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他們這一行的,死亡時間陪伴在身邊兒。就像是一個人天天在喝毒藥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死掉。
唐葉單膝給他下了個跪,低頭保證道:“請你一定放心,等我把事情辦成,一定會讓總統給你平反昭雪,赫免你所有的罪行。”
說完,唐葉站了起來,轉身穿過樹林,朝首爾走去。想報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唐葉並沒有打算爲他報仇。但是,唐人街他已經去不成了,那裡一定佈下了天羅地網。
當下辦法,殺了玄星,這是唯一一條路子了。唐葉打了出租車,來到了玄星的大廈下面。這是唯一一次機會,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所以,他直接坐上電梯,來到了辦公室前。玄星正坐在辦公室內,品着清茶。門口有四個保鏢,正嚴肅站立,腰間都彆着手槍,個個面相兇狠。
唐葉大步流星的衝了進去,話都沒吭一句。“站住。”一個保鏢大吼。
唐葉卻並不理會,而是徑直往裡面走去。一個保鏢剛要出手,唐葉早拔出利刃,用力一揮,又轉身一揮,只見四個人捂住喉嚨,全都倒在了地面兒上,血液嗞的噴了出來。
來到辦公室內,玄星正觀看着魚缸裡的食人魚,好像並沒有看到唐葉到來。唐葉剛一走進裡屋的辦公室,玄星就說:“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不信你看,這食人魚我纔剛丟進去不到一天,裡面的幾隻海魚,全都被吃得乾乾淨淨。強者,只有強者,纔是生存的主人。”
唐葉緊緊握着短刀說:“可惜,今天你就是一隻軟弱的羊,要被我所殺。”
玄星卻扭過頭來,笑着說:“不,那可不一定,誰殺誰,是要看速度的。”他說着,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來,瞄準了唐葉。唐葉手中,只有一把短刀,即使飛刀再快,跟子彈也是無法相比的。
便說:“你一槍打不死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要試試嗎?”
“當然。”唐葉厲聲回答。玄星說:“我的電腦的屏幕上面,顯示着你從樓下到樓上的所有情景,包括你殺了我的四個保鏢,也看得一清二楚。”
“嗯?”唐葉這才明白,他爲什麼還那麼鎮定。
“我只要將這個按鈕一按,警察在三分鐘之內就會趕上樓來。因爲我們公司的隔壁,就是警察局。”
說着,他用手猛的一拍桌子上的按鈕,瞬時,整個房間嘀嘀的叫了起來。唐葉嚇了一跳,想飛刀扎他,但發現他有手槍,不能輕舉妄動。
但是,樓下的警察們已經聽到了聲音,他們要馬上衝上樓去,進行救援。
“唐葉,你想分裂三八幫,你這個夢做不成了,朴槿惠讓你這樣做的吧,其實我告訴你吧,石東東幫主,就是被朴槿惠派人殺的。”他笑着坐在了椅子上。
唐葉不想與他閒聊,便說:“爲什麼,我不相信。”
“不要把朴槿惠想得太愚蠢,一個手腕非常強勁,非常毒辣的女人,她有很多殘忍的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她表面上很賢惠,很漂亮,很仁義,其實那只是表面。”
他似乎在向唐葉闡述道理,但唐葉並不喜歡這樣的話。但是他確實對此事也曾經有所懷疑,便說:“我不相信你所說的話。”
“不相信我?哼,我們都是她的棋子,她爲了維護自己的控制權,當然想方設法,去削弱所有競爭對手的力量。而你只是棋子,你幫她重新復位兒,她並沒有感激你。”他大聲說,似乎想要唐葉變得更理智一些。
唐葉發現他並沒有想跟自己拼殺,而且還有很友好的表現,認爲他可能是害怕了。
但唐葉對自己的勝算也並不大,畢竟刀跟槍相比,等級相差甚遠。如果拖延時間下去,那麼三分鐘後,樓下的警察就會上樓來,自己逃也逃不走,那就完了。
便說:“你想拖延時間,讓警察上來抓我?”
唐葉這樣一說,玄星立即將按鈕按了下來說:“好了,我已經按了下去,這樣的話,等於說命令取消了。”
正在此時,桌子上的手機嘀嘀的響了起來。玄星左手將手機拿起,按下了接聽鍵,然後說了兩句:“對,不錯,剛剛有點小事,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你不用再上來了。”
他隨後立即掛斷電話。唐葉聽他這麼說,心裡放心下來。他站得有些累了,便坐在了玄星辦公桌子對面的沙發上。
他問:“你說我是朴槿惠的棋子,那你呢?你們三八幫逼良爲娼,無惡不作,你們欺詐,欺壓那些善良的人,你還有臉說你很無辜?”唐葉生氣的問。
玄星笑說:“唐葉,你不瞭解女人。朴槿惠只是一個女人,她只會把整個國家帶向深淵,帶向火坑。讓女人來領導一個國家,那是無比愚蠢的事情。女人總是感情用事,他們會讓一切有秩序的東西,變得無法運行。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而且是惡魔,如果她不下去,將會是韓國所有人的夢魘。”
唐葉覺得他太情緒化,便問:“你們三八幫又是什麼好人?K恩?”
