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了。
王五神色之間浮現一抹複雜,眉頭凝蹙着,沉默,不語。
兩個人的交談聲音並不大,而且也只是短短几句話,因此,包廂其餘人並未聽到,只不過看到他眉頭深鎖的模樣後,也都止住了交談,同時望來。
“抱歉,想到一些事情,來,大家喝酒,祝小魚在米國一帆風順。”
察覺到衆人的異樣,王五當即一笑,端起酒杯掩飾,衆人也紛紛舉杯說一些祝福的話,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王五表面上不動聲色,但腦海中的思維已經急速轉動……他的心情頗有些沉重,也有……警惕。
毫無疑問,夜小魚就是那個女孩,而救她的那個人便是王五自己。
細細想來,那應該是發生在五年前的一件事,他在完成一次任務後,回到國內度假放鬆自己,恰好遇到附近一家小區的居民樓發生煤氣爆炸。
出於人道主義和軍人的職責,他順手救了那個女孩兒,可惜她的父母已經當場死亡。
當然,這些對於王五而言,並沒有太過在意。
要知道,他十六歲下山開始,雖然殺人無數,但同樣救了許多人,數都數不過來,沒什麼可值得驕傲的地方。
他對金錢也沒有追求,畢竟,由於暗刃小組的特殊性質,在任務期間,所得的一切幾乎都無需上繳,盡歸個人所得。
甚至上面的某位大佬專門以他的名字建設了一座座遍佈全國各地的孤兒院,而王五的大部分錢財,全都會打入一個指定帳號,自然有人會去管理。
他之所以心生警惕和沉重,是因爲夜小魚的幾句話。
警惕的是,很顯然夜小魚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偏偏又恰好同時進入青海大學,不僅是一個科系,更是一個班級。
這顯然不是巧合。
關鍵是從頭到尾王五竟然沒有絲毫察覺,出於本能,不得不警惕。
沉重的是,在這期間,她究竟有過怎樣的經歷,才能讓這個有着泌透心扉笑容的女孩風輕雲淡的說出自己殺了人而面不改色。
不久前,他正與劉江湖對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陰寒的煞氣,當時王五還在奇怪,現在想起,只怕那道血腥的氣勢是夜小魚在不經意間透射出來的。
“王五,謝謝你。”
就在他思索之際,夜小魚的聲音傳來,她端着一杯紅酒,美眸之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複雜,“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留在青海,可惜,我就要走了。”
王五嘆息一聲,將所有雜念拋出腦海,沉聲道,“去哪兒?”
“那個女孩兒名字叫葉曉雨。”夜小魚並未作答,又道,“五年前的那次爆炸之後,葉曉雨已經死了,現在是墜入黑暗的夜小魚。”
夜小魚一雙美眸凝視着王五,裡面充斥着不加掩飾的柔情,“故事裡救我的英雄,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明,不要勸我,不要問我,好嗎?”
王五並未有絲毫得意,反而再次暗歎一聲,搖搖頭,端起酒杯與她相碰,一飲而盡。
人生就是如此,無論男女老友,不分富貴貧賤,每一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路,最終都是一朵小小的浪花,泯然於衆。
……
與此同時,某駐青海武警軍區,武警總隊特警大隊第三支隊隊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裝飾很普通,除了一些尋常的辦公設備之外,看不到一絲奢華。
在辦公室內,茶几對面的沙發上坐着兩個人,一個青年與一箇中年正在微笑着交談,氣氛和諧融洽。
其中那名青年,正是特警大隊第三支隊的隊長,李雲飛。
李雲飛今年只有二十九歲,卻已經是少校軍銜,在整個武警軍區來說,可謂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年輕有爲,躊躇滿志。
要知道,特警有兩種,一種是公安部門的特警,屬於公務員系統,而另外一種屬於武警部隊的特警,隸屬武警總部管理。
李雲飛屬於後者,他今天能有這樣的成就,除了本身擁有能力之外,背後自然也有不容忽視的力量在推動。
而這個力量,正是李雲飛的姑父,亦是現任青海市市長
林秦,他也是林平凡的表哥。
作爲一個省級市的市長,林秦可謂大權在握,但是,在他身側還有一位市委書記,這些年來,兩個人表面上和和氣氣,相互配合,可暗地中的隱晦爭鬥總是免不了的。
尤其在前段時間,薛衛東抓住一個機會,將市局內部徹底清掃了一遍,其中那些傾向林秦的人不是被外派,就是被一擼到底,令他損失慘重。
而武警總隊的特警便不是薛衛東能夠插手的,當然,即便林秦也無法插手內部事物,李雲飛這條線,是林家在很久以前培養的。
李雲飛自然清楚,自己有今天是的成就離不開姑父和身後林家的支持,因此,當林平凡在三天前提出需要一名特種兵當保鏢時,他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
而且他恰好得知,武警總隊大隊長王猛,曾經就是某部隊的特種兵出身,後來由於不知名原因才調入武警總部任大隊長。
於是他找上了王猛,客氣的說明來意,對方雖然不是他的直屬上司,但影響力十分巨大,李雲飛這樣做,完全是爲了和他搞好關係。
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的有兩名剛退伍不久曾經的戰友在青海市,狀況有些艱難,商榷之後很快答應下來。
對此,李雲飛喜出望外,他十分清楚能和王猛搞好關係意味着什麼。
而今天王猛就特意來到第六支隊向他表示謝意。
“王隊長,您的戰友就是我的戰友,戰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不,這件事我必須要感謝李隊長,畢竟,我那個兩個戰友的狀況不同,而且有一個還躺在醫院,另外一個除了身手不錯之外,什麼都不會做。”
王猛約莫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臉如刀削,身形挺拔,舉手投足間透着一股軍人特有的肅殺,但此時他的態度十分認真,亦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呵呵,您太客氣了。”李雲飛語氣恭敬,旋即又變向恭維道,“王隊長,我聽說您參加過全軍特種兵大賽,而且在格鬥方面取得過驕人的成績,改天您有時間的話,教我兩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