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北寒陌聽得一頭霧水,這丫頭只要興奮的時候會直呼他的全名。
瑾若是興奮過度了,連英語都拽出來了,立即搖搖頭,但是笑容卻絲毫未減。
看着瑾若開心的側臉,北寒陌知道真是久違的笑容,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大抵說的就是她吧,爲了此刻得笑容,北寒陌就算跟那老頭子槓到底也是值得的。
瑾若難掩心中的驚喜之意,腳踏在積雪上,聽着沙沙的感覺,她在雪中轉圈,似乎忘了這是個規矩森嚴的皇宮,北寒陌跟着她的步子,她跑幾步,他便跟幾步。
末兒看着這對璧人在雪中走的情景,不禁嘆道:還是我們王爺配得上郡主。
直到此刻,北寒陌才真正看清她的快樂,原來她的快樂很簡單,只是離開這裡,只是這個願望,他也許能爲她實現,嫁給他,進入陌王府,他定會給她一生的自由。
瑾若停下來,這時雪又開始下了,她看着不遠處的北寒陌,此時的眉毛微皺,似乎在想着什麼,瑾若細細看去,他擡頭時,卻對着她微笑,瑾若看着他:“在想些什麼?我們這一次少說也要二十日,那不是就到過年了嗎?那我們的婚事。”
“推遲。本王本就不喜歡跟別人一起辦。”他長舒口氣,直接穩穩的向後倒去,他是想着直接躺在雪上。
瑾若不明就裡,以爲他要摔倒,立即撲上去想要拉住他,她這一撲,反倒是把北寒陌驚着了,他立即雙手接着,兩人就摔倒在雪地裡,北寒陌的兩隻手緊緊環住她,生怕她扯到了傷口。
“可是傷着了?”北寒陌緊張得道。
瑾若擡眸便對上一雙緊張的眼睛,“謝謝你。”瑾若知道他是在爲了她避開不跟北尋楓一起成親。
瑾若看着他的眸子,這是一個熟悉的眸子,似乎在她身邊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得到,但是她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北寒陌扶她起身,兩人坐起身子,瑾若用手拍去北寒陌錦衣上的雪,北寒陌的嘴邊一絲壞笑,瑾若還未問他笑什麼時,他湊近她便吻在了瑾若的眉心處,然後卻旁若無人一樣起身,大步的離開。
微愣的瑾若呆呆的坐在雪裡,看着北寒陌的身影漸行漸遠,她的心也是有些不安,上官瑾若,你完了,你這一生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否則面對這樣一個人,你爲何這般無動於衷?是怕受傷害還是傷害別人?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感覺到一雙手扶起自己,瑾若看到芷然公主,她站起身子,彎腰行禮,芷然阻止她道:“瑾若不必多禮,知道你要成親的事早該來道喜的,本以爲會成爲太子哥哥的太子妃,不過這樣也好,總歸是成了我的嫂子。”
“公主覺得瑾若做錯了是嗎?”她問道。
芷然輕輕搖頭,拉着瑾若的手漫步走在雪飛園中,“瑾若,世上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按我們既定的計劃發生,就像你和太子哥哥,我本以爲你們會戰勝所有困難幸福的走下去,我想過了無數種可能讓你們成陌路的理由,卻從未想過是你們自己放了手,瑾若,如果你覺得自己不後悔,那麼旁人說什麼都不要在意,畢竟你的一生是你自己過得。”
知道芷然是好意,也明白她分析得很對,瑾若看着她,“公主,也許一開始瑾若便錯了,瑾若不該打擾到太子的生活的,是我奢望着一份不可能得失去,卻釀成了這樣的後果,是他的離開阻止了我錯下去的步伐,他不是我的故人,也許到了最後我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愛上他又怎麼辦?我沒資格讓他陪着我去做一個賭注,他該找一個必贏的籌碼,李青舞,他根本就不用冒險,那個女子會把他放在心上,直到今日,瑾若已經想明白了,我們可以控制世上所有的東西,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瑾若的話說得真誠,芷然明白她說的是心裡話,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三哥成了第二個太子呢?畢竟你們的親事是在那樣的場合促成的。”
輕輕含笑,瑾若深吸一口氣:“我自有我的辦法,也許有一日瑾若可以在不傷害任何人的前提下離開,到了那個時候,瑾若便會安心得離開,這是北寒陌答應我的。”
芷然驚訝得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說你會離開北堯?”
看芷然的眼睛睜得老大,瑾若也不想讓她擔心,笑道:“公主多慮了,瑾若答應你如果有那麼一日,瑾若不會悄無聲息得走,至少會給公主道別的。”說完,故意岔開話題道:“公主可願陪瑾若回趟南夕郡朝?”
此料瑾若此話一出,芷然半天沒吱聲,細看之下,原來臉色已經微紅,瑾若接着道:“不爲別的,也許你會見到褚哥哥,你不是說過他會給你回信的嗎?”
芷然道:“有時會,但大多時是在問你的事情,我爲了得到他的消息所以才時常透露你的消息給他,所以你成親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弄了半天,原來在皇宮中有個小密探,瑾若含笑道:“無妨,你說與他聽便是說與我娘和父王聽,瑾若倒是要感謝你了,讓我父母可以知道我的消息,畢竟作爲質子,我是不許寫信回南夕郡朝的。”
“可是這次父皇卻讓你回南夕,真是難得,恐怕三哥要磨破了嘴皮子了。”說完湊近瑾若道:“我聽說沈相和三哥兩人勸了皇上一天,沈相用文得曉之以理,三哥來武得就不講理瞎胡鬧再加上搬出太后,總算是說好了。”
聽芷然也這般說,瑾若閉上眼睛似乎都能想到北寒陌嘴邊壞笑時一副不講理的模樣,北易天估計也怕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兒子再惹出什麼是非,再加上已經做了承諾給南夕不再侵犯,兩國之間局勢也不再緊張,所以才應承了下來。
最後芷然也得了應允可以跟着去南夕,大抵是因爲有北寒陌和長孫恆相陪,北易天和皇后才放心了些,畢竟北寒陌和長孫恆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但是北易天心知肚明,兩人的生意一路上從北堯已經做到了南夕,所以一路上情況應該早已經摸清楚,既然北寒陌不說,他就不問,既然他願意做一個浪蕩之子,那就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