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個逼的戲可以這麼多?
這他媽是一樓你有必要搞這麼大動作?
看着“蹭”一下子,直接就從窗戶外邊蹦出去的張文樂。
全場,啞口無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
人家秋雅結婚你在這裡又唱又跳的?
至於嗎?
何苦呢?
張文樂這一番操作,像極了《夏洛特煩惱》裡的主人公夏洛重回高三課堂,在課堂上看到自己不喜歡的同學,然後面目猙獰地大吼一聲:
“在我夢裡我還能讓你給欺負咯?”
和夏洛的暴起反抗,火燒教室不同,張文樂主打的就是一個——
閻王要我三更死,我他媽二更就抹脖子。
主打的就是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
對於猴子來說,當不當小丑不重要,他在乎的是能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很享受這種衆人將目光投射於自己身上的感覺,很顯然,此刻的他——
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怪不得叫猴子?”看着張文樂毅然決然選擇暴血,撕破自己上衣,一股勁從窗戶衝出教室的行爲,有不少不明覺厲的同學,頓時就開始感嘆,“這動作和身形——”
“還真是有夠矯健的啊”
沉溺於公考做題的楚天驕,絲毫沒有注意到教室裡發生了什麼。
他一擡頭,就看見張文樂像一陣風似的,嗖一下就從一樓教室的窗戶射了出去。
“這是在幹什麼???”楚天驕直接就是一個黑人問號臉,“有門不走,偏偏要走窗戶?”
“這是在耍什麼雜技”
宛若看透一切一般,胖子緩緩放下了自己手裡的紙筆:
“知道爲什麼猴子出教室不走大門,而選擇走窗戶嗎?”
“爲什麼?”楚天驕疑惑。
“因爲.”胖子側頭看向楚天驕,煞有其事的從嘴裡吐出一句,“他穿的是特步.”
楚天驕眼神裡的疑惑更甚:
“爲什麼穿特步就不能走大門只能走窗戶????”
面對楚天驕的質詢。
也不繞關子,胖子徑直揭曉了答案:
“因爲——”
“特步,不走尋常路.”
不怪猴子心態大崩,只不過確實,任誰將江海所獲得的這一系列文學成就,放在一個大學生身上,那的的確確是有些過於驚世駭俗。
大一,頹廢一年,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廢柴,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大二,直接觸底反彈,在一年的時間裡,接連產出《人間失格》《許三觀賣血記》《熔爐》這一系列神作
原以爲憑藉《梁山伯與祝英臺》獲得曹禺戲劇文學獎,就是江海所能取得的巔峰?
可誰曾想,在國內平平無奇的江海,一出了國外
竟然搖身一變就成爲了人人敬仰的文壇宗師?
這一幕扮豬吃虎的劇情,像極了《西虹市首富》中王多魚主動向教練暴露身份的場景:
“本來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可換來的卻是疏遠。”
“不裝了,我攤牌了,我是億萬富翁”
在日本,你提起【賈平凹】這三個字,絕大部分日本民衆都只會瞪起一雙迷茫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地看向你:
“這是誰?”
“我不認識,你在說什麼.”
可同樣的國家,相同的地點,但凡你提起江海這個人的姓名:
“那你知道江海嗎?”
頃刻間,迷茫的眼神會在眨眼間變得澄澈,被提問的讀者眼神裡只會透露出一種激動的情緒:
“江海君?”
“你說江海君?”
“那是堪比川端康成的偉大作家”
至於你要問江海在韓國的知名度?
那更不用講。
毫不誇張的說,在南韓最爲出名的外國人有兩個,一個,是所有韓國人恨之入骨的。
至於這另一位,自然就是來自於中國的作家——
江海。
不論是《熔爐》還是《素媛》,對於韓國來講,這兩部文學作品
絕對都可以稱得上是顛覆整個韓國社會的曠世神作。
如果說,江海在日本方面擁有的讀者,被譽爲粉絲,書迷,書友。
那江海在南韓的讀者,他們對於江海的崇拜,簡直就可以稱之爲——
信徒!
在不少南韓讀者心中,江海就是神,他是能夠帶領着底層百姓反抗財閥,打響反抗財閥壓迫第一槍的代言人。
在江海沒有出現之前,絕大部分民衆都習慣了這一套社會的運行邏輯,大家都不知道這個社會居然有這麼黑暗,大家都不曉得反抗究竟爲何物。
可在江海出現之後,這一切,都變了!
這是大家第一次認識到——
原來,法律是真的可以被改寫的!
原來,伸冤是真的有用的!
《熔爐法》和《素媛法》的相繼確立,讓底層民衆頭一次從心底認識到,不論在什麼情況,不論身處於何種環境——
只要敢勇於反抗!
只要敢直面那些不公,並勇於提出自己的抗議和訴求!
那麼這個社會,就真的會慢慢變好!
