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於陽收住腳看着曹冰紅着一張小臉,靜靜地等待着她開口。
可是曹冰見於陽看着自己,才鼓起的勇氣瞬間又沉了下去,低着頭,不自在的揪着手。
曹冰抹不開口,她的同伴卻是急了,甚至有小聲叫着曹冰,示意曹冰快些,可是曹冰哪裡還有勇氣,只是臉越來越紅。
“你若是沒事,我就走了。”於陽故意激曹冰,若是等她,怕是今天的宴席結束她也不會說出半個字來。
於陽說着便擡腳走人。
曹冰忙道:“有事。於家表姐,我有事。我們少了個人簪花,想請你一起。”曹冰急急忙忙的說了話,速度相當的快,說完便大口大口的吸氣。顯然這幾個字讓她說出來,足讓她費了不少的力氣。
於陽一時沒應下。她是沒想到還會有人邀請自己一起,其實她原先也想過這些人會邀請自己,至少是看在洛氏的面子上,怎麼也不會像是曹冰這樣扭扭捏捏,像是,想請人一起玩,又怕人會拒絕了。
曹冰見於陽不說話,還認爲於陽不願意,頓時小臉一垮,沮喪地向同伴攤了手,不等曹冰還說什麼,那邊就有名少女跑了過來,拉着曹冰的手:“十三姐姐,她若是……”
於陽笑着道:“我不會簪花,就怕你們不願意跟我。”她說着,面上帶着一點點的羞澀,顯得是那樣的不安,生怕自己說了不會,這些人就不願意同自己玩了。
聽於陽說不會,那少女咦了聲,卻是顯得很高興。
曹冰也露出了笑容,伸手拉住了於陽的手:“怎麼會呢?你不會,還有我們教你呢。我跟溦兒跟你一起。”溦兒就是拉着曹冰的女子,是十房的女兒。
於陽沒想到她們到不介意自己絲毫不會,她知道一般女子玩這些遊戲的時候總是會放下一些東西做爲彩頭的,很多時候都是心愛之物。這時候最怕遇到一個不會的人,這樣會輸了比賽,同時也輸了東西。
曹溦也拉過於陽的手:“就是,我跟十三姐姐都是很厲害的,我們帶你,一定贏的。”
那些個少女沒想到曹冰真的把人請了過來,也攜手過來,一起去先前看好的一塊地方,採了好些花,再找了一塊清涼的地方坐下,取了花針穿起來。
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只是這一羣少女想着要爭出個勝負,所以提出了各種要求。於陽並不明白她們這些是什麼意思,只是很好奇的跟着少女們做着。她是頭一次接觸這樣的東西,在英國公府,大小姐年紀小得很,就是丫頭們之間也沒有玩這個。她很用心的學,可是做出來的總是讓曹溦跺腳。
“跟你說了不是這樣的。哎呀,你又弄錯了。”曹溦急得面紅耳赤的,想說於陽,可又不敢,自己說了幾次後,於陽還是不明白,她便急躁了,一通地亂說,說道最後連她自己也糊塗了,只得道,“我不知道了,你就看我怎麼能,我做一步你做一步好了!”
另一個五房的女兒曹漙頓時拍起了手:“那你還是趁早認輸吧!先前就說了,不許有重複的,重複的就輸了!”
那一邊的少女頓時拍起了手,連連地附和着。
曹溦不服氣地道:“她不是不會麼!”
曹漙道:“剛開始??
曹溦只是跺腳卻是連話也說不出來。顯然這是事實。
曹漙將手一手,五個胖乎乎的手指如羊脂玉一般出現在於陽的視線:“你答應的,快拿出來,不許耍賴!”
