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在黃塵之中飛馳,身後是一座巨大的山莊。騎馬之人的眼神有些飄忽,倏然側頭,回過神來,已然是劍尖指着自己的面容。
“你……好快的劍!”騎馬之人戰慄不已,對他來說,這樣的劍鋒方纔如果沒有稍加控制,可能已經將他的喉嚨刺穿,那麼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再在這裡說話了。
眼前的人的眯縫着眼睛,在烈日下將自己的容顏躲藏在斗笠之下。“劍法都是虛無的,只是你方纔分神所以造成不能夠顧及周全,自然是棋差一招!”
騎馬之人趕忙翻身下馬,跪倒在地,扣手求饒道,“饒過小的,小的自是輕狂,行走天下沒有經驗,這才得罪了大人,還望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對方淡淡一笑,本想要一劍刺下去,卻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機之中,劍刃被一顆莫名的暗器擊打出了響亮的聲音,這纔沒有刺準。落到了地上。
他皺了皺眉頭,循着暗器飛來的地方,怒嗔道,“何人敢擾我!”
“在下餘元青,這般作爲可是擾了閣下?”來者翩翩,衣衫有一道怪異的圖案。
斗笠人將劍指向餘元青,咬牙切齒道,“看來你這個小子還是有來頭的,否則怎麼可能阻攔我行爲,你這是找死麼?”
“找死不敢當,只怕技不如人,受些傷回去,自然是捱了家裡人的責罰。”餘元青恭恭敬敬地道。
斗笠人聽聞到此,便是一陣狂笑,“如此懼怕家人的責罰,原來也只不過是一個還沒有斷奶的娃!”他揚起面容,這才發現對方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將他手中的劍奪去了,並指着自己的咽喉。
“聽聞閣下是江南第一劍付雪飛,如今卻發現江南第一劍的稱號也不過如此。如果能夠隨便賜名的話,相信我餘元青也能夠自稱爲天下一劍。”餘元青揶揄着說道,將劍插在了地面之上,便沒有任何傷人性命的舉動。
付雪飛將劍從地上拔起,憤憤不平道,“你這隻能算是偷襲,小伎倆罷了,天下沒有你這般沒有道義之人。”
餘元青斜嘴一笑,顏色變得有些奇怪。
“我們走!”他轉身之時,將拽起地上那個跪倒之人,並沒有如何理睬付雪飛。
江南第一劍怎堪如此的羞辱,將手中的劍對着餘元青的背脊飛射而出。快要直達背脊的時候,餘元青的倏然轉身,徒手化出一方強大的氣盾,將劍身反彈落地。
“怎麼可能?”付雪飛單掌使出氣流將地上的劍體收回,啐了一口唾沫。“餘元什麼青,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師承何人?”
還是那般畢恭畢敬,緩緩作揖道,“在下是天塹鏢局少主餘元青,師承家父。”
對方手中的劍“哐”一聲落到了地上,許久沒有緩過神來,“你是……天塹鏢局的?……”在付雪飛的記憶力,天塹鏢局一直是天下英雄景仰之地,而且不敢冒犯,這裡的弟子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硬漢子。在明面上是做鏢局的,在私底下有些弟子也會私自接活
,成爲在黑夜裡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因爲成功率高,所以這裡的人都是天下任何一個門派不敢得罪的。誰都不想引火燒身,哪怕是天下第一大門派南山北麓飛鶴之巔在自身的優勢上也是對着天塹鏢局望而興嘆的。
“今日事家妹的比武招親的日子,如果閣下感興趣可以一起參加。但是如果閣下在這裡殺人,那麼我餘元青一定會阻止,避免在這時候就近依舊發生些血光之災!”他誠懇地說了兩句,便不想搭理這個男子了,因爲對自己來說,這個男子只能夠欺負一些修煉臻體的新人,以及沾沾得意,並不能夠成就大器。
一片空曠的廣場周圍坐滿了無數的人,到處都是張燈結綵。
身材雋秀的女子騎着一頭巨大的奇獸,渾身散發着幽幽的清香。雙眉直豎,環顧着周圍一圈又一圈的男子,只能夠暗自不爽。這些男子都是沒有血氣膽量之人,遇到自己這樣的彪悍女子,竟然連挑戰試試的勇氣都沒有。
“還有誰能夠上臺與餘靈小姐比上一試!”在擊打一聲鑼鼓之後,管家有些不耐煩地嚷着。在他的眼裡,餘靈小姐的臻體修爲在這裡只有她哥哥餘元青能夠相較,其他的年輕人望而生畏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我來!”一個道士模樣裝扮之人,身形躍上了擂臺。
“哈哈,居然是一個道士!人家天塹鏢局的千金如何能夠嫁給一個道士!”臺下之人見到此場景不禁議論紛紛,倒有一個人嗓門比較大,便讓周圍之人聽了一個清楚。
那個道士苦澀地對着坐着的人笑了一笑,“若是今日的比武招親贏了,貧道願爲餘姑娘還俗!”
