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只是一個插曲。
接下來的早交班和查房中規中矩，林九則沒說話，像是臨牀小醫生似的一路跟着李明李主任。
隨後的病歷等環節裡林九則表現的也很普通。
即沒像趙萌萌一樣表現出無知的一面，也沒像吉翔一樣出盡風頭。
他的存在感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存在感極低。
如果不是因爲節目組總是用外力把攝像機鏡頭扭轉回去，怕是連出鏡都沒幾次。
對於這一點，在屏幕前的觀衆們沒有任何察覺。
通過節目看林九則，也不會出現那種小透明的特性。
“這人看上去很普通麼。”劉主任似乎鬆了口氣。
“呵呵，大志你真這麼認爲？”白處長問道。
“他喊着我不回去，我要推納洛酮，我要補水兒。”
“嘿。”白處長嘿了一聲，“你沒看見，ktv裡傳來國際歌雄渾有力的聲音時，那幾個大佬的酒瞬間就醒了，整個酒局也變得索然無味。”
男人麼，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總要去ktv。但劉主任瞭解老白，他寧願去網吧玩一宿也不願意去ktv那種地兒。
“沒辦法，江湖麼。”白處長很平靜的說道，“廠家的經理帶來幾個姑娘，然後啤的、紅的、白的一頓灌。”
但做完手術後，李主任看林九則的目光帶着些敬畏。
“你太高看小吉了。”白處長道，“天下英雄那麼多，吉翔也只算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啊！”
“手術不播麼？”劉主任問道。
“噗嗤。”劉主任笑出聲，“這得多有經驗。”
他想看看林九則的手術到底強到什麼地步。
“秦楚安排的很好，把林九則送到了介入科。我的理解是林九則的老師既然和秦楚關係好，兩人估計主要從事的都是介入學科。”
節目無聊的時間大約只有3分鐘，簡單歸納、總結了一名醫生的日常。
前期節目的熱度是吉翔打起來的，但隨着林九則的出現，這位麻省總醫院的專家會踩着吉翔上位。
“《國際歌》？”
“給納洛酮了，還給了500毫升葡萄糖，加了維生素C。”白處長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只能留在醫院，我倆晚上湊湊合合的擠一張牀睡的。”
“在這裡，他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兩件事。”白處長道，“有一次我同學來看我，結果喝多了。我帶他來醫院洗胃，折騰了幾個小時後準備送回酒店。結果這貨還有點意識，用手臂和腿撐着車門死活不肯進去。”
吉翔還真是很忙，去一附院這麼幾天就和那面打成一片。
而白處長似乎也有類似的緊張，兩人閒聊，排遣心情。
劉主任略有些遺憾。
“怎麼？想當護花使者？”劉主任笑眯眯的看着白處長。
“我就是單純的怕半夜酒氣熏熏送兩個衣冠不整的姑娘去醫院洗胃。第二天不知道醫院怎麼傳呢。”
“我看有倆姑娘不行了，怕出事。”
如果一旦出血不止，胃腸外科要上手術剖腹探查。現在正在止血治療，並且嚴密監測患者生命體徵。
病歷很簡單，患者是從消化內科轉過來的，因爲大量飲酒、催吐後開始嘔血，考慮胃有損傷。
一附院介入科李主任對林九則的態度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這個念頭讓劉主任很不爽。
“我就是添頭，一起去的還有幾個大佬，一句話都說不得，說了也沒人聽。”白處長平淡的說道，“我偷偷的點了一首《國際歌》。”
劉主任心裡甚至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推測——吉翔在給人做嫁衣。
“介入手術，能做的比小吉還好？！不存在，根本不存在。”劉主任鄙夷道。
在醫院裡，有關於喝多的醉漢的故事很多，數不勝數，劉主任只是想八卦幾句。
作爲麻省總醫院聘任的教授，林九則並不抗拒，也沒表現出不高興，只是靜靜的聽着。
“再有一次是廠家請我去ktv。”白處長道。
“還有呢？”劉主任問道。
“……”劉主任怔了下。
可節目組沒有類似的畫面，只有介入科李主任態度的些許改變，成爲驚鴻一瞥。
“我去，你還去過那地兒！”
他學習能力極強，很快適應了一附院的操作系統並且真的像實習生一樣踏踏實實的書寫病歷。
他也在忙碌着，忙着處置正在嘔血的患者。
下手術後介入科的住院總給林九則講解怎麼寫病歷。
雖然林九則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但劉主任卻下意識的覺得他是吉翔最大的威脅。
只是有一個細節讓劉主任的手發涼。
“老白，想起什麼了？”劉主任見白處長一臉古怪的笑，知道有事，便詢問道。
不像是見吉翔的時候那麼熱情，那麼親近，很明顯李主任知道林九則身後有秦楚的身影若隱若現。
老白還真特孃的是個天才，竟然能想到這種點子。
“不播吧。”白處長道，“之前吉翔在介入科上過手術，白天做的是慢診肝癌手術，節目組不想重複。”
“最起碼現在看很普通。”
他的年紀和國際歌相差有幾年，但五十多歲、六十左右的那羣大佬對國際歌的感情就截然不同。
畫面一轉，吉翔出現。
……
在進手術室前，李主任還端着一附院大主任的架子不倒，對林九則說不上是客氣還是節目裡應有的尊重，總之帶着生疏與隔膜。
“然後呢？”劉主任問道，“你怎麼勸的？”
“不信！”劉主任道。
雖然他總是有意無意把林九則遺忘，但每次看林九則時目光的閃爍都很清晰的說明他的內心活動。
這些日常前面的節目裡已經表現過，所以並沒有浪費太長時間。
看見這一幕，白處長笑了笑。
“聚會很快就散了，具體是誰點的國際歌也沒人好意思追究。”白處長微微一笑，“ktv麼，總不至於有監控，你說是吧。就算是有，我一時手滑，說出來也無所謂。”
“厲害！”
劉主任讚了一句。
兩人閒聊中，忽然胃腸外科的苗總大喊，“吉翔醫生，準備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