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拉住褚澈,褚澈站定,瑾若的目光盯着褚澈的腰間,他身着藏青色衣服,又是傍晚,所以看不真切,但是細看,也能看出一大片的殷紅。
“沒事。”褚澈安慰道,“這些小傷不算什麼,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也隨身帶着醫傷的藥的,已經上過了。”他居然還能對瑾若笑的出來。
瑾若看着他那雙眸子,發現他的臉色稍顯蒼白,她纔想起,劫持的那人看起來不像是一般人,或許是有權勢的家族,所以那些守衛又豈是褚澈自己能夠完全制服的,怕是吃了很多苦頭。
山洞內,長孫恆一手拿着一壺酒,嘴邊掛着邪笑,似乎剛纔那個被瑾若算計的人不是他似的,一個黑衣人來至山洞,在長孫恆耳邊說了些什麼。
長孫恆滿意的點點頭,“確定那個褚什麼的,不會死吧,我可不想弄出人命,要不然京城中的那個小子饒不了我。”
那黑衣人似乎很瞭解長孫恆的脾氣,道:“那褚澈小子,雖然受了極重的傷,但卻是性子剛烈之人,死不了。對了,陌王爺爲何要……”
“鬼才知道他有什麼毛病呢,讓我抓的是他,讓我放的也是他,要不是我的琴韻在他府上,我跟你說……”他本想說什麼大不敬的話,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那傢伙雖然討厭,但是對自己不薄,想着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交情,他擺擺手示意黑衣人下去,他的眸子深沉,雖然他確實不知道北寒陌的用意,但是有一點他是清楚得,那便是北寒陌一定認識南夕的這個郡主,一定。
“哈哈,北寒陌,只要你心上有人,你以後便也是有軟肋的人。”說完,拿起酒壺暢飲起來。
瑾若和褚澈走了很遠的路程,瑾若這才發現這山洞內的那個人原是把她帶的那麼遠。
“澈哥哥,走了那麼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瑾若側臉問道。
夜色濃重,她看不清楚澈的面龐,瑾若見他不吱聲,湊近他去看,原本俊逸的面孔,此時已是大汗淋漓,他努力擰出一抹微笑,但是握着瑾若的手卻從未鬆開,“瑾若,就算你在天邊,我拼了命,也,也會追過去。”
說完,似乎再也支撐不住,瑾若承受不住他倒下去的重量,也跟着一起倒在地上。
兩人的臉龐只有咫尺的距離,趁着月光,瑾若能看清他顫動的睫毛,瑾若心裡暖暖的,原來在她的生命中,還有爲她拼命的人。
她努力起身,發現自己的手還被褚澈緊緊握着,不肯鬆手,瑾若使出好大勁才抽出來。
四處看了下,林子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不大的木屋,許是以前的住戶留下的,她使勁把他扶起,褚澈的意識半清醒,也努力使着勁,雨似乎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當瑾若把他扶到木屋下時,已經筋疲力盡了,她從自己身上掏出火石,這次老天倒是眷顧,很快便打着了,看着草屋內有些柴火,也不算溼便小心翼翼的生了火,把屋的破門關着,想着已經走了那麼遠,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她看着褚澈的臉色,伸手摸着他的額頭,知道定是傷口發炎,引起高燒,褚澈渾身顫抖的厲害。
瑾若檢查他的傷勢,還好,雖然有血液溢出,但是已經上過藥了。
“澈哥哥,你是不是很冷?”瑾若小心的問道,但是褚澈似乎已經沒了意識,瑾若立即脫了自己的外衣披在澈身上,並讓褚澈離火堆近一些。
瑾若這時也有些急了,他讓褚澈躺好,讓他蓋着自己的衣服,她本是現代人,並沒有古代的女子那般拘束,便也順勢躺下,把頭伏在他的頸窩處,好讓她的身上的溫暖傳給他,似乎起了一點效果,褚澈的一隻手握着瑾若的手,然後似乎並不那麼顫抖了,瑾若的另一隻手中緊緊握着那把匕首,她是生怕夜半再來些黑衣人。
過了一會兒,木屋外的二人站在窗前,看着木屋內的一切,隨從張毅一邊給主子撐着傘,看着主子的眼睛一直盯着,實在不清楚,深夜趕到這裡,而且還要臨時搭木屋,做出舊木屋的模樣,然後又在雨中淋着,看着屋內的兩個人。
“主子,可是認識那個女子?”張毅試探性的問道,他知道北寒陌或許不會回答,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北寒陌的嘴角輕扯了一下,看着瑾若手中緊握着的那把匕首“不認識。”說完,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那主子你爲何……”張毅的話剛說到一半,北寒陌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住了嘴,北寒陌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道:“是不是本王讓你跟長孫恆在一起久了,也像他那般嘮叨了。”
“張毅不敢。”張毅不再多言,但是跟隨北寒陌多年,也很瞭解,此時北寒陌的眼神雖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屋內,但是他看得出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種落寞。
兩人在褚澈醒來之前便離開了,褚澈睜開眼睛,陽光刺得他不敢睜大,他想要起身,忽然覺得身邊有一個人緊緊的靠着自己,他側臉去看,瑾若的臉龐近如咫尺,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表情有些不安,許是昨天嚇壞了,眼睛旁的睫毛陣陣顫抖,一隻手握着匕首,一隻手緊緊握着褚澈的手。
褚澈的燒也已經退了,看着此時的瑾若,他忽然覺得萬分心安。
他剛想到這,瑾若便睜開了眼睛,看到褚澈時,她輕輕笑了,“可是還發燒嗎?”
褚澈扶瑾若起身,把外衣披在瑾若的身上,道:“女孩子家名節最重要,以後再不要如此了。”
瑾若聽他一本正經的說話,突然想笑,她穿上外衣,“我可是救了你呢,在我們那裡,沒那麼多講究,女孩子也不用這麼拘謹的……”
她話未說話,就發現褚澈疑惑的看着她,她立即轉移話題,“澈哥哥,我餓了。”
褚澈這才意識到兩人似乎早就該餓了,他也沒有隨身帶着食物,只好帶着瑾若下山。
褚澈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是瑾若還是不放心的攙着褚澈,兩人一起下山,途中褚澈問她,她剛纔說的她們那裡是哪裡?
瑾若總不能說是二十一世紀吧,她道,那裡便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在父王的書房看到的,算了,有時間再說吧,總算搪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