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黑雲,一道紫雷劈下。
而他好像根本就沒有要躲閃的意思,保持着最快的速度衝向封印之地中心。
“轟!”
終於,雷霆憤怒的轟在了他的身上。
剎那間雷光縱橫,地面上到處都是電弧,石土一寸一寸破碎,但奇怪的是,那道人影毫髮無損,依舊疾馳着。
“咔擦!”
又是一道雷霆轟下。
“轟!”
這一次,雷霆轟在他的身上,斗篷亮起奇怪的紋路,然後所有的雷霆之怒,順着斗篷擴散,導入大地之中。
之後,一道道雷霆愈發強大,但就是難傷其分毫,全都被身上披的斗篷化解。
片刻時間,他頂着道道雷霆衝到了岩石手掌上,隨後站在了它的食指尖端。
那道人影一來到這裡,天上的雷霆好像漸漸息聲了,也沒有雷霆再劈下來。
他斗篷帽兜下一雙妖異的紫色眸子盯着封印陣法,閃爍着興奮的光彩,嘶啞的嗓子詭笑一聲。
“終於被我找到了辦法。”
“桀桀!”
粗糙的嗓音猶如重金屬摩擦一般刺耳心悸,特別是那種獰笑,帶有殘忍的冷血韻味。
只見他從黑色斗篷下,掏出一個裝滿血液的小玻璃瓶,從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裡面的血液還在翻滾流淌。
他口中喃喃一聲隱晦未知的語言,聽起來有些像龍吟,卻帶着惡魔般的驚悚。
“昂!”
隨後,小玻璃瓶的瓶塞應聲而起。
他手中浮起一團黑光,然後託着小瓶子上升,然後倒轉過來,瞬間從瓶口傾瀉~出一股猩紅的血流。
這小瓶子不過一寸多高,但裡面裝的鮮血傾倒了幾分鐘還沒有倒完,依舊不停的涌~出一股股鮮血。
而倒出來的血液似乎還只是汪洋中的一滴水,玻璃瓶裡面的血液還滿滿的樣子。
一股一股血流潑在地上,逐漸的開始彌散整個手掌,上面的金邊字符開始變得黯淡無光,而看到這裡的斗篷人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嚎叫:“嘎嘎,果然有用!”
隨後,玻璃瓶陡然變大,猶如一隻倒扣的鐘鼎般巨大,從裡面傾倒出無窮無盡的血液,像是一個憑空出現血瀑布。
片刻時間,手掌心變成了一個猩紅的血池,所有的陣符都被淹沒在血池中,就在斗篷人以爲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八個陣門亮起一束金光,隨後陣眼處突然沖天而起一道金色光柱,所有的鮮血都蒸騰爲血色霧氣,整個血池在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會這樣?!”
恐駭萬分的斗篷人不禁失聲驚叫,一雙紫色眸子在金色光柱面前戰慄不已。
看到解除封印無用,他連忙收起玻璃瓶,然後站在食指尖端苦思冥想。
血液停止傾倒,金色光柱也漸漸消散,不過陣法上的字符卻是沒有了以往的光澤,黯淡了很多。
斗篷人見罷,心中大喜,看來不是沒有用,只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完美。
“桀桀!”
他最後詭笑了一聲,然後紫色眸瞳一亮,轉身便走。
只見他像來的時候一樣,弓着自己的身子,整個人藏在斗篷裡,片刻時間就疾馳了幾千米。
天上雷霆又開始憤怒,一道道紫雷轟下,卻無法傷他分毫,只能任由他越逃越遠,逃出鎖定距離後,濃濃黑雲開始收藏雷威,斂聲息鼓。
......
一座村子,七八戶人家,環山而建,大多數都在半山腰的位置,山路彎彎曲曲,通向每戶人家。
清晨,山路上還有些溼冷,樹葉上不時滴落露珠,鳥語花香,蟲鳴繞耳。
一個揹着竹藥簍的妙曼身影走在山路上,她輕紗掩面只露出一雙清潭般幽靜眸子,身後跟着一隻雪毛狼犬,黑色靈敏的鼻子,一對耳朵猶如兩座小山聳立在腦袋上。
它體型巨大,四肢矯健,尾巴又粗又大蟄伏在兩股之間,不會搖尾乞憐也不會討好主人。
它雙目如炬,凝視着周圍,時刻注意着威脅,護航着那道倩影。
“小白?”
只見那道倩影停下,用素手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回過身來喚了一句。
雪毛狼犬耳朵一動,連忙竄到她的跟前,蹭了蹭她的大~腿。
她幽靜的眸子一彎,淺淺的笑了起來,用手摸了摸它額頭上的舒軟的白毛,隨後找了一個稍微乾淨的地方坐下。
“我們休息一下吧。”
“唔。”
小白嗚咽了一聲,算是應了她的話。
她坐下後將自己背後的竹藥簍取下,放在一旁嘆息道:“現在的草藥太難找了,這次又沒有找齊......”
