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心裡就是不舒服,想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
玲瓏恨的牙癢癢,說出的話駭人聽聞。
馮摯眉目一厲:“玲瓏!你怎麼說話的呢!”
“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我又沒真的做......”
“說說也不行,言語是行動的先行軍,你說着說着就有可能真的做了,你最好連這種念頭都不要有!”
“是......我知道了。”
玲瓏一臉委屈的受教,看得旁人一臉無語。
這樣的事情佛香蓮子不是頭一次見到,所以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但是狼小天和其他的人就不一樣了,有些奇怪的看着兩人。
一個說教,一個受教,特別讓人驚奇。
就在這個時候,天下樓突然躁動了起來,一陣碗碎桌翻的聲音響起。
隨之而來的就是漫天劍氣,瓢潑血雨揮灑。
馮摯眉目一驚,隨即暗催佛元邪力,交織出一個護罩周全了他們的地盤。
至於其他的人,他就管不了了。
普通人自然是驚慌失措的逃竄,有能力的人當然是周全自身。
小二與掌櫃紛紛躲閃一旁,有些不敢出頭。
不過這裡終究是天下名樓,很快就衝進來一批壯丁,怒目而視呵斥道:“什麼人,敢在天下樓撒野!”
只見場中三人,兩名少年共抗一位劍者。
劍者氣勢沖霄,眉眼冷峻,手中一口泛着霓虹鋒芒的長劍。
這人馮摯有過一面之緣,正是那日在山寨爲他說過一兩句話的凌亦飛。
至於那兩名少年,身穿黑色布衣,比較隱晦,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來頭。
於是,馮摯便下意識的心向凌亦飛了。
還好的是場面不需要他插手,基本上是凌亦飛壓着兩人在打。
不過馮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畢竟這個地方是蕭之謙的地盤,於是他便起了插手的心思。
被這些家丁打擾,凌亦飛神色不悅,當即淡淡的說了一句:“下去,事後我會給你們樓主蕭之謙一個交代的。”
原來是認識樓主的人,壯丁們當即心生退意。
馮摯也按耐住了性子,既然是這樣他就不便插手了。
那兩名少年神色不卑不亢,對視一眼,似乎意識到了嚴重性,想要背水一戰殺出生天。
凌亦飛倒也不急,當衆質問道:“說,你倆究竟有什麼目的!”
其中一人,面相普通,但是氣度不凡,他迎着凌亦飛的質問當即回了一句:“我說過,我們只是恰巧路過,並沒有什麼目的。”
“路過?”凌亦飛當即一怒,劍意節節攀升起來。
見事不能善了,另外一人也沒有什麼懼色,只是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既然你不信,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白臉有多大能耐!”
“那就來吧!”
凌亦飛冷笑一聲,霓虹劍光撲爍連閃。
這時,那名面相普通的人說道:“此地不宜打鬥,要打找個地方我倆兄弟陪你好好打一場。”
“哼,好氣魄。”
凌亦飛當即收起霓虹之劍,隨即說道:“隨我前去城外暮天崖。”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兀響起:“且慢。”
只見一位奇裝異服的少年身影走了出來,正是一直旁觀的馮摯。
衆人看去,皆是一愣,不知道這人爲何摻和。
凌亦飛看到他這一身裝束,當即想起了是誰,於是訝然說道:“是你?”
馮摯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那兩名少年說道:“我隨你們前去暮天崖,一來做個公證,二來避免你們圍攻我的好友。”
兩名少年對望一眼,旋即啞然失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爲難你的朋友,如果實在是不相信,你也可以跟着來。”
如此坦然,倒讓馮摯有些意外。
凌亦飛卻是有些不屑,冷笑道:“好大的口氣,究竟是誰在爲難誰?”
這兩位少年,一個沉穩老練,一個略顯浮躁。
而那略顯浮躁的少年甚是不爽的看着凌亦飛,說了一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的確是你一直在爲難我們。”
“你!”
“呵,若不是你爲難我們,這裡也不會如此慘狀,你看看你殘害了多少性命。”
凌亦飛的臉上沒有悲憫之色,冷笑回道:“希望你劍上的功夫跟嘴一樣厲害。”
馮摯也有些分不清誰對誰錯了,反正得去一趟,一方面好奇他們的實力與自己的差距,另一方面唯恐凌亦飛有失。
他想償還對方的人情,所以這一趟免不了。
至於玲瓏等人,他想了想,還是都帶着去。
“玲瓏!蓮子!小天!”
