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後院,地下的某一處,有一個地牢的存在,那是曾經王家建造的,用來大行私獄的地方。
傷勢好了之後,趙極第一件事,是衝擊先天五層的境界,當時,本將要失敗了,卻在體內一股外來力量的幫助之下,突破了境界。
然後,趙極的第二件事,是去王家後院的私獄。
走進私獄之中,趙極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那是一種淡淡的臭氣,夾雜着血腥之氣。
另外,趙極還感覺到了一種隱隱約約的冤魂在遊蕩。
“果然是私獄,不知在王家那時,平添了多少冤魂。”
心中這樣想着,趙極繼續向下。
私獄是建在地下的,通道那裡,還能有一點亮光,當真正到了獄中之時,卻變成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之中,人容易產生恐慌的情緒,更莫說在一個極爲寂靜的環境之下,更是如此。
在私獄裡,趙極只感覺到了一個呼吸,呼吸的氣息還極爲微弱,趙極邁步,向着那裡走去。
在黑暗之中,趙極一樣可以視物,雖非亮如白晝,卻也朦朦朧朧的,還看到了牆壁上的一盞油燈。
雙手之上,泛出了淡淡的金色,趙極將雙手放到了一起,重重摩擦了一下,一絲絲火星冒出。
火星一落,落到了油燈之上,“蓬”的一下,引燃了火焰,略顯昏暗的燈光,在黑暗的私獄之中,照出了一圈圈的黃暈。
獄中隔出了一個個房間,都用實鐵鑄就,每一根柵欄,足有手臂粗細,這樣的監獄,算是比較堅固的。
私獄中大部分的房間都是空的,只在最靠裡的一個房間中,破草蓆上躺了一個人,當暈暗的燈光亮了起來,這人才有了反應。
這人顯得十分狼狽,身上的衣服破爛到了極點,還沾滿了血污,臉上蓬頭垢面的,從蓬亂的頭髮之中,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光芒顯得極爲黯淡。
“樑戰,好久不見了。”
居高臨下的看着獄中的那人,夏天沉聲說道。
“你是,你是趙極,我要殺了你。”
打量了趙極幾眼,毫無神采的眼睛,一下變得明亮了起來,眼中透出了熊熊的怒火,猛然向前一撲,嘶聲吶喊,雙手胡亂揮舞。
樑戰大喊大叫,雙手揮舞不斷,沾滿了污垢和血污的臉上,青筋暴露,充滿了一種猙獰之意。
在一尺多遠的距離,趙極可以感受得到,樑戰對自己的恨意,真是很到了極致,他毫不懷疑,自己一旦落到了他的手裡,被抽筋扒皮,怕也不在話下。
“哦,你竟這麼恨我,莫非,你知道了那件事情不成?”
看着樑戰瘋狂的模樣,趙極的眉頭微皺,思索了一下,腦中一個念頭猛然冒起,不由沉聲問道。
“不錯,我知道了,趙極,你殺了我兒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
樑戰的樣子,就像陷入了半瘋狂之中。
“果然,你知道了樑少寶的事,雖然那一次,是他先對我動的手,我逼不得已才殺了他。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可以理解你。”
目中精光閃閃,趙極保持着強大的氣場道:“我對我自己做過的事情,從來不會後悔,再遇上樑少寶敢殺我,我也一定不會留手的,必會將之殺死。”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身體扒在鐵柵欄那裡,雙手不斷胡亂飛舞,樑戰不斷嘶吼,直到聲嘶力竭,也不願停下。
渾濁的淚水,順着樑戰的臉頰流下,一滴滴滴到了冰冷的石質地面上,其身上顯露出的悲傷之意,令人心中震撼。
趙極很理解父愛的偉大,卻也想不到,樑戰爲了樑少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放棄了穩紮穩打的策略,急功近利,纔會敗得如此之快。
洛家和樑家之間,矛盾不能調和,大戰是遲早的,但,如果不是樑戰知道了樑少寶死亡的事情,穩穩動作,儘管不見得可以改變結果,卻可能推遲敗亡的時間。
而且,還有可能保存一部分力量,保存星星之火。
“你算了吧,你沒希望了,你的琵琶骨被穿了,一身戰力,恐怕不剩下多少了吧。再說,你落在了我的手裡,以爲還能活着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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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一笑,趙極殘酷的道。
雖然對樑戰有些感慨,也會微有一些同情,但,這種仇深似海的情況,趙極可不會有婦人之仁。
這話一說,樑戰的嘶吼立即停止了下來,重新變得呆滯了起來,呆呆的坐在了原地,渾濁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邊哭,一邊呆滯,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樑戰終於擡起了頭來,臉上一片死灰之色,對趙極說道:“你下手吧,殺了我,給我一個痛快好了。”
趙極的一番話,讓樑戰認識到了實際情況,此時,他真的已經被打到了塵埃裡,想要翻身,已經不可能了。
不能爲兒子報仇,家族也在自己的手裡覆滅,樑戰的心倍受折磨,已經萌生了死志。
“那好,我成全你。”
注視着樑戰的雙眼,見其眼中有痛恨,有後悔,有死灰之色,唯獨沒有求生的意志,於是,趙極點點頭,答應了他。
按照洛重山的想法,是想將樑戰留下,用來打擊馮家和許家,甚至,王城中的其他一些家族。
那一晚,樑戰率領一支數十人的黑衣人隊伍攻打王府,其中,有七名先天武者的存在,除了五名先天是王家人之外,另外兩名先天,有馮家的一人和許家的一人。
洛家佔據王府,樑家、馮家和許家都十分不滿,可,經過了一次試探性的攻擊,三家沒有討得了好,反而吃了虧,馮家和許家儘管不甘心,卻也存了一些小心思。
當樑戰找上門來,要全力以赴的時候,馮佔和許濤百般推託,最後,實在卻不過去了,才分別出動了一名先天,意識一下。
三家有勾結,樑戰對馮家和許家雖沒有實際的掌控力,但,也會有一些影響力,若將樑戰推到兩家門前,道出他們的謀劃,對打擊的士氣,還是很有好處的。
只是,趙極的想法不同,他寧願不要這一點好處,也願意成全一名武者的求死之心,這關係一名武者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