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明天去碼頭看看這裡哪有去大陸的輪船,想個辦法湊和着上去吧。”唐葉有氣無力的說。全智美搖頭說:“我爲了你,還有女總統,連職位兒都丟了,我都沒有怨言,你卻經歷了這樣一點挫折,就想打道回府,我真的蔑視你。”她搖頭笑着說。
唐葉說:“別扯蛋了,讓我睡一覺。”
“唉,等等,這列火車是發往哪裡的?”唐葉睜開眼問。“釜山。”
“釜山在哪裡?”
全智美回答說:“韓國的最南邊兒。”
“太棒了,咱們去釜山旅遊一圈兒。”唐葉說着躺在座椅上睡了過去。
雪,越下越大,外面的路上已經有膝蓋深了,很快,鐵路線被迫停在半路,因爲前方的軌道已經被大雪覆蓋,所以剛出首爾,火車就停了下來。
唐葉一覺醒來,問道:“應該快到釜山了吧?”但他往窗外一看,白皚皚的一片,霧淞凝結,懸掛在電線和樹枝上。
“我們去不了釜山了。”全智美說。“爲什麼?
“火車因爲積雪太大,被迫停在半路上了。”
唐葉說:“走,我們下車。”
“去哪兒?”
“總比待在車上要好,走,下車。”唐葉推開窗子,就想離開。全智美叫住說:“外面太冷,我們沒有衣服穿。”
唐葉看到在行李架上,有行李包,便走過去,將上面的包裹拿了下來,打開箱子,裡面有很厚的外套,拿了兩件,扔給全智美一件。回過頭來,只見那男子,卻還在呼嚕呼嚕的睡得正香。
“走吧。”唐葉打開窗子,縱身跳了下去。轉過身來,全智美也跳下來,正被唐葉抱住了。
這屬於山野荒涼地帶,大雪覆蓋住了整個山坡,而且大風呼嘯,道路難尋。“我們往哪兒邊走?”
唐葉說:“順着軌道往後走,然後看見大路,就可以走了。
兩人遂沿着鐵軌往後走,由於兩邊有山嶺擋風,相對暖和一些。直走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到了首爾市內,二人從鐵軌上走了過去,來到了郊區。此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鐘了,二人早就筋酸骨軟了。
唐葉問:“你家住在哪裡呀?去你家裡住行嗎?”
“好哇,不過離這裡有三十里遠,你去嗎?”
“去,打計程車。”
“身上沒錢怎麼辦?”
她笑說。“把你給司機親一下,當作付費了。”
“我願意人家司機還不一定願意呢。”她輕聲說。唐葉說:“我有辦法,讓他願意。走了。”唐葉走到公路和中央,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全智美說:“到北區荷程苑。”
兩小時後,荷程苑門口,這是一個大廈聳立,很上檔次的小區。門口停車場,停着幾百輛豪華汽車。門口還有一個很高的大門,有兩個保安人員在執勤。
剛下車,二人就要離開。司機說:“錢還沒給呢?”
唐葉笑說:“不好意思師傅,我們的錢包被偷了,這樣吧,她讓你隨便親一分鐘,在這一分鐘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何?”
那司機看了全智美一眼,感覺長相不錯。但又覺得二人行徑不太正道,搖頭說:“不行,請付錢給我,否則我就報警。”
唐葉一聽他要報警,當即大怒道:“你若敢報警,我砸了你的車,把你打進醫院裡去。”
全智美卻說:“稍等一下師傅,我上去拿錢給你,他在這裡等着。”她轉過身,走進了小區。唐葉瞪着司機,男司機不敢看他,只是偷偷拿起手機來,若他敢對自己有何不敬,就讓警察前來找他麻煩。
他看了唐葉一眼,唐葉正在眨也不眨的瞪着他。他趕緊扭過頭去,再看唐葉,還是在瞪着他。
不一會兒,全智美從房間下來,將錢遞給師傅說:“辛苦你了師傅。”
“哼。”接近錢來那傢伙駛開。唐葉說:“住的地方不錯,看樣子在韓國,警察的待遇挺好的。”
“這是我自己買的房子。”
“是嗎?你的錢從哪裡來的?“
“我父親過世的時候留給我的,還不錯,進來看看吧。”唐葉隨她一起上了樓,在23層。裡面靜悄悄的,直到房間,唐葉才終於一顆不安定的撲通撲通的心放了下來。
是個三室一廳,裝修得金燦燦的,非常漂亮。唐葉一下躺在沙發上說:“明天下午五點鐘之前,不許叫醒我。”
“需要被子嗎?”她關心的問。“最好拿兩個過來。”
一夜,唐葉打起了呼嚕,鼾聲大作,如雷震天。
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三點鐘了。桌子上放着兩份肉菜,還留了張紙條:“我去找女總統了,錢在碗的下方,想要聯繫我,就打這個電話。”下方寫着一個手機號碼。
唐葉肚子很快填飽,走到窗口前,看到鵝毛大雪正在漫天飛舞,道路上的車輛堵出幾百米來遠。“唉,不知道韓雪現在怎麼樣了?對了,雷虎和雪雁應該生了孩子了,還有秦瑩。”想着想着,唐葉淚流滿面。
“等這次一回國,我就要解甲歸田,娶妻生子,再也不裝英雄了,做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唐葉自言自語道。雪,越來越大,將窗戶下面的樹枝都壓彎了。
一些騎着電動車的老婦女,栽倒在雪地裡,大聲的吼叫。
唐葉從樓上走下,他將老太婆扶了起來,並用她手機撥打急救電話。“當務之急,女總統的下落纔是最重要的。”唐葉走出荷程苑大門,跨着大步,走進了市區。
最近幾天,首爾戒備比較森嚴。很多穿着厚厚的大衣的武警正在荷槍實彈的對行人進行搜查。唐葉繞過這些武警,到了漢江邊兒上。
在橋頭處的兩個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則新聞。上面顯示,有個得了重病的女孩,現在已經瀕臨死亡,想在死前,將自己的兩個眼`角膜捐出去。
唐葉突然想起了石忠惠父女,便想:“他們去哪裡了?我得去找她們。”便去了首爾第一醫院。
醫院非常豪華,病人正排着隊掛號。唐葉問前臺小姐說:“請問,那個要捐眼`角膜的女孩在哪裡?”
