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位作者而言,用什麼方式能最快吸引到讀者眼球,讓讀者只是一眼便能記住書中角色.
然後便再也無法忘卻?
這方法,很簡單,作者只需要塑造出一個在各方面近乎完美的角色,然後再通過種種挫折和際遇,將這個角色的塑造成爛掉的白月光,將她的命運徹底改寫。
就好比於《神鵰俠侶》之中的小龍女。
時至今日,你可能早已記不清楚獨臂大俠楊過和清純玉女小龍女最後的結局,但應該沒有人會忘記,那一晚在槐樹下尹志平對小龍女施展的令人髮指的暴行
哪怕時隔多年,記憶裡的畫面早已經淡卻,每當讀者們回想起尹志平對小龍女犯下的罪過,也不禁恨的咬牙切齒:
“尹志平真該死啊!”
“金庸,你他媽怎麼能這樣亂搞.”
同樣的招數,用過一次之後,可能就稍微沒有那麼靈驗?
宛若恍若隔世一般,仔細一想,《神鵰俠侶》竟然都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的武俠小說?
文學作品講究的是一個什麼?
是一個取其精華!
是一個推陳出新!
不敢說江南完美繼承了金庸老爺子刀人的功底,至少在刀人這方面,江南可能是金庸老爺子的現代翻版?
相較於金庸老爺子的小龍女被尹志平強暴.
江南給到繪梨衣的結局可能就更爲直接?
每個人最終的歸宿,一定都逃不過死亡。
正如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個不同的哈姆雷特一般,每個人對於死亡的看法都各不相同。
如果要票選出一種最殘酷,也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死法.
有的人會覺得令自己無法接受的死法是槍決:
“腦瓜子一槍給崩得個稀碎,這得有多疼,這得有多不體面?”
還有人覺得令自己無法接受的死法是溺水:
“我無法接受,那種把頭按在水裡無法呼吸,近乎窒息一般的感覺”
不論是槍決還是溺水。
不論是跳樓還是藥用。
這些尚且還在讀者們的認知範圍之內。
爲了避免劇情落入俗套,也爲了後續故事劇情的發展不被讀者猜中,江南爲了繪梨衣這麼一號人物——
專程開創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死法.
校園,午休過後。
當興致勃勃的學生們,去到學校附近的書店,購買下最新一期的《青春前言》想要看一場甜甜的戀愛之際。
江南用最致鬱,也是最無情的刀子,無情的摧毀了他們的幻想。
教室裡。
午休時間。
只見一位身材看起來略顯臃腫的小胖子,在捧起《青春前言》閱讀《龍族》之時,他的雙手都在忍不住的瘋狂顫抖:
“我的繪梨衣,爲什麼會變得乾癟”
你已經和很多人見完了這輩子的最後一面,只是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對於這件事情毫無察覺。
經由車站一別。
在乘坐火車去往韓國的路上。
繪梨衣並沒有按照約定,去到指定地點注射抑制體內力量反噬的藥劑。
而是被【王將赫爾佐格】擄走,帶到了紅井。
白王,是一名龍類,她名爲伊邪那美,是黑王尼德霍格製造出的僅次於自己的強大龍類,她被描述爲黑王最偉大的創造,也是整本書中,戰力值唯一能單挑黑王的存在。
對於龍族而言,龍族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就是毀滅,想要毀滅這個世界,首先就得讓白王伊邪那美從沉睡中甦醒。
爲了獲得【白王伊邪那美】那毀天滅地的力量,【赫爾佐格】用梆子聲控制了【繪梨衣】,他以繪梨衣的身體爲容器,然後讓白王寄生在她身上,與繪梨衣進行全方位無差別的換血。
在這一場以犧牲繪梨衣作爲耗材,以換取白王力量降臨的祭祀之中。
繪梨衣身體裡所有的鮮血,被悉數抽空。
繪梨衣原本飽滿的軀體,開始逐漸變得乾癟,伴隨着體內血液的流失,繪梨衣的眼神也逐漸開始喪失了生機
在生命垂危之際。
繪梨衣悄悄給路明非發送了求救信息。
即便路明非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可是他猶豫了,他在猶豫要不要用自己四分之一的生命去換取繪梨衣的安妥,去換取他和繪梨衣出現在婚禮上的機會,去改變這故事已經註定好的結局。
他或許是在猶豫自己的生命。
他或許也只是單純覺得繪梨衣作爲公主一般的人物,她是那麼純潔且美好,她就應該被人高高在上的對待,而不是和他這樣的衰仔在一起。
不論路明非在想些什麼,總而言之,這一刻的路明非並沒有及時前往救援,而是有些猶豫。
可當路明非幡然醒悟,他終於相通並且鼓起勇氣,前往紅井去營救繪梨衣之時。
卻發現.
