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人一聽那是封九家的聲音,頓時鬆了一口氣,武刀媳婦趕忙跑去開了門,把封九家的迎了進來,又迅速的把門關上。
封九家的疑惑地看這武刀媳婦,叱道:“大白天的,你關門做……”擡眼瞧見廚房的人都站在院裡,甘泉媳婦還死死的捂住保柱媳婦的嘴巴,不由吃驚道,“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再一看跟着保柱媳婦的人也都被束住雙手,捂住了嘴巴。封九家的面色是越來越難看,兩道眉緊緊地鎖起,她瞪了一眼捂住保柱媳婦嘴巴的甘泉媳婦:“甘泉媳婦你還不把手鬆開,這樣像什麼!”
“嫂子!”武刀媳婦不甘心的道。
“還不鬆開!”
聽了封九家的話,甘泉媳婦有些鬆動,卻沒有把手鬆開,保柱媳婦趁機狠狠地咬了甘泉媳婦手指,甘泉媳婦吃痛的鬆開了。嘴巴回到自由的保柱媳婦連吸了兩口氣,插着腰道:“封九家的,你來了就好,你說吧,這事怎麼辦?”
封九家的微微一笑:“你何必發那麼大的火,快坐下,你也不嫌燥,動那麼大的火。陽妮子,去,給保柱媳婦端碗綠豆湯來。”
於陽應了,轉身去端綠豆湯。
保柱媳婦粗聲粗氣地道:“我不喝。”
封九家的以手做扇,環顧四周:“別這樣,你瞧你那一頭的汗,妝都花了。快跟我到這坐坐,這涼快。有事,你跟我說就是了。”
保柱媳婦見封九家的軟和下來,脾氣更是長了:“那隻德化窯八角形白瓷杯在你們這不見了,你說該怎麼辦吧!你今日要不給我個說法,我跟你沒完!”
“在我們這不見了?怎麼可能。”封九家地把頭轉向了甘泉媳婦,“有這事?”
甘泉媳婦眼珠一轉。去看看小說網?。可憐兮兮的道:“哪有。我們是一個個數着來地。你問武刀媳婦。”
武刀媳婦立馬道:“正是。我怕她們手腳粗實打壞了磕破了,親自點地。從席上拿下多少到這就是多少,一件都沒少。”
封九家地笑着對保柱媳婦道:“你可聽見了。若真是我們這地,我決不賴,要是……”說着她沉下嗓音。一字一頓的道。“要是不是我。你賴在我身上。我也不依!”
保柱媳婦聽封九家地這話。知道她其實也是跟她們一樣,因此把廚房的人都罵上了:“好啊!你們外廚房地人擰成一條繩來欺負我們了!你們這是要逼我是吧!”她眼珠一轉,乾脆撲向了那些已經裝箱子的瓷器,“好啊!好啊!索性把這些都打了。”
於陽此時正端着綠豆湯從她跟前過,她揚手打翻了於陽手中的綠豆湯。湯湯水水的灑了於陽一身。
封九家的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記:“那你就砸!我交給你的時候是好好的,在你手裡沒了,你自己掂量着辦!大夥兒都讓開,讓她砸!我看她敢不敢砸!”
封九家的確實有氣勢,保柱媳婦被她震住了,她怏怏地收了手,卻不願意嚥下這股氣:“哼!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封九家的,今兒這德化窯八角白瓷杯要是找不到,你就自己掂量着吧!”
封九家的也知道這事是躲不了的,她只是不喜保柱媳婦的那囂張樣,說實話她心裡也急。若不是真的少了東西,誰願意鬧個兩下不痛快,只是那杯子怎麼會少了?是她們這人摸了去?廚房裡都是老人了,誰會那麼沒眼力見做出那樣的事,莫不是於陽?封九家的想到便注視着站在一旁的於陽,那丫頭像是在想些什麼,再想什麼?想埋贓麼?如果真的找不到,到時候就把這個丫頭頂出去算了,反正她無根無基的。
保柱媳婦乾脆坐了下來,她今兒就坐在這兒了,到時候交不上東西,庫房那邊來人催了,看她們怎麼交待。誰她們怎麼說,跟着自己的人都知道那德化窯八角白瓷杯確確實實的不在。
於陽也知道這事別看廚房的人現在佔優勢,如果到時候真的要鬧了上去,倒黴的是她們廚房的人,畢竟東西拿出去的時候一樣沒少,上交的時候少了。去看看小說網?。如果收瓷器的婆子怕事,再一推,說當時是一樣不少的交給她們外廚房的人了,那是由她們外廚房的人賠了。瞧保柱媳婦那認真的樣子,那東西一定值不少錢吧!還有,武刀媳婦那指名道姓的說卞姨娘。雖然她現在不得勢了,但畢竟是個主子,一頓排骨下來,她們是吃不了兜着走。
於陽才思量着該怎麼辦的時候,見封九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種眼神讓她感到很不舒服。這目光就像當年父母要拋棄自己之前的樣子;更像桑媽媽打算被自己賣了的時候。這是一種謀劃的神色。
於陽感到了不安,她不再猶豫,抿了抿嘴,走到巴四嫂身邊,故作疑惑地道:“嬸子,怎麼會少東西?當時收東西的人交給咱們的時候我記得還數了數的,方纔咱們裝箱的時候也數了,並沒有不對啊!”