“她在八樓。”
“謝謝。”唐葉來到八樓,詢問了一個護士,來到了那個房間。“砰砰。”敲了兩下。
“進來。”裡面一個女孩的聲音。唐葉擰開門,走了進去。只見一個頭上裹着白繃帶的女孩,右腳翹起老高,鼻孔中正插着輸氧的膠管兒。
“你好。”唐葉將手中歲買來的補品,放在了桌子上。全智美留給他十萬韓元,他一半買成了補品。
他看這女孩不過十八`九歲,氣息非常的弱。她艱苦的睜開眼睛,看着唐葉。唐葉對她微笑了一下,她吃力的迴應了一個微笑。
“你還好嗎?”唐葉坐下來,盯着她的眼睛,非常溫和的看着她。
“今天好多了,謝謝你,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她笑得很天真,很勇敢。“我剛在新聞上看見你,所以就來找你。”
“謝謝你。”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此時,進來了一個護士,爲她取下吊瓶。
“我能聽聽你的故事嗎?”
“我,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現在我快要死了,我想把我的眼`角膜捐給那些有需要的人。”她很樂觀,語氣中並沒有任何抱怨。
“她是被人注射了毒品,導致心臟功能衰竭,所以活不過一星期。”正在忙碌的護士,向唐葉說。
“什麼,注射毒品?誰幹的?”唐葉快氣瘋了。這個女孩看起來如水般柔弱,竟然也被下此黑手。那種人的良心何在?真是禽獸不如。
女孩笑說:“這也是我的命運,我誰也不怪,我希望誰都可以生活得很幸福。”
唐葉搖頭在心底自語:“真是個傻瓜。”
護士說:“是石井屠北區幫主玄星所爲,但是又如何呢,人家勢利強大,在韓國連女總統都要向石井屠卑躬屈膝。”
聽護士的言辭,有些悲憤之氣。唐葉更是難受,沒想到全世界各處,都存在着嚴重的不公平。更讓善良的人痛苦的是,這些邪惡總是更有力量,更兇殘,更有權勢。
“那這些壞人,豈不是要逍遙法外?”
“那也沒有辦法,這個世界沒有神明,也沒有什麼上帝英雄,幫我們剷除這些幫會。而且,大家都知道,石井屠跟歐美一些國家的高層領導,都有交際關係。誰都不敢得罪他,否則死了,都沒有人敢收屍。”女護士一臉的正氣,她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婦女。
唐葉說:“有英雄。”
“嗯?”換完吊瓶的護士扭過頭來,看着唐葉。
唐葉站了起來,對女孩說:“我有一個妹妹,身體不好,眼睛瞎了,她跟你相比,唯一的優越之處就是,她爸爸現在在她身邊兒。”
“哦?我能見見她嗎?”她眼神嗾出一絲光亮來。
“當然可以。過些天我把她帶過來見你,你一定要等她過來,我相信你們肯定會成爲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唐葉站了起來。
“嗯,我相信也會。”
護士換完吊瓶,唐葉跟她同時走出病房。唐葉問她說:“什麼人將她注射的毒品?”
“玄星的一個手下,負責這一片地帶,就在前面路口拐角的民浩大酒店內。”
“他們爲什麼要強行給這女孩注射毒品?警察不查嗎?”唐葉氣憤填膺。
“爲了讓她去接客人,警察?證據呢?就算有證據,他們背景非常雄厚,誰敢去查。以前有個法官非常正義,結果死後身首異處,成爲十幾塊,扔在馬路邊兒上,最後不了了之。首爾看似繁華,對窮人來說,這裡比煉獄更可怕。”女護士搖頭嘆氣。
唐葉沒有發話,閉上了眼睛,以緩角內心的怒氣。
“如果我是個男人,我一定要做一個維護正義的英雄。”女護士剛說完,只聽樓梯口說:“李櫻竹,你在那幹什麼呢,一樓有病人正在急救,快來。”
“哦,好。”然後看着唐葉眼睛說:“不好意思,我得工作了。”
“嗯,對了,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她叫無名。”
“哦。”唐葉點了下頭,坐着電梯朝樓下走去。
大雪鋪地,猶如銀毯。唐葉踩着雪地,發出吱吱的聲音。幾條流浪狗從面前跑了過去,搖着尾巴,嘴中伸着舌頭冒出白煙徐徐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