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還是彥兒會哄爺爺開心。”
薛老一怔之後,馬上反應過來,開心大笑,他誤以爲這是薛彥在安慰他。
一個星期之前,他奇蹟般地站了起來,但是在一個星期之後,又恢復了原樣,雖然醫院對此束手無策,但是關於他的病情卻是來了一次深入分析檢查。
結論……非常不樂觀。
正如王五最初所言那樣,並不僅僅是強直性脊柱炎,他的免疫力幾乎沒有,而且血液中還蘊含着病毒,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
別說讓老爺子重新站起來,即便想要遏制蔓延也十分勉強。
“爸,彥兒說的是真的。”旁邊的薛衛東也浮現一抹激動。
薛老大笑着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渾濁的老眼猛然變得犀利,凝視薛衛東,然後看向淡淡笑意的王五。
“小友,可是真地……”
幾秒之後,薛老緩緩說出一句話,他的語氣之間有了一絲顫動,可以看的出來,此時此刻,老人的內心絕不想表面上那般平靜。
如果可以治癒,那麼以他現在的年歲,至少還可以活上三到五年,甚至更久。
面對這種差距,縱是老人歷經大風大浪,縱是他生性豁達,卻也無法平靜。
“是的。”
王五同樣認真迴應,他的目光瞟過在場衆人,說道,“還是那句話,老爺子的那個敬禮,就值得我出手,我也曾經當過幾年兵。”
聞言,薛老一愣,沒有繼續深入詢問,而是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好,小兄弟,原來我們是戰友啊,哈哈哈……”
王五也跟着笑了起來,兩人都笑的很真誠,也只有他們這種裡經過真正戰鬥的軍人才能彼此明白。
四周衆人皆面呈怪異,想插話又插不上,蘇蘇則不斷偷偷瞟向王五,俏臉緋紅,而藍千葉在驚訝之餘,不由得翻着白眼心中腹誹。
“老爺子,我先給您複查一下。”
笑罷之後,王五沒有廢話,順勢拿出皮夾,展開,裡面是一排寒光閃閃地毫針。
“咳咳,王先生,就在這裡嗎?”薛衛東忽然開口詢問。
“嗯。”王五點了點頭,又道,“準備兩盆清水,一張單人牀,放到太陽底下。”
“好。”
經過上一次之後,沒有人敢開口質疑,迅速照辦。
此刻王五已經坐在蘇蘇之前的椅子上,兩根手指搭在薛老脈搏,眼睛微微眯縫起來。
號脈、查看眼瞼、舌苔、詢問最近身體感受……一系列必要的望聞問切之後,王五微微沉思。
周圍早已經安靜下來,目光緊緊盯着王五,關係到老爺子的病情,沒有人敢怠慢。
許久。
王五緩緩張開眼睛,目光直視薛老,嘆息一聲,說道。
“老爺子,你年輕時一定受傷很多吧?”
“是啊,那是年輕時候的事了。”老爺子也隨之嘆息,語氣仿似回憶。
“其實從根本性來說,你的病根就來自年輕時的受傷太多,導致血氣虧損,當時的醫療條件不足之下,成年累月積下了病根,現在年紀大了,免疫力低下,那些傷口處的病毒便開始發作蔓延。”
頓了頓,他看着薛老,“你將十指伸展。”
薛老的神色很認真,聞言後十指並排,伸展。
霎時。
他那雙瘦骨嶙峋地手背表面的指甲上面,原本的青色消失不見,而是白色。
不是普通的白,是雪一樣的雪白之色。
“這……”
四周人皆變了顏色,縱是不懂醫術,卻也能看得出薛老絕對不正常。
“王先生,三天前我曾經爲薛老做過一次全面檢查,薛老的血液的確有問題,可究竟原因卻不得而知啊。”
羅醫師拿着一個小本子,像是小學生一樣記錄着王五剛纔說過的話,現在聽他這樣說,忍不住開口詢問。
“很簡單,是間歇性病毒感染。”
王五沒有多做解釋,擡起頭看了看正中央的太陽,又道,“女眷可以離開了。”
“哼,裝模作樣。”藍千葉不滿地嘀咕一句,當即笑吟吟道,“薛爺爺,那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薛爺爺,王五一定可以治癒您的。”蘇蘇也笑嘻嘻看口,一雙美眸卻是卻望着王五,目光幽怨,戀戀不捨。
除了她倆之外,還有薛家的三位女性,以及如劉振海等無關人員,一併告辭離開。
“先將老爺子擡到牀上,脫掉上衣。”
清水和單人牀早已經準備好,衆人小心
翼翼將薛老擡上去,按着王五吩咐,將上衣脫掉。
現在已是十月中旬,但青海的天氣並不涼,又是中午,正值烈陽高懸,溫度恰好。
薛老赤着上半身趴在單人牀上,在他瘦骨嶙峋地後背上,仍然可以清晰看到一條條如小蛇一樣的傷疤。
這些傷疤大大小小,幾乎將他的上半身全部覆蓋了。
薛衛國及薛家核心成員皆握緊了拳頭,即便是他們這些最親的親人,也很少看到這一幕。
完全可以想象,老人在年輕時歷經過怎樣腥風血雨的戰鬥,在他後心部位,甚至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傷疤,乾癟的皮膚扭曲着,分外可怖。
“老爺子,這個傷是怎麼來的?”王五忍不住開口詢問。
“哈哈,不小心捱了一顆子彈,當時又沒麻藥,我讓警衛員直接把子彈扣出來的,嘿嘿,現在也只能看着這些傷疤回憶過去了。”
薛老渾不在意的哈哈一笑,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驕傲,可是這句話卻讓所有人忍不住動容,縱是王五也一樣。
“病源皆來自這些被感染過的傷疤內部,裡面的血液早已經病變,只不過一直等到老爺子免疫力底下後纔開始病發。”
王五說着,捻起一陣銀針,緩緩刺入薛老的尾椎骨,一絲若有若無的神秘能量以銀針爲媒介,向着經脈血液中涌去。
旁邊,四周徹底安靜下來,所有人緊張看着,尤其是羅醫師,兩隻眼睛瞪的凸大,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咦,感覺腰部暖暖的,小友果然是妙手!”
薛老便面呈喜悅,最近這些天,腰部和腹部疼痛的間歇越來越頻繁與明顯,甚至時常陷入麻木,而王五這一針下去,他便感覺一股暖流在涌動。
王五笑了笑,手指一捻,銀針輕輕轉動,旋轉刺入。
滋滋茲!
忽然,輕微的響動傳來,一股股黑水順着銀針刺入的地方流了出來,隨着這股黑水的流出,薛老只感覺像是卸去了萬鈞重擔,舒服極了。
四周衆人皆瞪大眼睛,感覺很神奇,雖然那股黑水帶着異常濃郁的異味,但是並未有人在意。
足足十分鐘,王五隻以一根銀針在尾椎旋轉,在此期間,不斷有黑色污狀流出,直至一抹淡淡地血色浮現,他才拔出銀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