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咯噔了下,看來那些模糊的記憶並不是做夢,那他身上的淡淡的橙子香味,也是真的了。我咬了咬脣假裝鎮定地把放了下來,轉頭又看了眼陳昊天,他並沒有再搭理我,而是轉身走進了浴室。
浴室那裡發出了嘩啦啦的水流聲,我纔有點兒心安。正要下樓做早餐,忽然鈴聲響起了,我不經意掃了眼正是昨晚那個電話號碼,牢牢地記住了。
我才若無其事地下樓,拿出了冰箱裡的食材,熟練地煮了牛肉麪。我又想起了白茉嘲諷的話,嘴角浮現了一抹自嘲的笑,我確實是個高級的保姆,差點就入戲太深,抽離不出來。
直至空氣漂浮着難聞的焦味,我纔回過神來。發現面已經煮糊了,還焦了。我趕緊關掉火,匆匆忙忙地把面盛出來。
我剛走到大廳,就見到陳昊天穿了正規的白襯衫西褲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明明是很常見的穿着,他倒是穿着了清貴雅緻的風度。就像是畫報裡的模特。
我不由多看了兩眼,這樣的男人確實是吸引女人蜂擁而至的資本,長得太帥,又有氣質,更別說其他的附加條件。我恐怕在衆人的眼裡,我上輩子拯救了地球。纔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他剛洗了頭髮,烏?的髮絲柔順地垂下來,襯得他的臉特小,女人都羨慕的巴掌臉,九頭身。
可能我注視的目光過於直接了,陳昊天的視線迎了上來。也直直地看着我,眼睛有大又亮,又很銳利,就跟一隻精神抖擻的貓頭鷹似的。
或許早就習慣稱爲了焦點,習慣了女人癡癡地望着自己,所以他也練出了臉不紅氣不喘,目不轉睛地與你對視,直至你受不了強大的魄力,先轉移視線了,這點兒就像是在熬鷹似的,但他根本不易馴服,或許我也不夠資格,總是落荒而逃。
我微低下了頭說道“麪糊了,你要不出去在外面吃早餐吧!”
他走到了我的身邊,自然而然地把領帶遞給我。原本我並不會系領帶的,爲了討好他,就學會了各種系領帶的手法。可他的個子比較高,我只能踮起腳尖,仰起頭把領帶繞過他的脖子。
他冷不防地摟住我的腰,把我整個人都放在了飯桌,讓我輕鬆地坐着幫他系領帶,還微低着頭挨近我。
這樣倒是很方便了,可是姿勢就相當曖昧而香豔,陳昊天的右手仍放在我的左屁股上。頓時間,我整個人身體都緊繃住了,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就連繫領帶都繫了好幾次,才勉強有個型。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嘻嘻地笑着說“好了!”
我作勢就要跳下去,陳昊天卻抵住我的膝蓋。帶着幾分嚴肅囑咐道“你要乖,好好待在家裡等我。”
“好啊!反正我也要寫論文了,過幾天就要上交了。”我輕鬆地應道,擡手搭在他的肩膀,敬仰地凝視着他說道“今晚我不想做飯了,你給我帶好吃的行嗎?”
陳昊天沉思了下說道“我今天要出差,今晚不回來了,可能後天纔回來。這幾天你要乖乖地呆在家,回來給你帶禮物。”
“嗯嗯!”我乖巧地點了好幾下頭,他不就是想要我溫順,想要我乖嗎?那我就溫順,也乖唄。
陳昊天低頭親了下我的額頭,又輕輕地把我摟下來,繼續說道“我等下有個會議,就不吃早餐了。”
我連忙拿起了公文包,遞給了他,那個樣子就像是日本賢惠的妻子,親眼看着他上了車子。
陳昊天放下了車窗,側過臉看我喊了聲“暖暖!”
“嗯?”我向前走了兩步,想要聽他要說什麼,他僅是搖了搖頭,什麼話都不說,就讓阿巖把車子給開走了。
待陳昊天走後,我馬上把電話號碼寫下來,上了淘寶,淘寶這個平臺什麼都有的,我就把電話給了對方,讓他查一下使用人是誰。我也不抱什麼希望的。
雖然說現在的號碼要驗證身份證了,但就是試一試而已,很快。商家就給我提供了電話卡的身份證,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人。
於是我就和商家溝通,讓他冒充銷售人員給電話主人打電話,然後把錄音發給我。下午時,商家給我發了一段音頻過來,聽着裡面的女聲,我噗嗤一聲笑開了。
果不其然,白茉和陳昊天是有關係,目前看來是關係匪淺,自己總算不是最後一個人知道真相了,我是不是該爲自己的睿智打分呢?
