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蔬菜脫水,林小竹想了兩個方法,一個是把蔥、青菜、胡蘿蔔等切成丁,放到鍋裡,運用爐子原理進行烘烤;第二個便是用太陽曝曬。不過比賽的時間太緊,想要自然曬乾是不可能。她只得採取了第一種方法。想不到烤出來蔬菜由翠綠變成了深綠,樣子倒是好看。再用開水一衝,雖然沒有像前世的方便麪裡的蔬菜味道那麼好,卻也還不錯,終歸聊勝於無,用包糕點的油紙包成小包,再跟放涼的方便麪、醬料包成一包,她的方便麪便算是做好了。
這一次作方便麪用時比較長,當她將方便麪送上去時,案臺上已經放滿了食物。她細細地把自己的設想和方便麪的用法寫下來,便在下面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來,等待評委們宣面結果。
“好了,我宣佈一下這次比賽的結果。”沒等多久,上面便有人說話了,“在宣佈結果之前,我要解釋一下,本來打算這次比賽淘汰三十人,剩下的二十人進入決賽的。但鑑於大部分人所做出來的食物都沒有新意,因此,能通過比賽的只有十二名。我把名單念一念。”他停了停,念道,“林小竹、趙強、李大柱……夏山……”
名單剛唸完,那些沒有聽到自己名字的廚子都開始嗡嗡地議論開了:“明明有名額,爲什麼不把二十名選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什麼叫做沒有新意,怎樣才叫有新意?那進入前十二名的,做出了什麼有新意的食物來?”
“會不會是爲了照顧這十二名裡的哪個廚子。故意減少下一輪的競爭力?”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傳進了林小竹的耳朵。
這是吳平強的聲音!林小竹眉頭一皺,猛然轉頭向隔她左後方三四個位置的地方看去。正對上吳平強向她看過來的目光。
吳平強見自己的話聲剛落,林小竹就轉頭向他看來。那樣子似乎聽到了他的話似的,身上一下子冒出冷汗來,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嘴裡結結巴巴地道:“恭、恭喜你,林姑娘。”
林小竹滿含深意地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將頭轉了過來。這吳平強,仍是那麼好強到偏執的程度。失敗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得讓袁天野防犯他一下才行。這樣的人。必然是妒賢嫉能,想必在廣福樓呆久了對酒樓的發展很不利。
不過以他的膽子,說壞話被她逮了個正着,想必接下來他是不敢再亂說話了。
看來,袁天野不作評委,是極正確的。否則她真要拿到了名次,沒準就有吳平強之流四處傳播流言,懷疑這次比賽的公正性。
而此時,人羣裡已站了一個看上去已五十來歲的廚子。對上面的評委道:“小人們想知道,那十二名廚子做出了什麼有新意的菜,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對,讓我們知道知道。也好心服口服。”人羣裡頓時有人附和起來。
上面那人見狀,解釋道:“大家都知道,平常人們出遠門。除了餅和一些耐放的點心,別的都帶不了。而你們大多數人。都只知道做餅和點心,只不過是把餅和點心做得更美味而已。這種做法是最沒有新意的。自然要被從比賽中剔除。”那人拿起林小竹寫的條子,“看看這個,只要用開水一泡,就能變出一碗美味的麪條來,這纔是最有想法、符合比賽考題要求的美食。”
緊接着他又列舉了其他幾例食物,各有各的妙處,但無不是今天才新創出來的適宜攜帶、易於保存的食物,然後道:“作爲一個廚子,要開動腦子多想多做,這樣才能做出更多美食來,爲民衆造福。”
那些沒選上的廚子想想自己做的食物,確實不夠有新意,跟列舉出來的這些食物相差太遠,便默不作聲了,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這裡。
林小竹回到住處時,袁天野還沒有回來。她回房去洗了個澡,坐在房間裡擦頭髮,正要喚丫頭進來將水擡出去,便聽得雲珊在外面稟道:“姑娘,王爺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們把水擡出去吧。”林小竹放下布巾,打開門正在出去,卻看見袁天野坐在了外面的隔間裡。
“有什麼事?”林小竹有些驚訝地問。兩人雖然也常有親密的舉動,但袁天野一直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會在婚前做出出格的事情來。所以在她洗澡的時候,他沒事絕不會到門口來的。現在他明知道她沐浴,卻坐在這裡等着,那一定是有什麼事了。
袁天野的目光落在林小竹身上,目光灼熱得可以燙傷人。因是春末夏初,此時的林小竹穿着一件玫紅色長裙,盡顯身材的窈窕有致;垂至腰際的黑亮的頭髮柔順地披在身後,臉色被被熱水薰得有些微微透紅,紅脣欲滴,如黑葡萄似的眼眸黑亮得如夜空的星辰。
見丫頭擡了熱水出去了,雲珊也識趣地退了出去,袁天野走上前來,伸手撫了撫林小竹的長髮,責怪地道:“怎麼不把頭擦乾?”說完拉她進房去,拿了放在桌上的布巾,輕輕地一點點給她將頭髮擦乾。
從東越回來的路上,袁天野也曾這樣經常給她擦頭髮。兩個人坐在屋子裡什麼也不說,只通過這樣的動作,那種脈脈流動的溫馨就溢滿整間屋子,讓林小竹感覺到一種與子偕老的相濡以默。
“小竹。”
“嗯?”