一切爲時已晚。
繪梨衣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因爲承受了復活白王的換血祭祀。
繪梨衣的身體,早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印象中那個懵懂可愛的少女。
此刻,早已消失不見。
路明非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祭壇前方,從繭中挖出了乾枯的繪梨衣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在繪梨衣乾癟的屍體旁,還有一個紅色的小皮箱。
路明非雙手顫抖着打開了紅色皮箱。
皮箱裡,全是兩人一起在東京履行之時,繪梨衣爲路明非親手寫下的明信片:
“04.24,和Sakura去東京天空樹,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樹的頂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宮,有人在那裡舉辦婚禮。”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有Sakura,所以不可怕。”
“Sakura最好了。”
當一個人處於極度悲傷的情緒之下時,他第一時間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反應?
他會痛哭流涕?
又或者根本就無法接受,失聲痛哭的大喊大叫?
不,這些都不是。
這一刻,校園內。
當身材有些臃腫的小胖,他翻閱到繪梨衣慘死於紅井的劇情之時。。。。。。
平靜。
他無與倫比的平靜。
他以一種近乎於呆滯的目光盯着手裡的《青春前言》:
“所以.”
“繪梨衣就這樣死掉了?”
很難相信,就在上個周,路明非還在和繪梨衣在東京的天空樹、明治神宮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兩人你儂我儂,就宛如一對真正的情侶,正當大家都覺得煙雨入江南一改往常刀人的風格,變得好心之際.
這個周,繪梨衣就直接死掉了?
“繪梨衣的軀體,變得粗糙且乾癟,她身體裡流淌的每一滴鮮血都被夢想成爲新一代白王的赫爾佐格悉數抽乾,路明非甚至無法通過這副乾癟的軀體來判斷這到底是誰,只能通過它身上的衣物,才能勉強認出這就是那位被衆人稱之爲‘小怪獸’的繪梨衣.”
看着原文有關於繪梨衣死狀的描述。
這一刻,宛若世界觀徹底崩塌一般,他呆愣愣的傻愣在原地:
“這”
“怎麼能就這樣死掉的呢”
很難相信,那位懵懂而又純潔的黑道小公主,竟然會在往返族內的旅程中.
血液抽空,被吸成乾屍?
原本飽滿緊緻的肌膚變得如干柴一般粗糙。
原本光滑柔嫩的臉蛋兒已變得無法直視.
當親眼目睹這一場景。
當親眼看到路明非將乾枯的繪梨衣放在自己膝蓋。
彷彿像是喪失了自己的思考能力一般。
這一刻的小胖,像是靈魂從軀體之中被抽離出去,他近乎於癡傻的直盯着書中劇情:
“怎麼”
“怎麼能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愛情這道考題,對於路明非而言——
不管怎麼答他都一定能獲得滿分。
因爲這場考試的主考官就是繪梨衣,不論路明非怎麼答題,不論路明非做錯了什麼事,哪怕就是路明非交白卷一道題也不寫,可不論怎麼樣,在繪梨衣心中——
路明非永遠都是完美的滿分戀人。
在別人眼中,路明非是衰到不能再衰的衰仔。
可在繪梨衣心裡,路明非就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大英雄。
繪梨衣用自己的生命踐行了一個諾言:
“如果世界不喜歡你,那這個世界就是我的敵人。”
但可惜,在這一場有關於愛情的考試之中,路明非甚至連白卷都沒捨得交。
他直接原地缺席。
“不是,爲什麼啊”小胖看着書中劇情直接陷入了沉思,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在情緒上纔有了些許的反應,“繪梨衣在瀕死之際,明明給你路明非發了求救信息,可是你路明非”
“可是你路明非爲什麼要猶豫?”