但我一點兒都不高興,總覺得有什麼陰謀。因爲我的運氣從來就不怎麼好,可陳昊天彷彿是上天給我最棒的禮物,可我不信自己那麼走運的。
我按照賣家的方法,在電腦上監聽卡,原以爲這種東西神乎其神,離我的生活遙不可及,倒是沒想要有天真的用上了。
我覺得自個很無恥也很卑鄙,偷聽着別人的秘密,那怕在法律上,這也算是違法的行爲了。我監聽了兩天,根本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全部都是辦公的電話,甚至女性的電話都很少。
直至我聽到陳昊天深夜接着了白茉的電話。白茉的聲音很特別,馬上就能辨認出來了。
白茉柔聲地喊道“昊天哥,你明天下午要回來了是嗎?”
陳昊天嗯的應了聲,聽起來情緒不是很高“我不是說了嗎?要是沒有什麼重要事,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昊天哥,人家想你了,真的很想你了,你就不想見人家一面嗎?”
我光是聽着聲音,就能酥?了,也不懂陳昊天聽到了會是什麼反應,倒是沒想到看是單純的白茉,也能說出如今嬌媚的話。
人家不都說嗎?有一種女人是最迷人的,看上去很像是個玉女,可牀上就是個慾女。我倒是沒有任何批評的色彩,而是實話實話,由於反差太大了,更讓人受不了。
陳昊天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覺得呢?你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就掛了。”
“真討厭了。人家就是逗幾句而已,你怎麼那麼無情了。難不成你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人家要吃醋了,真的吃醋了。”
“1,2……”陳昊天開始數數了,意思就是再不說正事,他就要掛電話了。
“我從阿靖的口中得知。蘇父最近又不是圈了一塊地了嗎?從裡面又會賺不少。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我們在尚香見面,我等着你啊!”
“嗯!”陳昊天言簡意賅的應了句,就把電話掛掉了。
我整人都淡定不下來了,上網查尚香,發現是一棟高級小區。上千萬的別墅。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他們在裡面糾纏的畫面,心揪着疼,嘴巴滿是苦澀,如同生吞了?連似的。
正當我陷入個人的情緒之中時,鈴聲響起了,周圍太安靜了。倒是把我嚇了一跳。看了來電顯示人,居然是陳昊天。
那三個字刺疼了我的眼,深吸了一口氣,我才接通了電話,假裝平靜地問道“你還不睡嗎?”
“還沒有呢?對了,明晚我可能會晚點纔回去了,你不用準備我的晚飯了。”
他當然要晚點回去了,他要和神秘情人見面了,我溫柔地應着“那好的,不要喝那麼多酒哦!”
電話那頭沉?了下來,我也不懂說什麼了,太虛僞了。我也覺得自己太虛僞了。透過電話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聽得我都心慌了。
我又連忙說道“洗澡水要漫出來了,我先去洗澡了。”
陳昊天並沒有應我,仍是保持着沉?,我也不好掛他的電話。
過了良久後,陳昊天問了句“暖暖,你信我嗎?”
我不信你,我差點就要把這句話脫口而出,卻硬是吞了下去,打起了太極“你信我,我就信啊,你信我嗎?”
“我很想信你的。”陳昊天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嚴厲。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
我多疑地猜測陳昊天是不是發現什麼了,但轉念一想,若是他發現了什麼,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不會輕饒我,說不定就從那邊飛回來。痛打我一頓了。他這個人最討厭別人算計他的,怎麼可能會給我打電話呢?
我連忙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多想,真的就應了那句話,人做了虧心事,就怕半夜鬼敲門。純粹就是自己嚇自己。
“哈哈!”我勉強地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你晚上幾點回來,我給你準備宵夜好了,飯局上的那些食物都是用來看的,根本吃不飽的。”
我和這幫人混久了,也學會戴上了面具。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着謊言,虛情假意的。
“不用了!”陳昊天沒有什麼耐心,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聽着那頭嘟嘟的響聲,心裡很慌,又覺得很可笑。
我才結婚半年多。就遇着了女性幾乎不可避免的問題,自個的老公要出軌了。
我前幾分鐘聽見他和別的女人通話,然後就接着他平靜地通知自己晚點回來,而我裝成了傻瓜,?契地配合着他演戲,扮演着賢惠的妻子。
也怪不得白茉會嘲笑自己,我確實很悲哀,也愚蠢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