不管是《熔爐》還是《素媛》,這兩本書都相繼被載入了韓國的教科書,得益於這兩部作品,江海也擠進了韓國作家屆的名人堂,成爲了韓國民衆爲數不多知曉名字,並且稱得上是家喻戶曉的外國作家。
你要在韓國問:
“你認識作家劉震雲嗎?”
那被提問的民衆只會是誠懇的搖頭:
“不要意思,我沒聽過。”
但你要在韓國提問:
“你知道作家江海嗎?”
頃刻間,原本那種無知的眼神,就會轉變成態度無比之澄澈的頂禮膜拜:
“江海?”
“當然認識!那可是個傳奇人物”
在韓國,作家劉震雲和江海的知名度,就好比於影視界,廖泰勇和影帝胡歌之間的差別,影帝胡歌的名氣自然是不用多說,這裡就不過多介紹,但要提起【廖泰勇】這個人的名字,你們可能不認識,我只能這樣來給你形容——
他是我們校門口擺攤攤煎餅的大叔。
由此可見,江海在韓國的名氣,究竟是有多恐怖!
相較於國內文壇這些聲譽斐然的文壇大家,國外文壇,似乎更爲看重江海這麼一位新興勢力的成長?
甚至於江海這麼一位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人,他的名字
竟然能排在國內這麼多知名作家的前頭?
此刻,首都,中作協辦公大樓。
中作協主席,也是國內文壇政要一把手的鐵寧,正帶着一幫作協骨幹。
坐在會議室內開會研究:
“據悉,江海向西蒙和舒斯特出版社投稿的文學作品,是後現代現實主義題材的紀實小說,小說名爲《太陽照常升起》.”
一直以來,大家對於江海這麼一號人——
有點印象,但不多。
這就好比於你都已經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有心思去關注區縣小學生文學競賽的冠軍得主是誰嗎?
當然,江海的履歷肯定不止小學生文學競賽冠軍這麼低級。
但在這些真正可以稱得上是國內文壇一方巨擘的老人面前來說,所謂江海.
只不過是個潛力尚佳的後輩而已。
吃飯,不說坐小孩那桌,但至少得站起來向在座的各位敬酒。
在外頭無意間碰上了,也得低下頭來畢恭畢敬的叫自己一聲:“老師好”。
原以爲,這只是一個潛力尚佳的後輩,但誰曾想.
這後輩在國外竟然已經有着如此之恐怖的聲譽?
都別說後輩,在影響力這一塊.
他甚至都可以被在座的各位稱之爲前輩?
“太陽照常升起.”白髮皚皚,已經接近七十歲臉上充滿了皺紋的鐵寧,此刻正蹙着眉頭,看着會議室正中心有關於江海新作的簡介,“上次開會的時候,我怎麼沒聽說過這本書.”
參會秘書拿出名單冊查閱了一下,迅速給到鐵寧答覆:
“江海,上次好像沒有參加會議”
也經由這一提醒,鐵寧依稀記起,當初她在劉震雲的陪同下路徑閱覽室.
好像剛好看見江海?
記憶逐漸清晰,她清楚的記得,當時江海手裡捧着一本名爲《這書能讓你戒菸》的通俗讀物,一邊醉心閱讀,一邊低頭猛抽.
“原來是他?”
直到此刻,鐵寧才恍然大悟。
能加入作協的作家,一般來說,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還是比較正派的。
很少有作家像江海一樣,雖然看起來儀表堂堂,但在私底下的行爲,會如此之.
荒誕?
當然,在老一輩人眼中,會認爲這種行爲比較不着調,屬於是比較荒誕。
在年輕人眼裡,這樣的行爲,就妥妥稱之爲抽象。
鐵寧透過簡介,翻閱着江海《太陽照常升起》這本新作,發現這本書——
是以外國人視角爲口吻講述的一戰過後的社會現狀。
“戰後流派?通過描寫小人物的經歷,來映襯出歷史社會階段面臨的問題和現實.”
要論文學鑑賞力這一塊,作爲中作協一把手的鐵寧,還是非常之具備的。
只不過寥寥掃了幾眼,便能清楚的感知到江海這本荒誕流文學派別想要表達的中心思想。
“就有點類似於《白鹿原》,通過貫穿全文的‘性’主題,來揭示封建社會的腐朽和思想上的極度落後”
《太陽照常升起》中的主人公巴恩斯,由於受到戰爭後遺症的影響,自身繁衍能力出了問題,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愛人和別的男人男歡女愛,甚至於自己有時候還要在背後推波助瀾
《白鹿原》中的改主人公,通過描繪封建時期田小娥,鹿冷氏在禮制上的慘狀,來揭示封建社會的禮制對於民衆思想上的奴役於壓制,以此來揭示當時封建社會所面臨的問題。
和《太陽照常升起》有些相似,貫穿於整本《白鹿原》的連接線索,就是性壓抑。
正是由於受到封建禮制的束縛,本應該是大家閨秀的鹿冷氏,因爲已婚的丈夫不肯碰自己,最後被硬生生逼成了瘋子,拿起堅硬的筷子一把捅穿了自己的.