“明天就是最後一場比賽了。比賽結束,我們就可以成親了。”
“嗯。”林小生微笑。這樣的話,袁天野不知說過多少遍。他想要跟她在一起,他對她的渴望,她都明白。
她亦是想要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的。她嘆息一聲,轉過身來,用手指畫過他的臉,他高挺的鼻,最後落在了他的脣上。他終於抑住不住內心的渴望,熱烈地吻了上去。
脣是這麼的柔軟,味道是這麼的甜美。她身上有一種沐浴過後皁角的清香氣息,混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讓他感覺自己比平時更難抑制身體上的衝動。他終於脫離了脣,向她的耳略,她的脖子,一路地吻下去。他覺得身體躁熱得想要找個地方宣泄,他無比地想要跟她融爲一體。
“別……不要……”林小竹被他的狂熱弄得有些眩暈。脖子上酥癢的感覺讓她陣陣戰慄。但她的理智還在,一把將他推開:“天野,不要這樣……”
袁天野也知道,再怎麼渴望,他都不能做出越軌的事情來。他不再親吻,卻又捨不得林小竹遠離,一把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林小竹感覺到他身體的**,身體一僵,再也不敢亂動。默默地環着他的腰,傾聽着他的心跳,等待着他平復自己的**。
“小竹,越到快要成親,我感覺這日子就越難熬。”袁天野在她耳畔呢喃道。
林小竹笑了起來,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站直身體,轉移話題道:“你剛纔找我,可是有事?”
“啊!”袁天野這纔想起什麼似的,道,“沈子翼來了,讓我回來叫你出去吃飯,他在一得樓等我們。”
“那趕緊過去吧。”林小竹推了推他,“你先出去等會兒,我將頭髮梳好就出去。”她還得看看脖子上有沒有痕跡,如果有的話還得換一件衣服,才能出去。
“好,那我也回去換一件衣服。”袁天野道。忽然,他的目光凝聚在林小竹的脖子上,不動了。
“怎麼了?”林小竹連忙低下頭去,生怕因剛纔的動作衣冠不整。卻不想一塊玉牌,赫然掛在她的衣領外面。
“這是……”袁天野上前一步,將玉牌拿到手裡,仔細端詳,然後擡起頭來,問,“這是老爺子什麼時候給你的?”
“在山莊時,老爺子到了鎮上一趟,見到了我,覺得我跟他投緣,就把這塊玉牌送給我了。”
“這麼久?”袁天野的臉色明顯黑了下來,看着林小竹,“他可跟你說過這玉牌代表着什麼?”
“說過一些。其餘的是後來沈子翼看見了玉牌,告訴我的。”林小竹見袁天野很不高興的樣子,蹙了蹙眉。她就知道當他發現這塊玉牌時會這樣。畢竟這代表着她不信任他。換了誰被心愛的人隱瞞防犯,都會不高興的。
“沈子翼?他怎麼會看到玉牌?”袁天野磨了磨牙。她掛在脖子上這麼隱密的玉牌,沈子翼竟然知道,而他卻被隱瞞了這麼久。要不是今天無意中發現,他是不是會一直被矇在鼓裡?他在林小竹的心目中,算什麼?
林小竹顯然感覺到了袁天野的怒意。不過她隱瞞他,是有道理的,所以也不覺得如何心虛,直視着他道:“就是在沈園被端華郡主的下人差點推到河裡,這玉牌滑出來,讓他看見了。”
袁天野目光定定地看着林小竹,好半天,才道:“這麼久,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連沈子翼都知道,我卻不知道!林小竹,如果我今天沒看見,你打算瞞我瞞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