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節222.第四種戰爭
載着亞歷山大他們的幾匹駿馬奔騰出斯翁城,狂奔至赫爾裡特的莊園。
“老大你看,跟我們來的只有它們!”
他們翻身下馬,發現跟來的只有幾隻天鵝。
“高興早了,沒人幫咱們!”
亞歷山大平靜地收刀入鞘:“明白了,誰贏他們幫誰。”
除了遠處看熱鬧的羣演,那些跟着安南看了半個月的新生們不約而同的思考起來。
“我明白了……怪不得您選擇在這個時候拍這部魔法影像。”亨利看向安南的目光帶上了敬仰。
“人民是一團散沙,他們只會站在贏得那邊……”
不過他的想法出現一些偏差……
安南帶着亨利離開人羣,糾正道:“那你爲什麼不理解爲,他們幫誰誰贏呢?”
“幫誰誰贏……?”
“是啊,這個世界固然被貴族和職業者們把持,農民們只能當一輩子農民,但當他們覺醒,無論是反抗還是不配合,沒有農民,他們奴隸誰?”
“寧靜的水面能承載船隻,但當掀起巨浪時,再大的船也只能傾覆。”
亨利浮現出某種情緒,這是此前二十年的歲月裡他從未有過的,深深震撼着他的心靈。
“我不想學魔法影像了,安南大人!”
“什麼?”
“我要加入自由之刃,讓更多的平民覺醒!”
安南沒想到自己幾句話就把亨利忽悠瘸了:“那倒不至於……魔法影像做得好了,不會比自由之刃的貢獻少。”
“但我想要讓平民知道真相……”
“我說的也是這個。”
亨利露出困惑的表情。
安南說:“不理解?”
“不理解。”
“很好理解……你因爲什麼喜歡自由城。”
“因爲魔法影像——”
亨利忽然醒悟,他明白了。
面對表現出潛力和天賦的亨利,安南沒有藏私,繼續說道:“我把戰爭分爲四種類型,第一種是這個大陸延綿數萬年的樸素的戰爭,你用劍殺死我的親人,我用拳頭打死你的親人;第二種是經濟戰。這種戰爭只會在看不見的地方流血,這個世界的人們還在摸索,但遲早會學會的,你未來也會在學院學到;第三種是聖戰,人類從神靈處得到力量,爲神靈開疆擴土,其實很像君主和騎士的關係。”
“而第四種就是由魔法影像、報紙、還有未來一切相關發明的文化戰爭。”
“文化戰爭?”
安南停下腳步,望向不遠處的劇組,他們在準備下一幕。
“嗯,它們是包裝成美好的毒藥。當我們能讓他們按照我們需要的方式思考,遲早能讓他們按照我們要求的方式做事。”
“而真正可怕的是,這種毒藥沒有危害,但有着強烈的制癮性,即使有聰明人看出來,指出來,也只會遭到無知者的圍攻。”
亨利嘴脣喏喏,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的殘酷:“真是可怕……”
“是啊,所以這種力量被邪惡勢力得到,只會帶來滅頂之災。”
想想看吧,當一個以玩弄生命爲樂的魅魔突然被所有人稱讚,訴說她的美麗和誘惑,掩蓋它的兇殘,誰還會覺得魅魔可怖?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我……”亨利說不出話。
“你們遲早會知道的。”安南不在意地笑了笑,和低着頭的亨利說。“畢竟你們纔是自由城的未來。”
亨利倏然擡起頭,眼中還有感激的淚花:“您……您不能做傻事!”
“什麼做傻事?”
安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說我的力量終究有限,所以我只能做一個引路人,當一個地基,真正讓自由城成長爲通天塔還是要看伱們。”
……
“他真這麼說的?”
不敢相信的軍事大臣擡起頭問他的親信。
“嗯,他還說……”
“說什麼?”
“要是不想檢舉信被送去議院就老實向他低頭認錯。”
聞言的軍事大臣反而鬆了口氣:“那就讓他去送吧。”
“哦……”
他又叫住轉身的親信:“不,給他賠禮。你準備一份重禮送過去,而且要讓人看到。”
“他不收怎麼辦?”
“我用金納爾砸你,你是喊不要還是不要停?”
“明白了……”親信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大人,這麼做值得嗎?信使不給推薦信,您就做假的推薦信替自由城拉攏他們,不是把貴族都得罪了嗎?”
“只是一羣將死之人罷了。那些傢伙也不照照鏡子,只知道撈錢、犯罪、從窮人手裡搶東西的垃圾也想進自由城?”
軍事大臣冷哼道:“而且我們不表現的好一些,怎麼讓那個冠軍術士看到我的價值?”
親信沉默不語,軍事大臣主動問:“你覺得我太殷勤了?”
“嗯……要是那位城主想在戰後追究您的責任。”
“他不會。”軍事大臣自信地說,“就憑我縱容自由之刃在軍隊裡發展成員,讓議會五分之一的議員站在我們這邊,他就得記着我的好!”
再多給他幾個月,他能讓整個王國議會都聽他的。到時候別說影響王國,軟禁國王都不是難事。
親信出門準備重禮去了,軍事大臣回頭望向窗外。
聖羅蘭歷1001年的最後一個月要到了……
他望着北方,彷彿看見雪山北邊醞釀的寒潮,看見在風雪中行進的惡魔大軍,看見化作鼠人樂園的王國舊土,還有無數被純淨的積雪掩埋的黑暗過往。
“這樣也好,這個腐朽的國家已經不配體面的去死了……”
他突出一口濁氣。
叩叩叩——
這時,門被敲響
“誰?”
去而復返的親信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做好準備,安南大人不日將抵達新王都。”信使在親信關門後說道。
“什麼!?”軍事大臣倏然瞪大眼睛,咬着牙說:“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在說胡話!?我辛苦幫你們暗中發展不是讓那個術士跑來送死的!”
“安南大人已經接近布洛克山谷了。”信使面無表情道:“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安南大人要當面質問克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