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麼多爲什麼,我來上海之後,還沒有來拜見希美子前輩,如果不是她,我已經死了。”
兩人走進墓園的最裡面,找到了希美子的墓碑。三田霜英站在她墓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唐葉也上前鞠了一躬,畢竟她對自己也有救命之恩。
三田霜英說:“以前來你們大陸,爲的就是殺人。可是這一次來大陸,爲的卻是拉近我們兩國人的關係,我認爲,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何必打打殺殺。”
唐葉笑說:“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麼高的覺悟,那世界就太平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有利益階級,他們可不願意世界大同。”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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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同,他們吃什麼喝什麼?在聰明人的眼裡,一切的什麼國家大義,什麼道德人性,什麼思想品德,什麼文明文化,都是不存在的東西。什麼平等自由,完全是扯淡。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擇手段的牟取自己的利益,哪怕是毀了別人的幸福或家庭,當然,更有可能是生命,只要他們能得利,這些都算不了什麼。”唐葉從容的解釋。
三田霜英笑說:“你說的沒錯,日本人有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只是藉助於國家這個名義,大肆掠奪錢財,在他們眼中,國家的這個概念是根本不存在的。也只有當他們要掠奪錢財時,纔會打出這樣一個可笑的口號。”
“你以前跟安倍有過戀愛?”唐葉突然笑問。
“對,不過是很久以前了,我已經忘了他。我現在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做善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唐葉笑問。
“呵呵,屠刀倒是沒有放下,只是想做一個善良的人。我告訴你,來你們大陸的日本人,都是一羣利益分子。在國內的時候,他們就不斷的暗殺,做不利於國家的事情。在他們眼中,利益纔是最重要。爲了利益,國家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笑話。”
“安倍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只不過他也是個愚蠢的人。他除了長得英俊之外,別無優秀之處。”三田霜英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生氣。唐葉笑說:“交了你這個朋友,真是我唐葉三生之福。”
“因爲我救過你?”三田霜英問。
“可以這麼說吧。”
“如果我沒有救你,你現在已經死了。死亡也許是最大的解脫,至少不用再忍受人世間的這些酸甜苦辣,記住,活着,就是地獄。而死亡,就是天堂。”
“這話,我還第一次聽到。”
“世界充滿着謊言,只有那些無人問津的東西,那些非主流的文化思想,纔是真正的精髓。”她笑着說。
唐葉坐在一塊墓碑上面,對三田霜英說:“這一次,你覺得會死多少人?”
“不好說,也許上百名,也許只有一名。”
“對呀,如果我死了,就會有一大羣的日本人活下來。可是如果我活下來,那一大羣日本人,就一定會死。”
三田霜英沒有應答,而是靠在了墓碑側面。唐葉說:“霜英,不如,我們倆結婚吧,當是爲兩國的友好做一次榜樣。”
“我們女武士,從十二歲以後,就沒有了生育能力,你會娶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嗎?”她扭過頭來,冷冷的看着唐葉。
“爲什麼,怎麼會這樣?”
“這就是規則。”
“誰規定的這樣慘無人道的規律,真是太沒有人性了。”唐葉憤怒不已。三田霜英卻笑說:“這也沒什麼,因爲凡是做女武士的,很少能活到四十歲的。他們只是國家的工具,哦不,應該說是權力的工具,他們只是用來執行任務,他們年輕時,身體注射了很多化學藥品,所以,即使他們能活到六十歲,也肯定是全身枯朽而死。”
唐葉愣了:“每個女武士都是這樣?”
“對。”
“爲什麼?”
“我們生來是弱者,沒有資格去決定大局。我們只是被牽線的木偶,不能有自我的意志,這就是現實。”
唐葉說:“爲什麼不反抗?”
“反抗?怎麼反抗?你去反抗誰?反抗那不存在的信仰?”她冷冷的看着唐葉,眼珠泛出一絲殺機來,看得出,她對日本的某些文化已經恨之入骨。只是可惜,她只是一個弱女子,無力改變這一切。
“那你以後就跟着我吧,我保證沒有任何人再欺負你。”
“我剛說了,不能生育的女人,你要嗎?”
唐葉沉默了一會兒,因爲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娶一個不育的女子。便說:“這個,我還沒有考慮過。”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兩個在一起,孩子不是最重要的。”唐葉胡說了一句。三田霜英說:“我現在跟你一樣,也如行屍走肉一般,找不到自己的價值。好像除了殺人外,我實在不知道我的存在感在哪裡?”
