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城,安南對這座城市的好感源自和星月灣相似的名字,惡感則源於他們在瘋狗大公發起戰爭後扣下了票房。
魔法影像繳納的10%商業稅根本滿足不了貴族們的胃口。兩個月,5000金幣……他們更希望把這門生意攥在手裡。
瘋狗大公的襲擊就是機會。
貴族們不介意落井下石——安南也不介意暴力催收。
當史瓦羅先生出現在劇院,拎着劇院老闆來到城主府時,劇院老闆謙卑地說:“不管安南給了您多少報酬,我們願意給您雙倍。”
知道劇院老闆說了不算的史瓦羅先生注視着城主:“他把魔法影像一半的收益給了我。”
“……把錢交給法師先生吧。”這位城主果斷地說道。
讓一位史詩法師替自己收債,瘋狗大公大概率拿安南沒辦法……城主放棄了貪念並主動打開寶庫交出了5000金幣。
一種“期待有人和自己一樣倒黴“的情緒中,城主注視着史瓦羅先生邁入傳送門。
……
第二天上午,史瓦羅先生送來了三萬四千枚金納爾。
本來赤字的財政瞬間充盈,再加上兩天後的四十萬金幣,安南開始撒錢。
法師塔?爲什麼要停下來?港口?按照塔圖恩帝國第一大港造!山銅?有多少要多少!鐵匠鋪爲什麼要停下?我們現在只有一千名火槍兵,但幾個月後會有兩千,三千名火槍兵!還有魔法火炮,未來的北方長城預計有六十里長,隔十米放置一臺魔法火炮過分嗎?
“這麼花下去四十萬金幣也不夠用。”英格麗特看着剛正常的財政又恢復赤字,忍不住提醒道。
“我和你說過,流通起來的纔是金錢。我們的財富沒有消失,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着我們。”
恰好伊莉摩雅絲和三頭幼龍在城主府上空飛過,安南用它們舉例:“你知道爲什麼巨龍作爲艾倫大陸最強的生物之一,卻始終數量稀少嗎?因爲貪圖巨龍的寶藏的獵龍小隊層出不窮。假如巨龍把它們的財富換成魔法書、堅固的城堡、遍佈陷阱的地牢,蠢貨纔會找巨龍的麻煩。”
“龍皮龍血才值多少錢,賣什麼命呢?”
安南的詭辯確實說服了英格麗特。往好處想,她的城主既不驕橫奢侈,也不荒淫放蕩,最多總是喜歡往自由城帶人。賺來的錢全花在了城市上……放在精靈歷這樣的領袖已經夠被推上神壇,舉起神火了。
英格麗特換了一個話題,說起蒙塔布爾洛克公國的瘋之血。
吉拉爾迪知道安南知道的時候還嚇一跳,坦白說確有此事,這種詛咒在蒙塔布爾洛克家族如影隨形,
瘋狗大公也被懷疑過,但他公開進行了驅魔,沒有任何發現。
吉拉爾迪還說瘋之血通常一代只會有一個或者一個都沒有,那位惡魔大君總不會無聊到整天窺視蒙塔布爾洛克家族的後代的生活……
應該不會……
結果到了傍晚,一位意外的客人來到了城主府。
“不用擔心,我帶着善意而來。”灰袍法師和深吸氣的安南說。
“我知道……”這麼說着的安南瞬間激活了兩枚魔法護符,藏在到來的史瓦羅先生和布萊希姆院長身後。指着灰袍法師喊:“就是他!”
“我爲你創造了機會。”灰袍法師無奈地說。
“富蘭克?”
觀察着灰袍法師的史瓦羅先生卻忽然說道。灰袍法師微怔:“伱是……史瓦羅?”
一個巧合,史瓦羅先生和富蘭克曾在年輕時結伴同行。
“你去了北境追逐知識,而我追隨着命運的足跡……我們都一樣。”灰袍法師的情緒流露一絲波動。“不一樣!”安南冒出了頭,“史瓦羅先生在北境抗擊鼠潮直到最後一刻,而你和瘋狗公主同流合污,還想陷害一個沒有成年的領主!”
“公主?”
“我是說大公……”安南迎着史瓦羅先生鄙夷的視線說道。
“我很抱歉欺騙了你,但在我的預言裡……只有你能免疫詛咒的反噬。”
“我們的未來會隨着預言而發生變化。”
灰袍法師卻說這是錯的,預言就像在時間之河拋下錨點,看着它飄往何方。
“總之我不會用詛咒晶石。”灰袍法師不是史瓦羅先生,安南對他沒有信任可言。
灰袍法師惋惜一個絕佳的觀測對象不配合:“大公準備在兩天後的交易讓洛蘭襲擊你。”
“洛蘭?”
“守望領的領主。”
“我知道他……”安南若有所思,“你能讓我和他見一面嗎?”
……
“我絕不會投靠你!”
起初,被灰袍法師強制抓來的洛蘭領主激烈抵抗。他內心翻涌着巨浪……法師協會會長居然和安南勾結!
“我知道你忠於蒙塔布爾洛克公國,但如果公國的正牌繼承人在我這裡呢?”
“……什麼?”
“吉拉爾迪,他就在自由城。”安南偏頭朝走廊外喊道:“艾比!把吉拉爾迪從酒館薅過來!”
洛蘭領主是忠於瘋狗大公的,但忠誠不多,看到真正的大公,法師協會會長都站在安南這邊,他陷入最後的遲疑——因爲被安南俘虜的那段時間並不好受。
“我們曾交過手……洛蘭,你親眼看着寶石海灣從一片碎石灘變成現在的模樣。”安南語氣輕緩,像是朋友般說道,“而瘋狗大公的舉動正越發瘋狂……你要選擇一艘註定沉沒的大船,還是冉冉升起的浮空城?”
“我要想一想……”
“達爾·富蘭克先生,他說要想一想。”安南看向灰袍法師。
“爲了防止泄密,我會清除他的記憶。”
“請等一下!我……我答應向您臣服。”在失憶的威脅下,洛蘭領主最終向吉拉爾迪行騎士禮。
臉上還粘着輸了太多次的紙條的吉拉爾迪愣在原地。無論如何,公國的正牌大公終於不再孤家寡人了。
而這也代表瘋狗大公的身邊變成了篩子。
安南開始期待起後天的交易儀式。
表面上是瘋狗大公爲安南準備的陷阱,實際上是安南爲瘋狗大公爲自己準備的陷阱準備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