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幹的!”撕心裂肺地吼道。孟賀此刻已經從一個平時怯懦溫和的男子登時變成了一個及其兇悍的野獸,掌心之中超乎自己低階臻體修爲地放射出了一道橙芒,將練功房旁的一面牆壁角落擊得粉碎!那塊破碎竟然幽幽地冒出了紫色氣息。
手掌有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暴躁的內心正在試圖找出殺害師父的真兇然後將他以任何的方式碎屍萬段!可是現在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否則就現在!就讓他們賠付出自己的生命!
看得驚奇的人便是辛龍的與子蘇了。這個方纔臻體修爲已經低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男子,現在瞬間似乎有一股爆涌的能量在片刻之內爆涌!哪裡來的力量!
紫色氣息?辛龍第一時間的揣測,這個師弟是不是已經入魔了,否則哪裡來的與魔教一樣才能擁有的這般顏色的氣息!
可是他身上又似乎沒有魔性!
不是魔性的魔性?
他將自己的推理順着推斷了一番,又倒着推理了一番!結果是越想越亂!還是不要探究這個問題好!
孟賀的雙眸有些異常的猩紅!“師父我一定會爲你找到哪些狗賊的!然後親自手刃他們,爲你報仇!”
怕孟賀報仇太過心切,急急忙忙地攔住他,卻被狠狠地推開,子蘇委屈道,“前輩確實被壞人所殺!但是你現在如此急躁,臻體修爲如此之低,連前輩都對付不了的人難道你還想能夠將他們殺了?”
嗤之以鼻,孟賀背過身去,“我幾斤幾兩自己知道,如果連師父之恩我都不能去尋仇,那麼與不忠不義之人又有什麼差別!”
牆壁上某一盞長明燈躍動了一下。
辛龍笑道,“師弟,此姑娘說得對,你貿然前去,必定是去送死……”
“送死!……我確實沒有想着回來。”孟賀字字堅定了。從來沒有爲了誰這般堅定過。只有爲這個親如再造父母的恩師!“大不了就死在那裡。如果我去報了。師父在九泉之下也能夠安心,也不會怪我。如果我選擇不報仇,就算師父不再會有機會責罰我了。但是因爲良心,所以必須做的!”
提起泰阿劍!他漸漸覺得這把劍揹負在身上真的十分的沉重。咬了咬牙。他還是舉起來了,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的臻體修爲真的缺失確實很嚴重了,原本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這就好像一個很久沒有修習過臻技的人,纔去會看臻體的秘籍,他會發現這其實這裡面講訴的內容既熟悉又陌生。
一陣秋風捲過,將洞口之中的落葉都刮到了幾個人的面前。
“我去尋找下線索。子蘇你現在在練功房裡帶着,陪着辛龍師兄!”孟賀整了整衣服,輕輕撫摸着手中的這柄劍。
辛龍點點頭道。“這裡就交給我了。你再去看看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孟賀應允了一聲,轉身之間,身形攝到了洞口之外。
洞口之外盡是一
些血液已經凝結的黑紫色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非常難聞的夾雜氣息,令人有些無法辨明到底這些味道是哪裡來的?那些味道又是哪裡來的!
發了狂似的來來回回地尋覓,幾乎將眼界之內的屍體全都翻遍了。這些師兄弟的死狀無非是三類:一種是如同大師兄洪西原一般受了全身金色絲線的穿孔,筋脈俱被挑斷,連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而且整個人都是血跡斑斑的;第二種是如同一個小師妹一樣,殺手顯然沒有任何的非分猥褻之想,只是在她們的脖間與要害之處輕輕用利器一劃,用臻息將她們的生命徹底結束,這種殺戮之法對待臻體比自己低很多級別的修爲者是極其省力的;第三種就是沒有藉助任何的器械,是純正用臻技將對方一招斃命,還未等待道這些人的近身,殺手們已經思考好了如何在轉瞬之間將他們擊殺!
這三種方法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殺人之人與被殺之人沒有過多的糾纏,只是在以秒計算的時間裡,就分出了勝負。這是孟賀腦海裡劃過的最可怕的想法——如果如何低階者能夠在戰鬥之中還手,說明他還有一絲絲微笑的生存可能,如果是根本沒有這些的機會,那麼他們一定是必死無疑的。
倏然覺察到自己的腳似乎被一隻手給緊緊拽住了。
不由地心頭一驚,大喝道,“誰人?”
