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傲慢與親切
“殿下……”方盧男爵萬萬想不到蜜琪兒會殺出一個回馬槍來,呆愣了數秒鐘後,立刻覺察到自己太失禮,連忙臉上堆起十二萬分真誠的笑容,說道:“公主殿下,看到您的卓越戰績我們當然甘願將全部的兵力都交給您,不,就是我們這些老骨頭也願意追隨您,可是您卻要受命前往奧南大陸了,我們又怎能再用這裡的事情煩惱您呢。”
“不煩惱呢親,”蜜琪兒笑道,“我雖然將要離開,但是我的精神會與你們同在——將原本要交與我的兵權都給西格吧,他是克敦奴子爵的曾孫,相信你們信任他比信任我更多。”
方盧男爵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其他的老臣亦是如此。
而蜜琪兒說完這番安排之後,這位一身戰甲的王國公主便轉身,一手按着劍闊步離開了會議室。而西格卻留了下來,筆直着身軀,無言地看着在場所有的老者,用沉默來逼迫他們交付切特里克城堡的兵權——這位年輕的戰士想法很簡單,這份他們這支次子軍團與公主辛苦打下的功名,絕不能被其他人所竊取!
當因昏厥過去而被人搬出會議室去休息的克敦奴子爵醒來後知道了這一切的,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雖然西格是他的曾孫,但是與他並不親密,畢竟不是長子長孫,所以家族對西格的教育培養並不注重。
唯一可以安慰這位老者的就是城堡內擁有最高權利的人還是自己家族的人。
但是克敦奴男爵並不情願自己的權利被一個公主剝奪,而且自己還要聽任與一個家族的次子,所以他在蜜琪兒離開城堡前特意地找上了她,向她請求,能讓王國派一支軍隊到切特里克城堡,幫忙消滅可怕的腐蛆靈。
對此,蜜琪兒只是付之一笑,然後直接拒絕了老者的請求——她當然知道這個老頭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是顯然對於一個在國都毫無權勢的公主而言,他的請求是不能辦到的事情。
“很抱歉,國中軍權掌握在我那位傲慢的堂兄席德爾手裡,請您原諒我沒有辦法答應您。”蜜琪兒清楚明白地拒絕道。
但是老男爵卻不甘心地說道:“據我所知,席德爾王親殿下正在調遣軍隊,與其他七國組成聯合軍隊,正是爲了防止風聞甚囂的第二次亡靈大戰,如果您告訴他……”
“不,我不會告訴他,更不會向他請求!”蜜琪兒冷聲嚴肅地拒絕道,“先生,我明確地告知您,以城堡內的兵力對付光明森林裡冒出來的‘腐蛆靈’綽綽有餘,只要你乖乖地將兵權交給您的尊孫。”
“至於王國的軍隊,那是要派往真正的戰場的!”
或許是蜜琪兒說到最後時臉上的神情太過森冷,克敦奴男爵沒敢再繼續堅持自己的要求,而是彎腰向她行禮後,面色不鬱地走出了公主暫住的地方。
兩日後,在切特里克城堡次子軍團的注目禮下,比謝他次公主蜜琪兒離開了這座偏遠城堡,結束了自己長達十八年的假期,踏上了迴歸王都回歸權利漩渦中央的路途
。
一個半月後,比謝他的大使團乘風破浪,渡過漫長的海路,在奧南大陸亞目多勒海港靠岸。
比謝他王國的二公主與開恩特帝國皇帝夫婦親切會談了七天日程後,公主向皇后殿下表明自己十分喜愛緋眼之石,皇后立即欣然地贈送了她許多用緋眼之石鑲嵌的飾品,並且承諾向皇帝請求讓公主到帝國各個盛產緋眼之石的礦區遊覽。
於是,在漫長地等待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劉定嘉終於見到了這位與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高貴女士。但很不幸的是,因爲手機話筒聲音失真太過嚴重,在蜜琪兒公主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之下,劉定嘉沒能將對方認出來。
於是,劉定嘉只能繼續焦灼地等待着那個說好了要來見他的“老鄉”。
不過,這些日子他倒也沒有完全浪費掉,而是運用空間魔法與那個被他捉住的“奧米爾的線”稍稍地溝通了一下,通過無誠信的承諾,從他那裡詐取了一些古代魔法咒語與魔法陣。
“奧米爾的線”本體是水系法尊丹古勒特,劉定嘉本是隻能與空間元素相親和,但是因爲魍魎的緣故,體內也存了不少的水元素魔力,所以完全可以學習者爲法尊透露出來的法術。
通過時不時的訓練,這些古老而強大的早古魔法令劉定嘉很是着迷,體內積聚的大量水系魔力讓他能夠很輕鬆地應付這些魔法的運用,而不用像空間魔法那樣需要他自己一點一點地積累能量。當然,劉定嘉也知道這些靠從別人那裡吸收來的能量終究是會消失一空的,而只有自己慢慢成長起來的空間親和力纔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自己要想強大,最終靠的還是空間魔法。
就在劉定嘉主見沉迷於古魔法的魅力中時,他的“後院”失火了——那位來自奧北比謝他國的公主很明顯地向人們表達了她喜歡上了赫勞德侯爵唯一的兒子——詹姆森的心意,然後,在所有人還來不及阻止之時,這位公主就以強硬之姿住進了赫勞德侯爵府。
蜜琪兒公主搬進侯爵府後的第一個晚上,赫勞德夫人就忙碌着招呼着鄰近的各大貴族到府中,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化裝舞會。
“不是說除了赫勞德家的人,別人都不能住進主宅的嗎?”
