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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壽,這名字聽起來實在是太遙遠了。遙遠的於陽都不知道這個人要見自己是爲了什麼。她很不明白,這個人爲什麼現在還要來找自己,難道她表示的不夠明顯麼?難道是她婉拒的不夠真誠麼?
和樂見於陽不說話瞄向了穆時風,瞧着穆時風略微沉下的臉,便不好說了。這桑壽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可跟着於陽對上,再跟着穆時風對上,他就覺得,桑壽那小子根本沒戲。看看他們大人,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年輕有爲,武功了得……反正一百個桑壽也比不上,按說這姑娘應該是一眼瞧上了纔是,反正府裡喜歡他們大人的是不少,只是這姑娘怎麼還沒下定呢?明明是他不要人的,這時候又跑來做什麼?
瞧着於陽的面上不好,和樂心中鬆了一鬆,這姑娘不中意桑壽了:“陽姑娘,你若是不想見……我幫你打發了?”
於陽點了頭。她是不想跟桑壽有什麼聯繫了,轉了身子:“我不見。”
瞧着和樂轉身離去,於陽又將他叫住:“算了,你叫他過來吧!”
和樂邁出去的腳頓了一頓,好像沒聽清的轉了身子:“叫進來?”這姑娘明明說不見,怎麼又見了?和樂再次詢問似的向穆時風瞄了眼。
見穆時風點了頭,他這才退了出去。只是嘆道,老話說的是,女人心海底針,怎麼都摸不透她們到底想做什麼。又是對穆時風嘆息,這大人怎麼就這麼縱着那丫頭,若是他,直接扛走關起來,見什麼見,這大人怎麼就下不了手呢?
和樂自有和樂的想法,於陽有她自己的打算,就是穆時風也有他的想法。
他見於陽要見桑壽,便道:“你到那邊去說,我讓人把炕燒上。我前面還有事,就先過去了。”
他擡腿就要走人,於陽一把抓住他:“不用走的,只是幾句話交待。”
她是怕桑壽?也罷,就留下來好了。自己在這,想來桑壽也不會做什麼。
不大一會,桑壽便從那邊蹬蹬地跑了過來,老遠就在那招着手:“陽妮子,陽妮子!”他咧着個大嘴歡歡喜喜地跑了過來。
到了跟前也不跟旁人招呼。直接衝到於陽的面前,歡喜得道:“陽妮子,果真是你。你怎麼來了?一路上好不好?天怪冷的,咱們進去說吧!走!穆大人,呃……”桑壽的目光轉向了自己身邊跟來的和樂,他是頭一次見到這個人,並不曉得該怎麼稱呼,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頭,猶如主人般請他們到院子裡。
於陽側了身子,躲過桑壽的拉扯,向桑壽蹲了個禮:“桑大人萬福。”
桑壽愣了愣,笑了笑,抱拳向於陽行了禮:“陽妮子有禮。”行了禮,他便笑着道,“陽妮子,你現在規矩越來越多了,讓我想起你剛來我家的時候,你還拉着我一起守歲,早上還給咱爹媽磕頭,說的吉祥話也新鮮,那時候你也是這麼給我拜年的。”
於陽笑了笑:“這禮是不能廢的。”見桑壽雙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眼色。於陽也忽視過去,又道,“屋裡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還有兩位姑娘,就不請桑大人進去了。若只是拜年,明日我再給桑大人拜年。”
於陽的話裡帶着逐客的意思,桑壽笑着道:“我知道還有妞兒,她還是我嫂子呢!”
和樂一聽妞兒是桑壽的嫂子,突然想到,桑壽那個傻哥哥,妞兒是那個傻子的/sss/?可那還是個姑娘打扮的模樣啊!
於陽不由冷哼一聲:“什麼嫂子?”
桑壽沒有去爭辯,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如果就這個說下去,估計於陽又該不高興了,他不想讓於陽不高興,更不想在穆時風的面前跟於陽有什麼矛盾。
“不說這個就是了,對了,這個給你。以前沒錢送年禮給你,現在有了。你看看可喜歡?”桑壽大手摸進衣襟,掏出塊紅布綢子遞到於陽面前,“這是我給你的,連着以前的都補上了。”
於陽笑着接了,卻是打開了,那包着的是一大塊金子,金晃晃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於陽張了張嘴,他這是什麼講頭,就是在富貴的人也不會上來就送金子吧。
桑壽看了於陽張了口,以爲她喜歡,得意得笑了笑:“這是我得來的。我給了你。”說着他又掏出個荷包。打開,從裡倒出幾粒金銀錠子,那是打成各種花樣的金銀錠子,顯然是府中過節時打的,專門備賞的,“這是他們打的,我瞧這花樣挺好看的,你若是喜歡就留着,你若是覺得不好,就送人。”
桑壽說着又把東西放回了荷包遞給於陽,於陽接了,卻是把那塊金子還了回去:“我覺得這好,這個太沉了,不好。”
桑壽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末了笑着收了:“那我先幫你存着,省着叫旁人惦記上了。”
於陽笑了笑,走了進去,也不請桑壽進去,進了院子就把院門關上,進了房間。
妞兒跟紅綃正在做針線,瞧着於陽回來了不由道:“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就做好了?過來搭把手吧。這到底要做多少個。就是再有人也做不完啊。”
於陽道:“妞兒,給我一個荷包。”
妞兒見於陽一回來就要荷包不由問道:“你要荷包做什麼?留着給老爺放賞都不夠。”
“英國公今日說不定不回呢,就是不做也不打緊的。”
聽了於陽的話,妞兒詫異地看着於陽:“你說什麼?老爺今天不回來?”
