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過的最好的一個假日。”
派對已經開始了,紐約的時尚界,比洛杉磯的時尚界要發達的多,這裡的模特,數量也極爲驚人,維多利亞的秘密時裝秀也是相當有特點的,和高端秀場上以高貴冷豔瘦高白的模特爲主,要求模特面無表情,用無可挑剔展示衣物不同,維密秀場這種商業秀更多的要求模特展現自我,展現自己的甜美和性感一面,展現自己穿上了品牌**之後的自信,瀟灑,和hf相比,維密的秀場不夠高雅,不過卻很接地氣,這裡永遠少不了各種明星和音樂,氣氛總是很歡樂,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場大派對,而在走秀過後的節日派對上,這樣的氣氛更是濃烈。
只是此時,克拉克和利維兩個人卻都沒有立即投入舞會中,而是站在會場角落裡面,看着人羣聊着天。
派對上,不只是維密的t臺模特,還有一些其他的和維密有合作意向的模特,都會受邀請來到這麼地方。只不過,和秀場不太一樣,這個派對相對來說是內部人員舉行的了,參加派對不算容易——不過,亞歷山大現在顯然門路已經不少了,他想到了辦法,把他們送來進來。
夜還很長,有的是時間,利維想要找克拉克談談,雖然對鮑勃的建議,利維認爲不可取,不過,在這個地方和克拉克談話,利維倒是不反對。這樣的歡快氣氛下,很適合聊天。
“還記得我們以前在紐約上大學的時候麼?”克拉克的談性很濃,“還記得麼?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就指着那些t臺,胡扯自己將來成名了,最想要和那個女人上牀。那個時候,我就一直都堅信,我們將來肯定會有這麼一天的。我只是沒有想到,我們的這一天,來的竟然這麼快。”
利維也在一邊笑着: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對着美人們發夢,幻想自己的成功,這樣的事情,誰沒有過呢。
“你最希望遇到誰?”利維開口問道。
“凱特·莫斯。”克拉克堅定的作了回答。
“那個女人瘦的跟骷髏一樣,長的一副病容,全世界都知道她對藥物的依賴,有什麼好的?”
“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和性有關,只有性本身,和權力有關。”克拉克引用了王爾德的一句名言,“我纔不在乎她是骷髏還是肥豬呢,我只在乎,她是身價最高,時尚界的第一名模的身份。有這個身份了,我管她長什麼樣子?要是能夠和她上牀,我就可以說,我勾勾手指就搞上了時尚界最好的模特,那纔是我要的。”
利維搖頭苦笑,克拉克這個想法,倒是也真有意思。
“克拉克,我們只是參加派對而已,距離你夢想的勾勾手指就能夠讓找到女人的夢想,還差着很遠呢。”
“至少我們邁出了一步了。有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我們已經在朝着我們的想法前進了,不是麼?”
利維馬上就聽明白了,“你是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我又不傻,我早就注意到,你和鮑勃在飛機上嘀嘀咕咕的聊了一路,你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要說,對吧。”
“確實有事。我想要去拍攝電影,這就是我要和你們商量的。”
本來還想要試探一下口風,可想不到,克拉克已經看出來了,既然如此,那麼利維也不隱瞞,直接就說破了自己的想法。
“爲什麼你先找到了鮑勃,而不是先找我?”
“因爲我想把比較簡單的放在後面,我想,你是比較有藝術追求的,肯定樂於同意我的想法的。”
在說服了鮑勃之後,第二個需要去說服的人,自然就是克拉克。作爲自己的老夥計之一,克拉克比起來鮑勃脾氣更爲古怪,不過,對於電影的追求,他也更加熾烈。利維一貫堅持,當着什麼人說什麼,在鮑勃面前,可以說說克拉克的怪癖,在克拉克面前,他就只強調他的追求了。
利維的判斷沒有錯,對利維的這個稱讚,克拉克果然滿意的笑了起來,“尼克,這些事情你本來就不用和我們商量,自己據誒都能夠就是,。我怎麼會知道該不該拍電影?我又不懂商業經營,公司裡有多少錢,我不知道,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夠有更多的錢,我也不知道。公司的發展規劃,你問我的想法,我就只有一句話:我們是電影公司,我們一開始的願望是拍攝電影,而不是電視劇。”
“這麼說來,你同意拍攝電影?”
