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
“鏘鏘!”
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光聽着就能聯想出緊張的廝殺氛圍。
馮摯與雲飛龍一前一後,目光兇悍,充滿了殺意。
他倆顯然都不想死在這裡,所以激發出來的求生慾望極其強烈。
漫天血灑,揮汗如雨,兩者摻雜其中空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當真是血雨腥風,玄冥山似乎黑的更加深邃了。
馮摯心中一動,往玄冥山主峰瞟了一眼。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凝視着這一切。
他來不及多想,雪摯劍瘋狂舞動將身前的攻勢盡數擋下,然後找準機會一劍又一劍的刺去。
雖然每一劍都刺死一條性命,但是兵士源源不斷的填補上來,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馮摯尚且如此,更別說刀疤老大雲飛龍了。
他基本上已經傷痕累累了,要不是心志頑強估計早就倒下了。
見此情形,大老闆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誅殺兩人,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景王爺手下的將士果然不凡,饒是馮摯這樣的強者也被圍得插翅難逃。
不要以爲這些將士都是普通人,他們可是當過兵受過專業訓練的乘駕之士。
也就是說他們是一羣“特種兵”,將士中的將士。
如若不是這樣,馮摯早就衝殺出去了,也不用這麼艱難的固守陣地。
雖然也有一部分雲飛龍的關係,但根本上來說還是他的實力不夠,除非徹底釋放神魂。
但這也意味着需要消耗很多神魂,讓前不久剛積累起來的神魂浪費在這種地方。
不得不說馮摯有些鬱悶,如果遇到這種事情就要使用神魂的話,他會很不服氣的。
他並不想依靠神魂力量,以爲他明白自身的實力纔是最重要的,因爲神魂不可能什麼時候都有,萬一哪天遇到什麼真正的劫難時,沒有神魂儲備了怎麼辦?
再者,神魂力量也不可以隨便當着什麼人都使用,這樣只會徒增麻煩。
但是,眼下局勢已經到了不得不使用神魂的地步了。
所以馮摯內心有些沉重,凌厲無比的瞪了一眼大老闆。
大老闆見此,心中一突,竟然有一種打心底的寒冷襲來。
害怕多生變故,大老闆當即喝道:“上!全都給我上!”
這下,不光是刀斧手,就連槍兵盾衛都圍了上去。
馮摯見狀冷笑不已,正準備火力全開,眸中卻閃過一抹驚色。
“轟!”
“咻咻!”
一陣狂風大作,兵戈脫手,堆如器冢。
馮摯勉強握住了手中的雪摯劍,差點連整個人都被捲起來了。
衆人在大風咋起的瞬間便伏下了身子,場中唯有馮摯與一人站立。
須臾,風停聲息。
大老闆等人看向某人,駭然失色。
馮摯瞳眸也是一怔,不明白對方爲什麼會幫他。
“放了他們。”
只聽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語氣。
此人正是一直被忽略了的申屠尊,弒龍團團長。
沒想到他的實力竟然恐怖如斯,簡直和在場的人實力不成對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馮摯感覺自己在申屠尊面前就是螻蟻,魂力全開估計也打不贏對方。
這申屠尊到底是什麼來歷?
他第一眼見到對方的時候就知道申屠尊來歷不簡單,沒想到實力竟然如此恐怖,眨眼之間就將所有人的兵戈捲走。
大老闆也沒想到申屠尊竟然隱藏的這麼深,將所有人的眼睛都矇騙過去了。
他們還以爲只是個不喜說話的普通團長,沒想到竟然被在此的人都要強大百倍千倍。
“申屠尊......你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最讓大老闆不理解的是,對方爲什麼要幫助馮摯和雲飛龍?
也沒有聽說過他們有過命的交情,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出手呢?
不光大老闆不明白,就連馮摯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他和申屠尊總共就說過一兩句話,怎麼想也不應該出手想幫。
可事實就在眼前,讓衆人皆是茫然無比。
而申屠尊顯然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眸子深沉無比,張嘴吐出一句話:“你聾了還是瞎了,我讓你放了他們。”
大老闆啞然失色,嘴角抽~搐不已。
這種命令的口味讓他有些不適,但是見到對方的實力以後,他又不敢出言忤逆,於是一時之間什麼話也沒說。
就在如此壓抑的氣氛下,一道紫光從遠處馳聘而來,旋即墜入馮摯身旁。
紫光潰散,赫然是匆匆而來的紫伊。
看着劍拔弩張的陣仗,紫伊也沒廢話,“錚”的一聲拔~出長劍,亮出了自己的態度。
見着如此紫伊凌厲的目光,大老闆更是心驚,原來天兵團不光團長厲害,就連裡面的女流之輩也有非凡實力。
又來一個幫手,看來今天是拿不下馮摯了。
想到這裡大老闆說道:“竟然弒龍團長都說了,那麼我買你一個情面。”
申屠尊可懶得虛與委蛇,緩緩轉身率先離去。
見過他恐怖的實力,傭兵將士們自覺散開,退出一條通道給他。
馮摯見狀扶着雲龍飛緊隨其後,而紫伊則是掣劍殿後,冷冽異常。
在天兵營帳看到這邊打鬥,她便匆忙趕來,雖然來遲了一會兒,但是還好沒有發什麼不可挽回的大事。
一行人離去,大老闆臉上陰晴不定,看不出心裡到底在尋思着什麼。
臭書生等人愕然無比,沒想到今天竟然橫生如此多的變故。
......
