附庸文雅的人,俗不可耐!”
馮摯似乎察覺了什麼,訥訥問道:“你是不是很想離開這個地方?”
彭越白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他的話。
“你不想進八仙樓是不是?”
彭越白聽罷愣了一會兒,隨後閉眸點頭。
馮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這傢伙爲什麼不願意去八仙樓?
難道是因爲怕醜?怕遇見自己的老熟人?
“那我們走吧。”
最終,馮摯果斷的說了一句。
彭越白欣喜的睜開眸子,還以爲對方是說離開這個地方,誰知他反而走上了八仙樓,一副決定要進去的樣子。
“你愣在哪裡幹嘛?快跟上!”
彭越白不禁恨得牙癢癢,這夥計擺明了是故意的,想要他面對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
這簡直是強人所難,他硬氣的轉身離去,就當沒聽見馮摯的喚聲。
馮摯見狀連忙呵斥道:“你還想不想報仇了?”
彭越白腳步一頓,咬咬牙。
竟然拿這個事情來威脅我,卑鄙!
之後,便聽對方繼續說道:“如果連這條坎都跨不過去,那麼你也別報仇了,肯定會失敗!”
“不就是見見老熟人嗎?有什麼好害怕的!”
“你現在就陪着我進去,強勢的宣告天下,我彭越白又回來了!”
在他的連番勸說下,彭越白似乎有些意動,但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他既沒有離去,也沒有轉身,那麼就說明彭越白此時的內心掙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