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幾分面熟,卻從來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的一個師兄。對方的脖子上一驚有了一道紅色的痕跡。
口中有一些腥臭在細細地流淌,身軀蜷縮,微微動彈。掙扎着那隻手,雖然無力但是還是拼盡了最後一絲力量狠狠地拽着眼前這個男子的小腿根。
“唔……”氣管一定是被割斷了。他完全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拍了拍對方的手,孟賀不知道爲什麼雙眼已然溼潤,也許是因爲對眼簾之間這個師兄的慘狀的憐憫吧。
對方一直想說些什麼,可是這樣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言語的可能。
“師兄,我都懂……我會找出那羣惡人,將他們手刃……”孟賀已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也不懂師兄想說什麼,只能夠大概地揣摩了下。
這個師兄的眼眶裡驀然悄聲無息地流出了一道淚,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動靜,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便撒手離去了。
“師兄師兄!你醒醒啊!”這個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師兄竟然最後一面是與他相見的,亦算是有緣,亦算是一種可悲吧。孟賀寧願他是以後在天倫之樂之中微笑離去的。可惜他雖然年輕,但卻把這份年輕永遠停駐在這一刻了。
這年,他約莫十九歲,正是孟賀故鄉那裡娶妻生子的好年紀。
一塊金光閃射的令牌。上面鐫刻着一道火焰,火焰之間有一枚月牙。
這塊令牌壓在這個師兄的背後,只是露出了半截。他輕輕地從師兄屍體背後抽了出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第一反應,這塊令牌是不是青木炎火令幻化出來的那種令牌一樣是一種能夠制敵的法寶啊?是這個師兄的遺物嗎!果然南山北麓飛鶴之巔還有這樣類似神器的東西!
執着着這塊令牌,匆匆忙忙地跑回練功房,“辛龍師兄,這是什麼東西?”孟賀將這塊令牌丟到了對方的面前。
細細一觀,辛龍便解出了其中的淵源:這塊令牌原本是天下三本絕技其中之魔性最大的那本所幻化的。那本書喚作魔月訣,是上古殺帝之息遭到八大先閃所擊殺以後,碎裂而成。殺帝之息不死,暗自尋找宿主,於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寄存到一本叫做拜月訣的完美臻技之中。魔性吞噬了拜月訣的精華,所以自成了魔月訣。又被魔教中人冶異宗得到,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得到以後,偷偷學習了這些莫月訣之中最爲可怖的部分,然後爲了不讓世人再能夠了解其中到底有什麼奧秘,就將這些書與金子鑄就在了一起成了魔月令。
殺帝之息勃然大怒,將這些冶異宗的鐵匠一夜之間盡數殺死。而後由着絕煞天的控制,這些魔月令又成爲了冶異宗最有話語權的一些魔道高手佩戴。
聽罷這些,孟賀與子蘇都有些憤憤道。“原來這次門派大屠殺所作爲的不是別人,正是冶異宗所爲!”
“上古殺帝正是害人不淺,天破鏡也是他鑄造的,魔月令也是使用它的魂魄凝成的。”子蘇縮了縮脖子,望着辛龍手中的那塊精緻的令牌。
辛龍將魔月令放在地面上,淡淡道,“辛虧我沒有魔性,否則一定被其反噬。這些令牌一到魔教人的手裡一定會吸收他們的魔性,用於補充。”
孟賀偷偷地望了自己的掌心一眼,果然望到一些細細密密的血管痕跡。果然剛纔魔月令在吸收自己帶有魔性的血液。
辛龍注意到了孟賀的這個細節,顫了顫眉頭,笑道,“看來這次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我要去找冶異宗的人。”孟賀堅毅道。“子蘇,你還是呆在辛龍師兄這邊比較安全,那個地方太過危險,你就不要一同與我前去了。”轉身與子蘇說道,帶着溫柔。
嘟囔着發出一些低沉的聲音,“說好的帶我去這裡去那裡,現在又想一個人逃走了!門都沒有!”子蘇的可愛讓旁邊的辛龍也有些覺得開懷。
“如今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作爲弟子是義不容辭的,一個姑娘家家,更何況與我門派沒有任何牽連,不必要爲了復仇之事一起牽扯進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孟賀假意打趣道,“那以後還怎麼享受我孟賀的報答呢?”
“你去可以,但是你要保證活着回來,別忘記本姑娘是你的債主呢!”子蘇雙手叉腰,臉蛋湊近孟賀道。
孟賀提起劍鞘,掠過一絲寬慰的笑容道,“那是自然,否則做鬼我怕你也饒不了我!”
“辛龍前輩,冶異宗真的很可怖麼?”周子蘇擔心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