正是由於壓抑思想的束縛,令得原本天真無邪的田小娥在歷經磨難喪夫婿後,承受不住周遭人的議論與非議,變成了聞名於十裡八鄉的妓子.
不同人,在看同一本書之時,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鐵寧翻閱着江海的這本新作《太陽照常升起》,也不知怎的,腦子裡恍然就開始浮現出有關於《白鹿原》的脈絡劇情。
半晌後。
也不知聯想到些什麼。
只見她舒緩眉頭,深有感觸的從嘴裡吐出一句:
“我願稱之爲描寫西方社會的《白鹿原》.”
對於傳統流派的作家來說,能把一本新人的新作,同中國當代文學的經典之作《白鹿原》比肩,這個評價——
可以說是相當之高了!
儘管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可不管大家承不承認,要討論起中國文學的成長,《白鹿原》絕對是一座繞不過去的里程豐碑。
它通過對歷史的反思、歷史與文化的融合以及關於鄉土文化的創作,呈現出了一個真實而豐富的歷史畫卷。它不僅具有文學價值,更是對中國文化和歷史的重要探索和反思,也是對中國社會和人性的深刻思考和表達。
能在老一輩傳統文人的嘴裡,聽到【比肩《白鹿原》】這五個大字,可想而知——
鐵寧,對於《太陽照常升起》的評價到底是有多高!
越是翻閱,鐵寧就越是覺得觸目驚心:
“他竟然對西方社會的風土民情有這麼深刻的研究?”
如果說在這之前,鐵寧還把江海的地位,放在【後輩】這個位置上,認爲他是文壇的後起之秀。
那麼,在閱讀過《太陽照常升起》之後,鐵寧就是發自心底的認爲——
後生可畏!
真的就是後生可畏!
一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小夥子,竟然能對西方社會的風土人情,有這麼詳細的瞭解?
從生活習俗,到社會變遷,再到歷史進程
鐵寧直接都不敢相信——
這竟然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所能寫出來的書???
“我算是明白。”鐵寧一邊翻書,一邊接着從嘴裡吐出一席話,“爲什麼國外文壇,會把江海的排名,排在我們這一羣老傢伙之前。”
“如果江海之前寫的書,都是這個質量的話,那他——”
“確實值得”
半晌後,鐵寧放下了手裡的《太陽照常升起》,只見她當着會議室內所有人的面,輕描淡寫朝着身側助理吩咐道:
“我想同江海通個視頻電話。”
“現在。”
“你去幫我聯繫一下,看有沒有時間”
上一次在蘇州開會,因爲並沒有太重視的緣故,導致她錯失了同江海面對面的講話。
當時的鐵寧,只是簡單的認爲
江海只不過是個小輩,自己是前輩,要論起面對面的交談,應該是他來找自己請教纔對。
任何人的交流,應該都保持在同一梯隊。
就好比於——
博士生,就應該和博士生互相攀談,交流學術上的問題。
高中生,也高中生自己的圈子。
你見過博士生在學術上遇到難題後,向高中生請教解法的嗎?
這顯然就不可能.
但很明顯,在鑑賞過《太陽照常升起》之後,鐵寧已經認可了江海的實力,不再是以江海的年齡爲託辭,她已經是真真切發自心底的認爲——
江海,已經成長到了和她們同屬於一個檔次的梯隊。
“明白主席。”助理應了一聲,隨後就趕忙走出會議室,開始打電話,“喂,是澄海戲劇學院校團委嗎?請幫我轉接一下江海.”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
或許,是過了五分鐘。
也或許,是過了半小時。
正當鐵寧一頁一頁地翻閱着《太陽照常升起》,感覺時間過得是如此之漫長,等得有些不耐煩之時。
助理拿着手機,一臉無奈地走回到她身邊:
“主席,江海那邊傳來消息——”
“說讓您再等一等.”
課堂上,江海百無聊賴的欣賞着窗外的風景。
“知了~”
“知了~”
窗外的蟬鳴聲叫個不停。
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他趕忙收回視線,盯着手上的手錶開始計時:
“倒計時,三分鐘!”
“還有三分鐘就可以去食堂乾飯!”
“2分58,2分57,2分56”
胖子有些擔憂地看向江海:
“海哥,剛主任那邊不是說”
“好像有個什麼主席啥的想和你通電話?”
“好像官兒還挺大的,你這樣晾着別人,怕不是太好吧”
一聽這話,江海先是用滿不在意的目光掃了眼胖子。
隨後,低下頭來緊盯着自己的手錶,邊盯邊講:
“它們想見我的時候,我就得舔着個臉,眼巴巴地湊過去。”
“它們不想見我的時候,我就得夾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回來?”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