在路明非遇到危險之時,繪梨衣可以不顧自己體內傷勢,冒着體內力量失控將自己吞噬的風險去拯救路明非。
可在繪梨衣遇到危險之時.
猶豫?
路明非竟然在猶豫?
“伱甚至可以爲了一個根本就不愛你的諾諾學姐,付出自己四分之一的生命。”回想起書中劇情,小胖淚流滿面,“可在面對一個滿眼都是你的繪梨衣之時,路明非”
“你竟然在猶豫?”
“你到底在猶豫些什麼????”
淚水控制不住的從臉頰流下,打溼了擺放在課桌前的《青春前言》。
小胖的聲音一度哽咽:
“繪梨衣到死都不知道你路明非真正的名字,哪怕身體裡的血髓被抽空,她仍然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喊Sakura這個假名”
“路明非,所以你就是這樣對待這樣一個滿眼都是你的女孩的對嗎???”
繪梨衣,從來就沒有辜負這個世界。
哪怕被全世界的人當成是怪獸,她依然在拼儘自己的全力,守護這個世界。
好不容易付出自己的真心,自以爲遇到了一位不嫌棄自己的真命天子。
殊不知,其他她只是別人的代替品?
回想起繪梨衣這一生的遭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小胖失聲痛哭:
“你把她誤認成諾諾,看她永遠都有諾諾的影子,可她眼裡只有你,會和你分享唯一的玩具,願意爲你對抗家族,即使身體正被龍血侵蝕,依然會在看不起你的嬸嬸的餐桌上爲你賺足面子。”
“可你呢路明非,你只會躲在酒窖裡瑟瑟發抖,手裡握着槍卻連她最後的短信都不敢回。如果她遇到的不是你,如果她沒有遇到你,即使依然會迎來同樣的結局,但我相信,至少最後一刻她會看到自己的騎士手握刀劍站在面前.”
宛若情緒徹底失控一般。
豆大的淚珠不斷從小胖臉頰流下。
他一邊落淚,一邊近乎絕望般哀嚎:
“路明非,你多拽啊,十萬三百二十張花票都留不住你,當然你的四分之一生命也留不住她啊。路君,酒窖的酒好喝嗎,到底有沒有澆滅了你的懦弱?她的整個世界都是你,你卻在猶豫她值不值你的四分之一”
對於純愛黨而言,繪梨衣就是支撐他們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如果,繪梨衣身死。
他們的信念,也就自然會隨之崩塌。
“我不活了.”
小胖這一副悲痛欲絕,甚至於連連用自己腦子去撞桌子的舉動。
頃刻間,便吸引到了旁邊死黨的注意:
“你怎麼了.”
咚!
咚!
咚!
小胖一邊使勁用腦門去撞擊堅硬的課桌,一邊近乎絕望般痛苦哀嚎:
“繪梨衣死了。”
“我也不想活辣,嗚嗚嗚嗚嗚.”
手裡拿着辣條,本來孩還在吃瓜看戲的死黨,本來還在衝着小胖嘲笑:
“瞧瞧你這熊樣.”
可誰料,當他聽聞從小胖嘴裡吐出的話語。
他不禁臉色一變:
“你”
“你說什麼???”
“我說.”小胖一把鼻涕一把淚,瘋狂用紙巾擦拭着自己的鼻涕,“繪梨衣死了”
“繪梨衣血被抽空了”
“繪梨衣,繪梨衣被抽成乾屍了”
繪梨衣?
乾屍?
這什麼跟什麼?
