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節39.傷感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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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節39.傷感的分別

牛頭人沒因在人類城鎮受到冷遇就拋棄友善,它們盛情邀請安南到營地做客。

安南很快知道牛頭人熱情的原因,通過牛頭人族長的抱怨:“外面的人把摻了木屑的小麥粉和木棍一樣硬的麪包賣給我們。”

而安南帶回了它們的族人,還帶了兩小袋不含雜質的粗小麥粉。

安南望了眼營地外圍還在兜售商品的鎮民,沒有拒絕邀請,走進矗立着氈帳的營地。牛頭人們兩米五到三米的高大體型充斥視野,即使追逐跑過的幼崽也差不多和安南一樣高。

行走在營地的安南就像是索魯曼·銅須行走在平林鎮。

幾名女性牛頭人正在營地中間的空地點燃篝火,火焰升起,逐漸散發出和西邊天空同樣的色彩。

安南看見了族長——一道像是一堵城牆,裸露的身體遍佈經歷廝殺的刀鑿斧刻的痕跡的輪廓。他站在牛頭人族長面前,像是壯漢面前的稚童。

而在知道前因後果後,這位牛頭人族長向安南釋放善意。

“爲什麼這麼多‘孩子’?”

只是無論微風城還是平林鎮安南都看不到緊迫感。

“薩滿,我帶回了一位失散的族人。”

“我會去雪山看你的。”

安南留在外面,稍微等待後,蒼老的低語融化了安南和塔西婭的擔憂。

他們帶來的酒桶很快被打開,裝進木碗。沒什麼比酒更能讓一羣陌生人熟絡起來。很快,篝火營地變得熱絡,牛頭人們也開始了原始而有趣的活動:摔跤。

“我們要在雪山上待很久,孩子是族羣的未來。”牛頭人族長說。

塔西婭選擇留下,安南向她告別:“明天早上我來送你。”

瑞坎爾王國戰線抵抗魔潮數百年,從未讓惡魔踏過雪山之脊半步——但是這句話本身就讓人感覺要出事。

安南知道他這麼想是不對的,但還是忍不住想象索魯曼·銅須被當成皮球踢出去——

回到酒館,安南又向女矮人借了些錢,第二天太陽還未升起時跑到集市,租了一輛板車裝滿粗小麥粉拉去牛頭人營地,然後向那些一早來溢價出售的鎮民說:“牛頭人馬上就要離開了,不想東西爛在手上你們最好平價賣掉。”

那無疑是令人悲痛的過往,但塔西婭坦然地講述着,洋溢着活力,斷掉的牛角彷彿在火焰下熠熠生輝。

回去的時候,安南看見一道詭測的身影在營地周圍鬼鬼祟祟。

安南注意到法斯特似乎沒叫過吟遊詩人的名字。

沒一會兒,法斯特先生和索魯曼·銅須和身後跟着扛着幾桶酒桶的牛頭人來到篝火邊。

那些想要大賺一筆的鎮民不光沒法埋怨安南,還要感謝他。

夜幕降臨,空地升起的篝火驅散夜色。牛頭人們圍繞着篝火,跳動着影子,慶祝一名族人的迴歸。

這些牛頭人好奇塔西婭在人類社會的故事。

“孩子,歡迎你回到先祖的懷抱……”

“你們和那些人類不一樣……”

帶着安南和懷着憧憬的塔西婭,牛頭人族長來到一座插滿褪色羽毛的氈帳。

“我等你。”

大概戰爭離他們真的很遠。

安南問他們魔潮的事,法斯特差不多對安南的“無知”有了免疫力,簡單講述雪山之北是魔降之地,那邊有無窮無盡的惡魔。

自己來自異界,傾向尊重與平等。法斯特他們更是來自促進種族融合的秘密結社。

“銅須說你和塔西婭來了這裡。”法斯特擔心安南出現意外。

接近深夜,安南他們該離開了。

牛頭人們的目光同時望向安南。牛頭人族長嘭嘭拍打胸口:“牛頭人喜歡朋友。”

法斯特和索魯曼·銅須沒有帶着安南離開,而是在篝火前坐了下來。

但不能因此小覷它們……作爲純牛頭人,它們壯碩體型和虯節肌肉可以輕易舉起百磅以上的東西。

法斯特和牛頭人族長很合得來。他知道怎麼和其他種族交談。說起雪山要塞,每個人都爲此驕傲:

塔西婭在人類中無疑是小巨人,但在牛頭人族羣只相當於未成年的牛頭人。她只能和那些小牛頭人摔跤,而且因爲虛弱,總是被摔倒在地,但她臉上卻洋溢着笑容。

似乎沒什麼能抵擋它們的淳樸笑容。

“吟遊詩人和伊芙琳在,實在不行讓客人自己結賬。”

安南清楚牛頭人族長指的什麼——牛頭人族羣在平林鎮遭受的冷遇只是一個縮影。

牛頭人族長來到坐在火堆邊的安南身旁。

“酒館怎麼辦?”

牛頭人族長在氈帳低首,猶如聆聽到什麼,掀開帳門,讓忐忑的塔西婭進去。

法斯特先生和索魯曼·銅須?

“帶他們過來。”

它們是天生的戰士。

塔西婭給安南的形象一直是聰明且安靜。但在牛頭人營地,她被族羣的氛圍感染,講述起連安南也不知道的過往。

甚至法斯特和索魯曼·銅須也依次上去。

這時,駐守營地的牛頭人來到篝火晚宴,說一個人類和矮人出現在營地外。

難以想象法斯特先生是和它們同級的存在。

安南沒有在意,沒有蠢貨想要襲擊有着一堆精英級牛頭人的營地。

安南望着這些比馬丁還壯得多的小牛頭人,它們稚嫩的牛角是分辨成年的唯一標誌。

族羣徹底接納了她。

“……我以爲我會死在礦洞,但在這個時候,我的人類朋友買下了奴隸契約,然後撕掉契約,告訴我自由了。”

跟牛頭人一樣坐在火堆前的安南像是缺了一塊木板的木桶。旁邊被母親抱着的,只比安南矮一些的牛頭人孩童好奇地看着它。

而營地裡那些體型逼近三米,坐在氈帳邊擦拭巨斧的牛頭人,安南毫不懷疑它們是精英級。這樣的牛頭人營地裡起碼還有十幾個——

安南靦腆地微笑着,火光掩蓋了微紅的臉頰。

牛頭人族長給了安南一些小塊狗頭金作爲報酬,他沒拒絕,進入營地看望塔西婭。

塔西婭低首和安南擁抱,悄然塞給他一張字條。

柵欄拔除,氈帳如雨傘收攏,牛頭人車隊沿着道路繼續北上。

安南站在淺色的晨曦中,眺望它們遠去。

“再見了,我的第一個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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