於陽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在這個人人收聲的時候,她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
巴四嫂愣了下,立馬道:“是啊!”
封九家的立即指了於陽,對保柱媳婦道:“你聽聽,你聽聽。”
保柱媳婦斜眼掃了於陽一下,冷笑着啐了一口:“我呸!那個小丫頭是你們的人,當然替你們說話。”
於陽也不理她,卻是對巴四嫂道:“保柱嫂跟封九嬸都那麼急,一定是了不得的東西!”說到這裡於陽特意停了下來,又加了句是不是,這其實是她把大家往這裡引,這時候她迅速地瞧了封九家的,見她面上有些恍然,立馬委屈的道,“我方纔洗那個白釉碗,武嫂子還罵了我。”
甘泉媳婦腦袋使的最快,聽了搶在巴四嫂前道:“是是是!咱們去問問,能用的上德化窯瓷杯的也就是幾位主子,要拿也只有那些親身伺候的大丫頭,平常的人怎麼可能拿到。想是哪位主子臨時吃茶,又忘了還回來。”武刀媳婦聽了也忙附和着。
封九家的點點頭,她鬆了口氣笑着道:“既然是這樣,你們就快去問,”
甘泉媳婦跟武刀媳婦忙帶人帶出去找。
封九家的滿意地衝着於陽點點頭,又對保柱媳婦道:“保柱媳婦,你也等等,她們已經分頭去問。你就再坐坐,如今也不差這一會子的工夫了。”
保柱媳婦也收了手,氣鼓鼓地坐在石凳上揮着手納涼,瞧也不瞧旁人一眼。等了好一會兒,就在保柱媳婦再次要發飆之前,甘泉媳婦拿着個瓷杯趕了過來,她小心翼翼地捧到保柱媳婦面前,這才擦了汗:“你瞧是不是這個?”
保柱媳婦拿着瓷杯翻過來調過去的瞧了好幾遍這才點點頭。
封九家的漫不經心的問:“你這是從拿找到的?”
甘泉媳婦鬆了口氣,笑着望了封九家的道:“這是太太那的人送來的。看着都是八角瓷杯,還以爲是太太屋裡的,等今日點了數才知道拿錯了。”
武刀媳婦頓時耀武揚威地道:“我就說,我在府裡做了那麼些年了,一樣東西也沒丟過!別什麼都來找我們!”
保柱媳婦也不甘示弱:“難道我說錯了麼?嫂子當時點數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
兩個死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錯誤的人,眼見着又要起矛盾的時候,大夥連忙把兩個扯開,這才清靜了。
於陽頓時鬆了口氣,只是保柱媳婦臨走的時候,盯着她的樣子,到叫於陽有些莫名其妙。她這是什麼意思?找到了東西,她不高興,反而瞧自己的眼神有些恨恨的,這是怎麼了?
於陽並沒有想多久,很快就被廚房的動靜吸引住了。封九家的特別的高興,揮着手叫人預備酒菜:“今日多靠大家,要不,咱們就要被保柱媳婦那娼婦欺負了去!今日我做東,大家放開了吃,咱們昨日也乏了,只是酒要少吃些,不能誤了正事。”
武刀媳婦也笑着道:“還要多虧嫂子來的及時,我們這些人哪裡能鎮的住。保柱媳婦那樣囂張的人,見了嫂子,立馬就蔫了。我們還要好好的謝謝嫂子,要不我們這些人都被她當成賊了。要我說,咱們今日都上竈,每人都做一樣菜,好好的謝謝封九嫂纔是。”
這裡於陽才知道,原來,巴四嫂說的好事卻是這個,看來待在廚房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她們可以以權謀私,好好的吃上一頓。
只是飯纔好,於陽就被武刀媳婦叫了過去:“陽妮子,今日,你就代我把飯送到護衛房,你可能辦的好?”
於陽沒想到自己現在就可以送東西到護衛房,也就是說自己說不定就能見着桑壽,她想都不想,立即點了頭,還不等她應下。
甘泉媳婦不由冷笑一聲:“你自己懶,說那麼好聽的做什麼!”她按住已然起身的於陽,“陽妮子,你就坐下好生的吃東西。看誰使你!”
武刀媳婦也不理甘泉媳婦,只是對於陽道:“你不是想去送膳食到前面去麼?”
“她是傻子啊!有肉不吃,大熱天的幫你去送東西!陽妮子,快坐下吧!”甘泉媳婦對於陽格外的親切,“多虧你方纔的那番話,好孩子,你是怎麼想到的。”
於陽故作不解的問道:“我想到了什麼?嬸子,我現在還沒懂,怎麼一下子就找到了。”
甘泉媳婦聽了哈哈大笑:“這孩子隨口一說就幫了咱們廚房一大忙,不管怎麼樣今日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就留下吧!”
武刀媳婦還要說,被封九家的使眼色制止住了,她一手拉着甘泉媳婦道:“今日多虧了你,若不是你想到了,就麻煩了,雖然我知道咱們沒偷,只是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一手拉過武刀媳婦,“武家妹子也辛苦了,跑了那麼老遠的路。”她強行將武刀媳婦拉過來,讓甘泉媳婦同武刀媳婦拉着手,“也多謝你你們倆保全了我,我要好好進你們倆一盅纔是,你們誰都不能走。陽妮子也留下來。”
“那飯呢?”
封九家的道:“叫外面的小廝去,咱們今日只管吃酒,憑他多大的事,咱們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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