隨即,三人走到馮摯身後,一副誓死相隨的樣子。
凌亦飛等人見此,沒想到對方行走江湖不是孤家寡人,還拖家帶口的。
許久不見,他能夠感覺到馮摯的變化,於是不由得恭敬了幾分。
“隨我來。”
江湖上,說殺便殺,說打就打。
廝殺是常事,切磋也是常事。
而他們所舉行的切磋,可以說算是一場廝殺。
暮天崖,之所以叫暮天崖是因爲紅日由此入土,將整片天際染上一層暮色。
又是暮陽時分,正應了景色,也應了肅殺氛圍。
此時已經接近夜幕,所以地平線染了絲絲黑墨。
晚風將起,幾道人影一一走來。
凌亦飛走在衆人身前,一襲月白色衣袍,被風吹得繚亂、飄逸。
他身後跟着兩人,行走之間不見絲毫怯色,出乎意料的沒有趁機逃之夭夭。
再其後,則是一行四人的馮摯等人,他目光篤定的望着前方三道身影,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江湖義氣。
俠客夢,感覺在此刻沸騰到了頂點。
須臾,凌亦飛停下腳步,因爲已經到了決鬥的地點。
霓虹鋒芒一綻,宛若初霞再升,亂了一夜寂寥,點燃大戰局勢。
只見他傲劍一指,冷哼道:“兩個人,一起上吧。”
誰知,兩名少年搖頭苦笑。
那名年紀比較小的浮躁少年譏諷一句:“你當自己有通天本事嗎?還想以一敵二?”
“我適才便是以一敵二。”
“說了那個地方不好施展手腳,你沒有顧忌,我們有。” шшш✿тт kán✿CO
凌亦飛冷冷一笑:“你們就繼續嘴硬吧,等會身首異處的時候莫要後悔。”
“那就由我來證明,他說的不假吧。”
那名面相普通的少年向前邁了一步,頓時氣勢如虹,隱隱有龍吟咋起,龍威浩然。
馮摯瞳眸一縮,這股氣勢當真不凡,看來在天下樓的時候他的確隱藏了實力。
凌亦飛略感窒息,被龍威壓得喘不過氣來。
待提氣適應之後,他有些心驚的問了一句:“你是何人?這種實力的人在落霞城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在下李楚,候教。”
“李楚......”凌亦飛喃喃一句,卻是沒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任何信息。
片刻之後,凌亦飛冷然回道:“劍者凌亦飛,霓零劍賜教。”
李楚笑而不語,只覺眼前少年終究褪不去世家公子的傲氣。
他說候教,而對方說賜教,顯然是以爲穩操勝券了。
大戰一觸即發,馮摯等人退閃一旁,給兩人讓出足夠的場地。
暮天崖還算寬廣,幾人就站在旁邊觀戰。
李楚的夥伴似乎沒有什麼急色,看來對自己的這個兄弟很有信心。
馮摯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說實話他不願意凌亦飛落敗,好歹兩人相識一場,當然希望對方能夠贏得戰鬥。
而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維繫戰鬥公平,讓另外一人不得插手。
兩人凝聚氣勢,逼視對方,誰都沒有進一步動作,一時之間暮天崖安靜了下來。
就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下,李楚的夥伴主動走上前來,看着馮摯套近乎的說了一句:“兄臺,我看得出來你是好人,這事兒我們就別插手了唄?”
馮摯在提防他插手,他又何嘗不是。
對於他所說的話,馮摯唯有一笑置之。
看着他的這副樣子,那人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不出來,你還挺悶的。”
馮摯眉頭一皺,誤聽成挺“man”的。
不過轉念一想,這古代的人總不可能會英語吧?所以很快就聯想到了“悶”這個字。
原來對方在說他不喜說話,比較高冷。
明白過來以後,他微微一笑:“我只是比較喜歡用行動來回答罷了。”
那人摸了摸下巴,讚許的點了點頭:“好一個用行動來回答,我希望等會兒你不要着急着去救你那位好友。”
“哦?聽你這麼一說,難道他已經穩敗了?”
“我相信他穩贏,可你不是,從這點上來看,他已經失敗了。”
馮摯聽罷啞口無言,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他對於凌亦飛的實力並不瞭解,只是希望他不要失敗就好。
可這人明顯熟悉同伴的實力,卻還認爲他能夠穩贏,那麼凌亦飛不得不說有些危險了。
想到這裡,馮摯的確有些心急,看來不能只防着這個傢伙了,還得在適當的時候救下凌亦飛。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場中的凌亦飛卻是沒有落敗的想法,在他心中唯有一個“勝”字。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這個道理身爲世家子弟的他尤爲清楚,何況這是江湖決鬥,更顯殘酷。
所以,他不容許自己失敗,他的傲氣不準,性命也不準。
對付強者,那就得拿出戰勝強者的氣勢與實力。
只見他星目璀璨,綻放出寸寸劍芒。
眼神如劍,如電。
霓虹化劍,化電。
赫然是雷電與晚霞交融之勢,奪人心魄、攝人心魂。
只聽凌亦飛沉納一聲:“霓零劍絕——霓電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