曹溦紅了臉,卻是半天也沒伸出手,直到那幾個少女搶上去從她手指上搶,於陽才瞧清曹溦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金鑲紅寶石戒指,寶石紅如鴿血,卻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曹溦自然是不肯,可是哪裡由得了人,畢竟又是自己許了旁人的,她一想着這是求了母親好久才讓戴出來的,而她又是一時氣盛纔拿出來炫耀,又一時氣盛說出要用這個做彩頭,這下就讓人贏走了,若是讓母親知道了,還不要責罰自己。
一旁有人看出了她的爲難,笑着道:“你若是不捨得那就算了,反正也不差你這樣東西。”
衆人忙回頭看了是誰說出這樣刺耳的話,卻是三房的八小姐曹溪。曹溪帶着一羣人也到了這裡。一夥人就這麼盯着曹溦注視着她手指上的戒指。
曹溦越發的難看了,平時她就瞧不上曹溪,總是要跟她對着幹,若是曹溪說誰不好,她就要說那人好;若是曹溪說什麼東西做的精緻,就算是再精緻她也要說不好。可是今日卻是這樣的一種場面,要她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拿出來,真是要她爲難。
於陽見曹溦爲難,想起這事情還是由她而起,瞧見自己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忙捋了下來送到曹漙的手中:“是我輸了,這彩頭自然該我拿,不曉得我這個能不能拿出手。”
曹漙也不過是跟着曹溦鬧着玩,突然出來個曹溪當衆爲難曹溦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她給曹溦出的難題。
曹漙急忙接了下來,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她瞧了一眼於陽送過來的鐲子,水頭成色都是上成,白晶盈潤,甚是好看,她忙套在了手上,對曹溦道,“這個比你那好,我要這個了。”
於陽卻是將手中的一枚白金託金剛石的戒指取下遞給了曹溦:“十六妹妹,我喜歡你那紅寶石戒指,我拿這個跟你換好不?“
曹溦忙摘了下來,遞給於陽:“那還是我得了便宜,姐姐到時候別又讓我還。“她心裡卻長長的鬆了口氣。於陽這白金託金剛石的戒指甚是好看,要比她那紅寶石戒指值錢的多,關鍵是,替她把這圍解了。
曹溪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嗤之以鼻:“真是好大方。拿這別人的東西在這送人情,我今日可算是長見識了。”
曹溦聽得出曹溪這是在說於陽,方纔於陽幫她解了圍,她早就心存感激,加上跟曹溪又不對盤,便道:“八姐姐這說的好像你的東西都是自己掙來一般。”她在自己掙來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氣鼓鼓的樣子,讓於陽覺得這個曹溦十分的可愛。
不等曹溪說什麼,曹冰已經拉了曹溦:“你……算了……咱們走吧。”
曹溪笑道:“是啊,還是快走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這是你們想來就來的?”說着她挑了眉,對身邊的人道,“聽說悅然居重新打掃了,我請妹妹過去坐坐。”言語間她已經把那當成自己的院落了。
曹溦本來還憤恨不平,但聽到曹溪說悅然居,那氣硬是吞到了肚子裡。
曹溪笑着問道於陽:“於家表妹,要不要一起去坐坐?那可不是旁人能去的地方。”她說着神情倨傲的笑了起來,那是十分得意的樣子。
於陽笑道:“不了。既然外人輕易不能去,我還是不去了。姐姐慢走。”
曹溪覺得於陽還算是老實,笑了笑:“既然你不去,那就算了。”她帶着人又帶着一陣香風離去。
等曹溪走遠了曹溦這才跺腳道:“這是怎麼回事?大伯母要把躍然居給她住?她算什麼?那是什麼地方?她真的要嫁給四姐夫了?”
曹冰同曹漙拉住曹溦:“你急什麼,這是你能急就行的麼?再說是四姐夫娶她,又不是你。”
曹溦紅了臉,跺了腳,支吾道:“我……我是覺得委屈了四姐夫。”
於陽看着曹溦漲紅的臉,還有曹冰等幾個少女面上泛着的那層淡淡的仰慕,不由暗道,這穆時風還真是通殺。
曹冰見到於陽望着她們,更是不好意思,忙道:“於表姐,我……”
曹溦道:“這有什麼,於姐姐是自家人,反正都是要知道的。同她說又有什麼?難道我不說,你不說,旁人就不說了?”曹溦隨即拉着於陽的手,坐下,將事情的經過說了,說的比紫芝還要詳細,於陽不由笑着瞧了紫芝一眼。
曹溦正在那說:“於姐姐,你來評評理,四姐夫就是要續絃那也是九叔開口才是,八姐姐那起個什麼勁?”她正好瞧見於陽在笑,還以爲自己說出了什麼,便道,“我說錯了麼?”
紫芝忙道:“沒有,十六姑娘說的正是。”
曹溦見回答的是紫芝,心裡有了一番計較,便問道:“紫芝,你是大伯母跟前的,大伯母真的要接八姐姐進府來?讓她住悅然居麼?”
紫芝笑道:“太太是在打掃悅然居,可讓什麼人來住卻是沒說。”她見曹溦漸漸有些失落,不由的又道,“就算是八姑娘要嫁人,也是在自家出嫁,哪裡有在我們府裡出嫁的,又不是我們老爺太太的女兒。”
紫芝說到這個地步,曹溦哪裡還不能明白,不由地笑了起來,這裡看着紫芝端上來的點心,不由的道:“我餓了。”
她那孩子氣的舉動讓大家都笑了起來。於陽這才知道,方纔就是曹溦硬要曹冰過來把她拉到一處玩的。而這時,曹溦又拼命的讓自己吃東西:“於姐姐,這個好吃,我最喜歡吃這個了。只是我們不大來這,不能常吃。”
於陽記在了心裡,示意紫芝等曹溦離開的時候,多拿些點心給她。她覺得她真的很有意思。
少女們坐在一處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過的很是舒服,這時候卻有僕婦跑了過來:“姑娘們。四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