玄星又說:“唐葉,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永遠都是一個個的幫派組成的。幫派做大了,那就可以領導集體致富,可以爲集體做事。我們三八幫創造了很多公司,創造了上千萬個就業崗位兒,每年的基金會救助的人口,達到兩百萬。你說呢,你說我們三八幫有什麼作爲?”
唐葉卻不以爲然,便說:“可是你們殘害生靈,以爲做了一點點小事,就可以爲你們洗脫罪名?”
“如果我殺一個人,可以救兩個人,那麼,這件事情就值得去做。”玄星大吼。顯然,在他們這些幫會人的眼中,最重要的是利益。
而利益往往與那些什麼良心人性是背道而馳的,在這些人的眼中,沒有共贏,只有你死我亡。
唐葉卻說:“找的藉口可真多。”
“你也一樣,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打着國家,正義的幌子,卻在不斷的殺人。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在鬧市裡開車撞人,因爲你死掉的人已經上百,你卻還有臉,說一些爲了大義的話,來安撫你那殘忍的心靈。”他一字一句,如同刀割一般,刺進了唐葉的心臟。
他說的確實是大實話,唐葉確實也聽明白了。任何人,不管他多麼高尚,他都是自私的。只不過,有的人的自私是爲了虛名,有的人的自私,是爲了物質和女人。
但是,爲了虛名的人,更是自私。因爲他們,往往會爲了虛名,不惜讓自己的家人,付出死亡或傷殘,或生活不幸等代價。
雖然他們目的達到了,但他們留給世界的創傷,無與倫比。而唐葉就是如此,他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他給整個世界帶來了很多損失,雖然他一直認爲自己是正義的。
“不錯,其實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人類只會互相殘殺,因爲資源是有限的,無論是財富還是女人。所以,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正邪之分,既然我們都是邪惡的,那就來個了斷吧,你開槍吧。”唐葉大聲的說。他感覺到,玄星並不想開槍。
玄星搖了搖頭,苦笑道:“如果我開槍,那麼朴槿惠就會用法律的名義將我拘捕,我纔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可是如果你不開槍,我就會殺了你。而且殺了你之後,我還不會有任何的法律責任,我只需要坐上班機,逃回國內即可。”唐葉笑說。
“你做夢吧,不要把韓國人當成了傻子。這裡的人一個比一個狡猾,爲了財富,爲了權利,不惜拋妻棄子,賣狗鬻女。這裡是資本爲尊的天下,你指望他們給你講大義,講感恩,別做夢了。”玄星說着,將他的手槍,朝唐葉扔了過來說:“如果你要殺我,用這把槍殺了我吧。”
說着,玄星閉上了眼睛,看樣子,他早已經知道這一天的到來。或許,他也知道,這就是他的命運,他要時刻面對死亡。本來處在弱勢的唐葉,卻不明白他爲何這樣做,難不成是因爲手槍裡沒有子彈?不可能,他不可能帶了一把空槍或壞槍在身上。
唐葉自認爲赤手空拳,可以打得過他。就將刀扔到了一邊兒的花盆裡說:“我當然要殺你,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爲什麼把槍扔給了我,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我當然怕死,但是即使我殺了你,我相信我的時日也已經不多了。權大鐘在牢獄中,石井屠大哥已死,他的兒子也死了,我們會好過嗎?與其被殺,不如自己早作了斷。三八幫作惡無數,也應該消失了。”他閉上眼睛,伸手從桌子的盒子裡,抽出一根香菸來,打火機打着點燃了香菸。唐葉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正在輕輕的發抖。
“你懺悔了?”唐葉走上前一步。“不,三八幫現在已經開始四分五裂,指望那三個弱智幫主,他們根本無法掌控大局。本來呢,我想重新統一三八幫,但是現在發現,這幾乎是在做夢。因爲朴槿惠根本就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
“你的敵人只有朴槿惠一個嗎?”
“當然不是,太多太多了。”他深吸了一口香菸,吐出長長的一縷白霧。
唐葉說:“你可以離開韓國。”
“到哪兒都是死,我殺的人太多了。自從大哥死後,我就感覺有些不妙。沒想到石東東竟然暗殺我,他還認爲,是我派人暗殺了他爸爸。這一天,早就想到了。”他嘆氣的說。
唐葉說:“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
“我剛剛突然想到,我無法逃脫朴槿惠對我的掌控。結果必死無疑,你最好殺了我,還可以回去覆命。不過我認爲,你是不可能逃脫罪名的。”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