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回到他的臥室。
肆虐了整夜的暴風雨經過一天後變成滋潤山脈的細雨,威廉姆斯看着放在桌上的“先祖之石”,將手放在上面。
未等維克多先祖的牢騷涌進耳朵,威廉姆斯問它安南的身份。
維克多先祖認爲安南是假冒貨,威廉姆斯默默聽完,忽然問道:“他說你是魔之石,一種從吸血鬼的軀殼裡誕生的怪物。”
“他在放屁!這個低賤的血奴竟敢污衊我!殺了他!”
“還能讓莉迪婭先祖醒來……”
“所以不要再想給我初擁了。”
讓威廉姆斯的父親如此尊敬安南的原因很簡單:“您還記得我嗎?我還年幼的時候您帶我去過異聞城……”
阿爾瑪說戰局依然僵持。夜晚是吸血鬼的主場,它們肆意從高空攻擊鼠潮,但到了白天,鼠人又會推進回來。
“因爲……佔有慾和私心。”威廉姆斯的父親告訴安南兩個原因:“初擁會讓被初擁者的全部屬於初擁者,初擁者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知道它在做什麼,以及殺死它……所以莉迪婭祖母不想這麼做,但她也不希望您被其他族人初擁……”
跟在父親後面,推開休息室的門,得意的威廉姆斯看着父親走向壁爐前的身影,深深鞠躬。
“呃……好的,大人。”意識到自己惹禍的洛西低下頭。
威廉姆斯心裡有了答案。
沒過多久,老管家邀請安南參加莫瑞爾家族和斯特雷特家族的談判。
安南若有所思:“你們的弊端是白天沒法鞏固戰果……需要幫忙嗎?”
“只是防禦戰的話,這是我的士兵最擅長的事。”安南自信地說。
緋紅公主的臥室,安南把和莫瑞爾家族族長的見面敘述了一遍。
南邊的幾座山峰變成了絞肉場,被吸血鬼和鼠人反覆拉鋸着。但情況對吸血鬼不利……因爲斯圖恩鼠人的主力還沒進入山脈。
“真的?”
緋紅公主將信將疑。
“那爲什麼她不肯給我初擁?讓我老死在牀上……”
接下來,安南從他口中得到一個和歐蘿妲說的截然相反的故事。
跑出來的安南抽空回了一趟歐蘿妲的臥室,把族長告訴他的往事自言自語說了一遍……沒有迴應。
旁邊的露西問道:“會不會有陷阱?”
“您不要憎恨莉迪婭祖母……她很愛您,甚至從未婚配。”
……
拿到血之石是比和莫瑞爾家族結盟更重要的事,所以得先讓威廉姆斯做出抉擇。
當天深夜,莫瑞爾家族的當代族長落在城堡。
阿爾瑪浮現一些笑意,
結盟之前,說起兩個家族的內部情況,話題不可避免的談起南邊山脈的鼠人戰爭。
“只要不再給我初擁。”
“您有辦法?”
看來歐蘿妲真的已經消散了。
第二天傍晚,安南得到消息:威廉姆斯的父親,那位站在親王背後的莫瑞爾家族的族長從前線趕回來了。
安南不確定是不是古堡的消息傳到了前線。但想來除此以外,應該沒有讓他跑回古堡的原因。
正在訓練士兵的洛西趕來,盯着傳送門對面的吸血鬼們,躍躍欲試:“我們要和吸血鬼開戰嗎?”
這和威廉姆斯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安南不敢在傳奇面前說謊,儘管目前爲止阿爾瑪未曾釋放屬於傳奇的氣勢:“我也不確定……但伱們肯定流淌着相同的血脈。”
“應該不會,他真的很想念歐蘿妲……”那位族長的誠懇不似作假,“你們明天結盟,然後我們就出發回斯特雷特家族,喚醒你的母親。”
“歐蘿妲祖父……”
正在怒罵的維克多先祖忽然陷入沉默。
阿爾瑪神情凝重:“結盟之前,我想再向您確認,蓮娜小姐真的是莫瑞爾家族的血脈?”
威廉姆斯帶着他去找安南,詳細說了這三天發生的一切,還有安南對自己的冒犯……就算是誤會,他也希望父親能給這傢伙一些顏色看看……
“除了這個。”
“我們要向傳奇宣戰嗎!”洛西凝視阿爾瑪。
阿爾瑪這時開口:“無意冒犯,但這些士兵都是普通人……他們真能抵抗漫山遍野的鼠人?”
“咳,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阿爾瑪,莫瑞爾家族的傳奇族長。”安南在傳奇這個詞彙咬下重音。
迎着這名金髮中年吸血鬼的期待,安南搖了搖頭:“我記得異聞城,但不記得你了……”
“我明白了……”
……
安南輕輕頷首,打開了營地的傳送門。
“當然不是。”
該死,誰同意讓這個蠢貨當軍團長的!
“這不好嗎?”緋紅公主歪頭。
議會廳坐着四道身影:安南、緋紅公主、威廉姆斯和他父親阿爾瑪。
正在和三大家族抗爭的鼠人只有斯圖恩氏族的三分之一……雖然三大家族也沒傾盡全力。
安南迴想,確實沒在城堡裡看見莉迪婭親王和其他男人的畫像。
“但維克多也是他們的先祖……”
“維克多隻是一塊石頭,還不一定是真的。但真正的莉迪婭就躺在沉眠之地。”
……
“我寧願他們能少一點忠誠,多一點聰明。”安南不善地盯着洛西,“莫瑞爾家族是我們的朋友,未來還可能是我們的盟友。”
阿爾瑪慎重思考後還是拒絕了安南的提議。他認爲“歐蘿妲好不容易在人類之中獲得地位,不該讓他的士兵因爲微不足道的虛榮心而全軍覆沒在瑟倫斯山脈。”
威廉姆斯的父親流露不含掩飾的失望,以至於讓安南懷疑這不是試探,歐蘿妲真的做過這種事。
安南閉上了嘴,因爲緋紅公主的興趣反而愈發濃郁。“總之,這位族長答應把魔之石交給我們,還答應和斯特雷特家族結盟。”
緋紅公主的眼眸粘在安南身上:“你又幫了我一次,而我能爲你做什麼呢……”
阿爾瑪倒是不生氣,欣賞地說:“你的士兵對您充滿忠誠。”
“當然不好!初擁之後我將被你操控,只聽你的話……”
善良的簡直不像吸血鬼。
這更堅定了安南的想法:除了一些無法避免的生活習性和源於血脈的詛咒,相同的生活環境會讓不同種族擁有相同的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