“嗚~”
小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嗚咽了一聲,應該是在安慰她。
她坐在地上,雪毛狼犬就跟她一樣高了,不禁伸出手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輕的道:“要是我身子骨再好一些,就能夠去更遠的地方了。”
誰知聽到這樣的話,小白瞬間炸毛了,兇狠的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不會再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
聽到她妥協,小白才稍微息聲,不過還是有點擔心的樣子,一副我不允許的樣子盯着她。
“噗。”
她突兀的笑了起來,使勁揉着小白脖子上的軟~毛,嗔怪道:“那麼兇幹嘛,你看你把我嚇得。”
小白嗚咽一聲,獸眸一低,變得柔和起來。
之後,她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便背上竹藥簍從新踏上了彎彎曲曲的山路。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沿着山路經過了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一個南北朝向的木房子,門檻上堆着幾塊石頭,一個面容粗糙的大叔正坐在上面敲打着什麼,看到一個人影路過,擡頭一看,瞬間笑顏展露說了一句。
“雪兒,採草藥回來了啊?”
“嗯,王大叔。”她的笑容有些牽強,但因爲遮住了容顏,對方也看不出來。
“雪兒,要不要進來歇歇腳?”王大叔偷偷的瞄了一眼她的身段,然後滿臉笑意的說完。
很和善的語氣,但是那個眼神讓雪兒心中不喜,連忙推脫道:“不用了王大叔,我還要回去把衣服洗了。”
“你看你滿頭大汗......”
“嗷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旁的小白突然跳到了他的身前,一聲獸吼,嚇得他把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
“小白!”
雪兒見狀,連忙喝止。
聽到身後雪兒的嬌叱聲,小白充滿警告意味的看了一眼王大叔,然後回到了她的身邊。
“抱歉,王大叔,小白不懂事。”
雪兒充滿歉意的看着他,見他實在是嚇得不輕,心裡有些愧疚。
“啊?沒事,沒事。”
王大叔緩過神來後,忌憚的看着那匹狼犬,心有餘悸的說完。
聽到他說沒什麼事情,雪兒雖然還想再說聲抱歉的,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讓他以後少打自己的主意,便什麼也沒有說,慢步離去。
“那該死的狼,也不知道她怎麼收服的。”
王大叔看着兩個身影漸漸離去,不禁咒罵了一句。
雪兒和小白離開後,繼續沿着山路向上走去,陸陸續續經過幾戶人家,大多數的房子都一樣,有了些許年頭,木材上被蟻蟲啃得坑坑窪窪。
終於,他們倆來到了自己的家中,山頭上一個比其他人家都要小的木房子。
雪兒推開房門,面面一個人也沒有,顯得有幾分冷清,但她看着屋子裡面的痕跡卻充滿了追憶,一點也不覺得冷清。
屋子裡面到處都是微醺的草藥香味,有的很清新,有的很嗆鼻,有的甚至會覺得辣眼睛,但雪兒明顯是習慣了,一點不適應的感覺都沒有。
她將竹藥簍放在藥臺上,然後坐在牀頭看着滿屋子裡的回憶,不禁笑了。
一開始笑得很甜,之後變得有些悲涼,最後變成了釋然一笑,反正已經習慣了。
因爲是在自己家中,雪兒也不打算用面紗遮面了,擡起素手從耳際摘下面紗,剎那間一張美得超凡脫俗的俏~臉顯露。
只見她螓首蛾眉一抹仙女下凡的聖潔之意,亮如白雪的鵝蛋臉龐,溫婉羞花的脣~瓣之間露出一顆顆半隱半現的皓齒,此時的她喘着細微的聲息,顯得楚楚動人如花似玉。
她幽靜的眸子顧盼流轉,裡面有讓人能夠放下一切的靜謐,正如那首詩句“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雪兒身穿素色布衫,下~身花邊長裙裳,腳上穿的一雙平底布鞋,雖然沒有將她仙女姿容襯托出來,但也給了她幾分別樣的美麗,親近臨凡塵,絕世而獨立。
“雪兒?在不在家?”
突然,外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老婆婆聲音。
她連忙用面紗再次遮住容顏,然後應道:“杜啊婆,我在家!”
她出門一看,只見一個杵着柺杖佝僂着身子的老婆婆站在門檻外面。
看到雪兒出來,杜啊婆顯得有些開心,渾濁的雙眼也亮起了別樣的光彩。
“雪兒,藥材找到了嗎?”
雪兒聽罷,神色一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有頹然的搖了搖頭。
杜啊婆其實早有預料,如果雪兒真的找到所需的藥材了,一定會立馬來通知她,而今天顯然是沒有找到,從她門前經過的時候都顯得有幾分慌忙,但她還是來了,就爲了那萬分之一的期望。
杜啊婆嘆了一口氣,知道雪兒也不好受,出聲安慰道:“雪兒,沒找到沒有關係,本來希望都渺茫,我看就算了,你以後還是不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一個姑娘家家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沒臉去見你的娘~親。”
“......”雪兒面色更加灰冷,歉意的看着杜啊婆
杜啊婆渾然不覺自己提及到了雪兒的傷心事,繼續說道:“要不你今晚來我家吃飯?”
“不了,謝謝啊婆,我等會還有事情。”
雪兒聽罷,連忙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