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爲什麼把它們連接在一起.
我就看不懂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下意識否定小胖的話,死黨壓根都不相信他說的話是真實的,“上個周路明非和繪梨衣不還在東京的天空樹下談戀愛嗎?”
“怎麼可能這個周直接就死了?不可能這麼突兀的啊”
“今天不是愚人節,你不要騙我,還有你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是不是真的。
你自己去看一眼不就行了嗎?
繪梨衣有沒有死。
你自己去買本《青春前言》看一看連載的最新劇情不就知道了嗎?
完全就沒有搭理死黨的意思。
這一刻,小胖不再理會。
只見他淚腺失禁,趴在課桌上失聲痛哭:
“繪梨衣,你快站起來,我不允許你就這樣輕易的狗帶”
謊言,不是快刀。
只有真相纔會如此傷人。
小胖是個什麼樣的人死黨很清楚,當初他奶奶死,他哭的都沒有這麼傷心.
“不會吧,不可能吧???”
儘管一直在內心勸誡着自己不可能發生這麼離譜的事,可死黨的步伐,卻在一刻不停的瘋狂往書店報刊亭的方向趕。
他近乎瘋狂般在對自己洗腦:
“繪梨衣,你可千萬得撐住。”
“你要是真死了,我高低得帶兩個人下去陪你”
漲啦!
漲啦!!
又漲啦!!!!
《青春前言》雜誌社,會議室內。
捷報源源不斷的傳來。
市場部統計專員,正在向會議室的一衆高層做着這一期的銷售統計,他的聲音裡有着掩飾不住的激動:
“向格外匯報一個最新情況,第432期《青春前言》一經發售,在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裡,全國銷量就突破四十萬冊,這是我們《青春前言》自創刊以來最快突破四十萬冊的速度”
話音未落,就又有統計部的專員從會議室門外馬不停蹄地趕來:
“主編,領導們——”
“又漲了!!!!”
四十萬冊。
四十五萬冊。
五十萬冊。
在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裡,《青春前言》的最新銷量,一度從往常的十萬冊左右暴漲到如今的五十萬冊。
這誇張的增長幅度——
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史無前例!
要知道,《青春前言》現如今是三日刊,也就是所謂的每三天發售一刊雜誌。
在往常,哪怕是總共三天的時間一起加起來,《青春前言》的銷量也不過就只是在五十萬冊到七十萬冊這個區間徘徊。
現如今,最新一期的《青春前言》只不過開售六個小時——
就打破了以往的銷售記錄!
這種漲幅,何其恐怖?
“根據我們銷售部人員的估測,現在只是增長幅度的初期。”市場部統計專員,不停向在座的雜誌社高層做着他們的預估,“根據我們預測,這一期雜誌的銷量漲幅,將在明天中午——”
“達到真正意義上的頂峰.”
我亦有成爲世間良將的可能!
我必將帶領着已經衰落的《青春前言》重塑榮光!
回想起自己曾經在員工面前信誓旦旦立下的誓言。
這一刻,莫主編無比自豪:
“終於,我終於要做到了.”
放眼整個雜誌社市場,沒有任何一家期刊雜誌,可以做到單期發售突破就能突破百萬冊的恐怖成績。
可現如今,只不過發售之日的行六個小時,《青春前言》的銷量直接就突破五十萬冊。
這要是再給到《青春前言》兩天的時間,單期銷量突破百萬冊
這不純純就屬於是板上釘釘?
根本就掩飾不住自己的激動情緒,莫主編當即拿起手機,給江海發送過去一則訊息。
“江海!”
“我們,終於要成功了”
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回覆莫主編消息。
這一刻。
江海在牀上擺了個行李箱,手忙腳亂的往裡面塞着衣物。
“海哥,你幹啥啊?”楊偉看見江海不停往箱子裡塞着東西,頓時就有些疑惑,“慌里慌張的搞些什麼?”
“你收拾這一大堆東西是要去哪啊.”
江海頭都沒擡,下意識就朝着他喊了一句:
“準備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