躲在人羣中的劉定嘉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看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一對“奸.夫yn.婦”很是不爽地嘟囔了一句。
說起來他也是很佩服這個公主的厚臉皮的,就在化裝舞會開始之前,出於禮節,也處於友好的暗示,詹姆森特意將劉定嘉推到了蜜琪兒的面前,向她介紹了他們兩人的關係,可惡的是這個公主只是饒有趣味地看了劉定嘉幾眼後,連個打量都沒有,就扇了扇羽毛扇子,讓侍女替她戴上了面具,然後走出了暫時休息和整頓儀容的偏廳。期間連鳥都沒有鳥過劉定嘉一句話,更不要說因此而退避不再勾搭詹姆森了。
奶奶的,劉定嘉從這位公主身上再次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階級矛盾!
“劉定嘉糯!”
經過長期的自我療傷以及大量玉石的供養,咖啡豆終於從“精果失竊”事件中恢復了過來,現在已經很有精神地到處蹦躂,更與赫勞德府中的植物打成了一片
。但是很可惜的是,就像那位“老鄉”所說的那樣,劉定嘉沒能從咖啡豆這裡得到關於對方的任何信息。
而此刻,當劉定嘉躲在人羣之後滿眼憤怒地盯着池中的公主與侯爵之子時,咖啡豆不甘寂寞地從他的衣兜裡鑽了出來,跳到了他的肩頭上,在他的耳邊小聲問道:“劉定嘉糯,詹姆森現在這樣子糯是不是就叫陳世美糯?他會拋棄你去娶公主糯?包青天什麼時候出來糯……”
本來就不耐煩的劉定嘉一聽這小傢伙要在自己嘮叨個沒完,而且每一句話竟然還都能奇異地戳進他的心窩子裡,扎得他心口難受,於是他很不客氣地一爪子抓過去,將小東西抓在手裡。然後他轉身走到窗臺邊,手一拋將小傢伙扔進了烏黑的後院中。
再轉身時,劉定嘉意外地看到詹姆森的兒子正站在自己的背後看着他。他連忙尷尬地撓了撓頭,朝對方笑了笑,然後立刻又意識到自己帶着面具,笑了也白笑,於是便收了笑容。
沃克斯當然不知道劉定嘉在面具下鬧的小小“笑話”,他走到他身邊站定後,對他道了聲謝謝。
劉定嘉愣了一下便醒悟過來沃克斯大概是在爲妻子伊娜的康復而在感謝他。他連忙擺擺手道:“沒什麼,別客氣,誰讓你是詹姆森的兒子呢。”
沃克斯聽他這麼說,立刻尷尬了起來。而劉定嘉說的卻是真心話,要知道伊娜中的毒已經很深,劉定嘉是用了僅有幾顆的治癒堅果中的一顆給她服用了纔將她體內的毒素都排盡的!要說劉定嘉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赫勞德夫人的命令下,他與伊娜兩“婆媳”很是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人嘛,相處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是誰看到這樣一個被折磨得可憐女人都會起了同情心的,何況是劉定嘉這個很容易同情心氾濫的傢伙呢?
沃克斯因劉定嘉直白的話而尷尬起來,但是他還是很誠懇地再次向他道謝,直到劉定嘉接受了他的謝意。然後,這個不善於言辭表達的青年咳嗽了一聲,一邊看着舞池中的父親,一邊對劉定嘉說道:“雖然很感謝你,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將你當做母親一樣看待。”說罷沃克斯就低下了頭,很有點擡不起臉的意思。
於是,劉定嘉立刻也尷尬兼窘然不已了!他覺得沃克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實在是很不容易,此刻這個傢伙的臉上一定是火紅不已。而他自己呢,卻也被這句突然而來的話語鬧得十分臉紅,只能笑得很囧地回道:“你不用勉強自己,那個我……我也沒辦法想象自己有個像你這麼大的兒子,呵……呵呵……”一連竄的乾笑聲後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中。
舞池中,詹姆森托起蜜琪兒纖細的腰肢,和着音樂起舞。忽然,一個轉彎後異國的公主忽然頭一偏向窗臺那邊瞥了過去。她的示意意味如此明顯,詹姆森不得不順着她的心意看去,然後就看到與自己的契約伴侶以及兒子穿着一樣的兩個假面騎士正呆在那裡相對無言。
接着,他就聽到公主輕輕笑出聲,對他說道:“赫勞德少爺,你願意娶我嗎?”
詹姆森低下頭看着嬌小玲瓏的公主,笑眯了眼:“不,公主,您看到了,我已經和愛人訂立靈魂契約了。”
蜜琪兒公主卻還不願死心,追問道:“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契約,你會爲了我移情別戀離開那個男孩子嗎?”
“不能。”詹姆森笑得無比親切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