將雲飛龍送回刀疤駐地以後,馮摯便回到了天兵營帳。
整個過程中申屠尊一直跟在後面,黑色的中分長髮襯托出一張冷峻無比的俊臉。
他神色冷酷,眸子細長,與馮摯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衣物,看起來就像是融入了黑暗之中一樣。
天兵營帳前,彭越白愕然的上前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馮摯倒無大礙,於是擺了擺手,旋即轉身望向申屠尊。
“你今天爲何幫我。”
申屠尊靜靜的看着馮摯,似乎在考慮着怎麼回答,又好像根本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良久,不見對方回話,馮摯略顯遲疑的問道:“你幫我,有什麼目的?”
他的語氣不是質問,而是詢問。
申屠尊微微皺眉,神色有些鬆動,最終說道:“我,不爲什麼。”
這下,馮摯是徹底摸不着頭腦了。
不爲什麼,那你爲什麼要幫我?
申屠尊似乎意識到說服力不足,繼而說道:“看你順眼而已。”
“啊?”
一時之間,三人愕然。
這算是什麼原因?比不回答更讓人難以接受。
申屠尊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對勁的話,於是莫名其妙的走了。
馮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制止,和這樣不喜言語的人交談是大忌,什麼事情都得靠自己揣測才行。
不過......這類人真的是普通人能夠揣測出的嗎?
答案顯然不是,就連馮摯都是一臉懵逼,別說紫伊跟彭越白了。
“這人是誰?完全看不出深淺。”
“申屠尊。”
馮摯看向紫伊,只說了一個名字。
不是他不想詳細的介紹,而是他自己也摸不清對方的底細。
下一刻,馮摯問道:“青憐怎麼樣了?”
彭越白如實回道:“並無大礙,但是情況不容樂觀,不能繼續再拖下去了。”
“也就是說,必須現在醫治她?”
彭越白點了點頭:“最好是這樣,不然的話她根基就會徹底被毀。”
紫伊聽罷,神色難看了起來。
玄冥山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在該去哪裡醫治師姐?
彭越白雖然精通藥理,但是畢竟是書上看來的,根本沒有實踐過,就算是給他藥材也煉製不出救人的仙丹妙藥。
而且,青憐是修乘之人,所以跟普通人的情況不一樣,他也只能揣測一二,下不了可靠的定論。
不過當兩人看到青憐的臉色後,不用彭越白說也明白了局勢怎樣。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憔悴無比,就跟奄奄一息似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師姐,你不要拋下我啊!”
紫伊撲在青憐身上,一向面冷如冰的她突然放肆大哭了起來。
這可是從小到大一直相依爲伴的師姐,就跟親姐姐一般,她怎麼可能捨得。
看着紫伊嚎哭不止,馮摯心裡難受不已,不光是因爲青憐的傷勢,還因爲自己的無能爲力。
對方爲了救他們不惜冒着自毀根基的風險,而他現在卻沒有能力救回對方。
青憐感受着手臂上淚珠的炙熱,心裡反而挺開心的,只見她緩緩的說道:“紫......紫伊,別......哭。”
經此一說,紫伊的淚水更加洶涌,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孩罷了,內心不像馮摯那麼堅強。
雖然馮摯也有些想哭,但是他不能哭。
現在需要的不是眼淚,而是解決辦法。
馮摯將目光看向彭越白,凝重無比的說道:“你閱覽羣書,仔細回想一下,有沒有什麼辦法~醫治她這樣的情況。”
彭越白沉重的心神一震,旋即苦思冥想了起來。
他往日無事的時候,自學琴棋書畫詩酒花,醫書自然也是看過不少的。
不過,醫書畢竟是他涉獵最少的一類,而且醫學博大精深,怎麼可能只通過醫書就學得懂?
所以,他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有什麼辦法可以醫治青憐。
但現在他又是唯一的指望,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