唐葉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十二點鐘。便說:“別想那麼多了,去吃飯吧。”
三田霜英沒有拒絕,沒唐葉並肩而出。看守墓地的老關,看深夜裡一女一男從裡面走出,嚇了一大跳,趕緊將心門關緊。
二人打了計程車,來到一家日本料理。雖是深夜,但這裡依舊人頭攢動,座無虛席。二人找了一個房間,不遠處正是中心湖。唐葉說:“這個場面好熟悉,我曾經好像經歷過。”
三田霜英說:“是啊,一轉眼就過去一年了,我倒是很懷念那個時候,我們之間雖是敵人,但卻像朋友似的,惺惺相惜。但是今天不同了,我們還是朋友,但卻沒有了那種感覺。”
“沒有你的日子,總感覺缺少了一些什麼。現在你來了,我好似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她沒有吭聲,直到上菜,二人吃了起來。
夜晚,唐葉二人又打了計程車,回到了上海。三田霜英在半路下車,唐葉則回到了住處。
半夜三點,唐葉睡在沙發之上。剛眯上眼睛,忽然聽到窗臺上有動靜,唐葉迅速站起,伸手將削水果刀拿在手心,慢步向陽上前走去。
感覺到了呼吸聲,像是有人在陽臺上。在這些天緊張的情況下,唐葉心都一直提在嗓子邊兒上。這時,只見閻王從陽臺上走了出來,看到唐葉手拿短刀,笑問:“你想幹什麼?”
“原來是你,我還以爲有日本人在陽臺之上呢。”
“有我在這裡,日本人沒這麼大膽。”閻王很自信的說。唐葉說:“你剛剛乾什麼去了,前輩?”
“黃昏之時,看到幾個日本人從花園前走過,感覺身份可疑,我就追了上去。”
“哦?發現什麼情況沒有?”
“是我多疑了,他們只是住在這棟花園裡面,在後面居住。”
“後面是騰田玉曾經的居住之地,這些日本人肯定跟她有關係。”唐葉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閻王笑說:“別疑神疑鬼,憑着你小子的身手,還有我在你身邊。就算是日本的高手全來,我們也不必擔心。”
唐葉搖了搖頭說:“前輩,你有所不知。金龍潭下面的寶藏,日本人在這個週末就要去挖掘。而且唯一的鑰匙張嘉予小姐,就在日本人的手中,我們必須將她救出來。要不然,不但她會死,而且這件事將引起全世界的轟動。五萬億美元的東西,這會對我們國家造成多麼大的損失。”
閻王走到沙發前,打坐起來。唐葉說:“前輩,你怎麼不說話。”
“唐葉,如我多嘴。這件事情,是國與國的事情,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冷冷的說。唐葉苦笑道:“前輩,這話我不喜歡聽。雖然我的財產被劉雲勝沒收了。但是這只是我跟劉雲勝的過節。但如果有外人,敢對我的民族不利,我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人家有錢人可不這麼想,你如果這麼傻的話,只不過會成爲別人的炮灰。既使你再大義,在他們看來,他們在背後拾取利益,纔是最聰明的人。死者是愚蠢的,並不是光榮的。”
唐葉聽了這話更是氣憤,忙說:“前輩,死者不是愚蠢的。”
“如果不是愚蠢的,那些小人們,卻享受戰果。左擁右抱,花天酒地,到底誰是聰明人,難道犧牲的人,爲了這羣小人的醉生夢死衝鋒陷陣,他們不是傻瓜又是什麼?”
這讓唐葉無話可說,現實是無情的,是沒有人性的。唐葉想想三田霜英的話,又想了想閻王的話,其實還是閻王的話更有道理。畢竟人年長几歲,對現實更能看得透徹,唐葉陷入了心靈的掙扎之中。
閻王又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可是我們幾千年來,老祖宗總結出來的真理。大義不是靠犧牲得來的,是靠狡猾,是靠詭計得來的。如果你要跟壞人競爭,你就要比他更壞,而且要壞上十倍百倍千倍萬倍。否則,你不但沒有除去邪惡,反而縱容了邪惡的發展。”
唐葉說:“前輩所言很對,是我錯了。”
“你太心軟,容易同情弱者。但是你要知道,弱者,纔是這個世界的禍害。”
“嗯?爲什麼?”唐葉一直同情弱者,只因他覺得父母是善良的,對自己非常照顧,所以打心底中,對善良的人有一種友善的本能。
閻王笑說:“弱者總認爲自己低人一等,總認爲別人看不起自己。實則是他自己看不起自己。他們會讓整個世界失去平衡,所以,要消滅弱者。”
唐葉問:“弱肉強食法則?”
“世界永遠都是這樣的法則。”她站起來,慢慢朝屋內走去。
唐葉看着她關上門,長舒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搖搖頭說:“不,不行,我不能讓日本人得逞。”
次日一早,喬櫻和閻王醒來時,唐葉不見了蹤影。原來唐葉許久缺乏鍛鍊,昨天長跑之際,氣喘吁吁。所以,爲了能讓自己的體能更加強大,他又恢復了往日的鍛鍊。
正當喬櫻將早餐佈置好時,唐葉滿頭大汗的跑進屋來,衝進了洗澡間。
喬櫻笑說:“去跑步了?”
“對呀,你應該跟我一起跑。”
“我做好了早餐,快來吃吧。”
這時門鈴響起。“叮呤叮呤。”
喬櫻走到門前,拉開門來。只見門外站着一個高大的男子,眼神充滿了殺氣,如同一把鋒利的軍刀,在宰割着對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