“當然,拍攝電視劇,就算是全美第一的電視劇,我們依然只是生產廠商,我們依然只是一些給大衆製作娛樂節目的商人——我學電影不是爲了當商人的,我有更高的追求,不拍攝電影,算什麼藝術家?”
就這麼輕鬆的搞定了?克拉克的理所當然一樣的支持,讓利維鬆了口氣,想不到第三個同伴,這麼輕鬆就說服了。本來他還準備和克拉克談談,自己準備好的後手和退路,現在全都不用說了。
藝術家果然是猜不透的人啊……只是,看到他這副自命藝術家的樣子,利維也忍不住,想逗逗他。
“克拉克,你知道的吧,如果我們拍攝電影,會有很大的投資——我們好不容易掙來的這麼點錢,很有可能就都賠進去了。”
“那又怎麼樣?公司裡留下來我們平日裡花銷的,其他的錢,賺來不就是爲了我們拍電影花的麼?既然是要拍電影,那麼就花唄,我能有什麼意見?”克拉克慢吞吞的說着話,但是語氣卻非常堅定,“其實不說,過一陣子我也想要和你說的,我們該拍電影了,你沒有忘了我們一開始的初衷是拍攝電影而不是拍攝電視劇,沒有被現在的局面弄得迷失了心智,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纔是我認識的尼克。別在意輸贏,我們一輩子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再輸一次又如何?沒錢不可怕,沒有了追求才可怕。”
克拉克的態度,讓利維頗爲驚訝。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克拉克做事有些過於執拗,看待問題很偏激,他卻忽略了,在幾個人中,克拉克也許卻正是他們中最富有藝術追求的一個。
亞歷山大的追求是賺錢,鮑勃的追求是成功,而克拉克,他的追求才是最爲簡單,最爲直接的想要成爲藝術家。拍攝電視劇是成爲不了藝術家的,想要成爲藝術家,必須得拍電影纔可以。
正因爲如此,克拉克對於利維的拍攝電影的計劃,是無條件支持的。
“克拉克,我真沒有想到,你纔是我們當中,最爲清楚明白的一個。”沉默了一會兒,利維纔開口說話。
“那是當然的了,我與衆不同。”克拉克有些微微得意,但是笑過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尼克,我和你們不一樣。你也好,鮑勃也好,你們都算是上是演藝世家。你們可以不在乎追求,因爲你們不知道什麼是墮落。對你們來說,最悲慘的結局,也就是他回到紐約去編話劇,你到雜誌社當編輯——你們有自己的退路。我不一樣,因爲我就是一個懷揣着三千美金闖世界的傻瓜。我只能夠一條路走下去,因爲我沒有回頭的餘地。因爲沒有回頭的餘地,我也清楚,我必須不斷地努力,不斷地走下去纔有希望。你們可以小富即安,我可不行。我想要的,遠比這個大。”
利維沉默了:克拉克和他們都不同,他的父母都和這個圈子關係不大,他是圈外人,在紐約上了大學之後,執着的投奔了娛樂圈。他倒是頗有才華,也抱負遠大,可是本身沒有太多的門路,再加上他自己是拉丁血統,在好萊塢也是沒有什麼話語權的族裔,讓他的道路走的,也是處處碰壁。
有些人在不斷的碰壁之後,會對着現實表示屈服,而有些人,則一直都保留着自己驕傲的心。克拉克有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的堅持,和鮑勃更加關心是否會受到傷害和挫折不同,他擔心的只是理想的逝去。
“那就繼續努力吧。”利維點點頭,既然他這麼說了,利維也就沒有心思,再去給他詳細講自己準備的後路了,和後路比起來,這份賭博的心思,是成功更加需要的。
“尼克,按照你想做的去做,不要考慮我的想法,我永遠會支持的。不過,既然你想要拍攝電影,肯定也做了準備了吧?那麼,我也給你提出個問題,考考你好了。”
“劇本我已經在準備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劇本先放到一邊吧,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一點:你的電影的主題是什麼?”克拉克問道,“聽清楚了,我問的,是你的電影,不是這一部,不是第一部,而是你所有的電影,從始至終,永不更改的主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