紅綃也停了手,看着於陽:“陽妮子,這話是怎麼說的?那個和樂不是說老爺今晚就回來,要在這過年的麼?怎麼又不回來了?”
“我也是聽旁人說的,說先前有人來傳話說今日不回來了,在旁的地方過節。”她又對妞兒道,“給我一個包,我幫你多做幾個便是了。”
妞兒卻是拿了幾個自己做的荷包請於陽去選。紅綃卻是不依,拉着於陽不停的問道:“陽妮子,你聽誰說的?到底是怎麼說的?老爺不在靖寧堡過節,那在哪裡過節?你快說了,咱們這就讓人送我們過去。”她說着就下炕穿鞋子,又讓妞兒趕緊收拾東西,這就要走。
於陽道:“我不曉得老爺在哪。我是不去了,你若是想去,就自己找人去吧。”
紅綃見於陽這個說話態度,又縮回炕上坐好:“我是一時急了。你是聽誰說的。太太讓我過來是照顧老爺的,若是連老爺的行蹤都不曉得,到太太面前也難交代。”
“連那些軍爺都不曉得,我哪裡知道。”
這裡話才說了一點,紅綃便在那裡摸起了眼淚,口中說着什麼辜負太太的重託,又說她不會說話惹了於陽,請於陽不必跟她一般見識。
於陽不想理,隨她怎麼哭,只專心的挑荷包,尋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有針法錯的荷包出來,便將桑壽給自己的荷包打開,將裡頭的東西都倒了進去。
妞兒見她這樣,不由道:“你這是做什麼?這個荷包做的不好,你快拿給我,你把這東西倒在裡面……”
“桑壽送來的,我不想承他的東西。”
妞兒一聽桑壽過來不由道:“他,他過來做什麼?”又想着以前的事,拉着於陽道,“你可不能再回頭,沈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於陽對她笑了笑:“我知道,我這就回絕了他。”
妞兒點了頭,又忙着從炕上下來穿鞋穿大衣裳:“我跟你一起去。”若是桑壽想做什麼,有她在身邊還好些。
兩個人一起出了門,這裡紅綃見她們也不理,便抹了眼淚,也跟着出去瞧了。
於陽卻是把荷包給了妞兒。這是由妞兒送過去的:“不知道會見着你,也沒什麼準備,這是我平日做的,還請桑大人不要嫌棄。”妞兒簡簡單單的同桑壽說了話,便再也不開口了。
“我回去給大哥。”桑壽見於陽沒有給他東西,心裡有些咯噔,因着有人,也不好要,便隨口說了。
妞兒聽了卻不高興:“我給你的就是給你的,管桑祿什麼事?”
桑壽微微一皺眉,都想把荷包直接甩了,但他沒有,只是笑笑:“我說着玩的。”
“桑大人口裡是快活了,到苦了這個丫頭。桑大人若是無事就別總找我們,以前桑大人對我們多有照顧,我們是記在心裡,只是如今不同以前了,桑大人也娶了親了,若是再像以前那樣,大家知道的不會說什麼,若是有哪些愛說的,那要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自然會娶陽妮子的!”桑壽乾脆攤牌得了。
他這話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穆時風略微地皺起眉頭,和樂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妞兒這是一副你好不要臉。
只有於陽面上不改,冷哼一聲:“桑大人,你娶什麼?乾脆說討去做小好了!”
桑壽忙道:‘老爺說了,我這次立了功就許我休了姓沈的,這裡便娶你,陽妮子……”
“以後若是有了中意的就再休了我,再娶小?桑大人我沒那個福氣,您還是請好吧!”
“陽妮子,我說了要娶你就是娶你,你等着我一定娶你!”桑壽握緊拳頭大聲的道。
和樂聽了朝穆時風看了一眼,見穆時風點頭,突然拉住踏前一步的桑壽:“桑大人,大家都在等您呢,快跟我出去,可要好好的罰一杯。”
桑壽哪裡肯教和樂拖走自己,只是在和樂雙手的禁錮下,他連動也動不了,桑壽不禁瞧了一眼這個下人打扮的人,手勁不錯啊,面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這也是個高手?
和樂笑嘻嘻地脫着桑壽,滿口地說着要好好地喝上幾杯。
妞兒衝着桑壽的身影,狠狠地呸了一口:“他還有臉說這個,陽妮子……穆大人……”
穆時風向妞兒點了頭,示意於陽進屋:“你進屋吧。我還有些事,明日再來。”末了停頓了一下,“我等着你的年禮。”說着神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