衆人笑得越發大聲了,看來這個道士是鐵了心要了餘靈。
“來者何人?”餘靈騎着妖獸在擂臺上隨意地遊走,環繞着道士轉了一圈又一圈。
“在下原是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門外弟子,如今門派被毀,發誓要重新振興南山北麓飛鶴之巔。”他字字鏗鏘地回道,“鄙人不才,名字喚爲,田不才。”
衆人一陣鬨笑。
奇獸上的女子莞爾一笑,“原來你這個看不出任何名堂的男子還是有如此大的抱負!小女正是欣賞像你這樣的男子。”她頗爲關注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對方做好了比試前的準備,緩緩攤開手,輕輕笑了笑。
“不過小女子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她的話鋒一轉,想在比試沒有開始之前先給對方灌輸些奇妙的心理比試。
男子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姑娘且說無妨。”
“既然公子想要復興南山北麓飛鶴之巔,如今爲何來參加比武招親,參與這種兒女私情之事呢?”她詭異的表情在面龐上顯現地尤爲突兀。
對方這才擡起頭望着她,一字一頓道,“家與業,對一個男人來說,兩個都是不可或缺的。如今來參與這場比試,本就是如此的原因。”
不耐煩地揉了揉奇獸的頭,那雙銅鈴般的雙眼瞬間直指田不才。
抽出一把修長而彎曲的劍,嘴角微微彎出一個弧度,揮動劍體,劍氣紛擾而生,密集地停頓在了空中。
人羣之間突然有人望了望自己手中的劍鞘,擡頭驚呼道,“那是魚腸劍!”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使的不是其他奇形怪狀的自制武器,而是天下可以稱之爲神器的魚腸劍!這把劍雖然有些彎曲,但是劍鋒鋒利,而且對其他的一些武器都是有相剋的能耐。
魚腸劍上有一層光澤,在烈日下顯得特別的耀眼。
密密麻麻的劍氣似乎被一些無形的力量牽制在了某一個特定的地點。
“這個道士倒是不簡單啊!”人羣之中都相互議論道,對他們來說,這樣的密集的劍氣如果在某一時刻同時射出,那麼這個接招的女子一定不能夠接招。那麼這樣的比武招親就會變成一次血腥慘案了!
爲什麼他要如此痛下殺手!
難道他一定都不顧及對方只是一個女流之輩麼!
所有的人都爲餘靈捏了一把汗,哪怕就是在接招的過程中有一絲分神或者某一分秒之間有一星點的紕漏,那麼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她一定會被萬!劍!穿!心!而死!
妖獸不知道此時是什麼表情,只是也與主人一樣感覺到空氣的凝固。
人羣前排一箇中年男人再也坐不住了!大聲咆哮道,“比武招親本就是點到爲止!南山北麓飛鶴之巔來的小年輕你這是作甚?!”
“武臻技!萬劍歸元!”“發!”田不才一點都沒有將餘震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在對方還沒有把話說完的那一瞬間就將劍氣悉數對着餘靈飛射而去。
強大的氣盾在餘靈不能接招的時刻,已然完全張開!
什麼時候擂臺上多了一個人!衆人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而那個人就在此刻已經避過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將這些劍氣統統地抵擋住了。
妖獸受了驚嚇,幾乎趴到在地上。
擂臺之上,只有叮叮咣咣的擊打聲音。
田不才將劍氣使用殆盡的時候,面部冷抽了一下,對方的裝束讓自己感覺到如此熟悉,難道是自己出現臆想了?
“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白掌門可曾說過這般一句話,所謂習武之人,不妄殺生,不妄逞勇,不妄肆虐,不妄爲惡,不妄獨行。”這分明就是質問,根本沒有容得對方有爭辯的機會。
田不才表情暗沉下來,與之前的彬彬有禮的道士判若兩人,“誰教你說的這些話,我作爲南山北麓飛鶴之巔的弟子從來沒有聽過這句話。誰是白掌門,根本不曾認識。”
圍觀之人都不禁驚歎不已。
收了氣盾,那男子依舊將餘靈護在身後,笑容淺淺,“在下南山北麓飛鶴之巔右護法周凡之關門弟子孟賀。請問田兄師承何人?”
“你……我怎麼沒聽說過什麼周凡,什麼孟賀!”正要狡辯,卻發現對方掌心凝出一團氣流。
“武臻技醉心掌你可曾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