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房間,唐葉被兩個女侍童,帶入了一間房間內。唐葉看了看牆角處,有一個供奉的神相,竟然是關雲長。唐葉搖了搖頭,發現屋內桌子上放着一盤圍棋。棋子上擺着白子和黑子,還有幾步棋沒有下完。
唐葉對圍棋略懂一二,便坐在旁邊觀賞了起來。這時,木村相原走了進來,輕笑着問:“看樣子,你很喜歡圍棋。”
“略懂一二。”唐葉擡起頭笑答。那木村相原坐了下來,問道:“我看你瑣骨凸顯,肩膀寬厚,身手應該很不錯。”
“還行,年少的時候,有過訓練。”
“我看你的面相,智慧充足,但是傲氣太盛,以後很可能會在這方面吃虧,但是長遠來看,你這人以後會有很大的成就。”木村相原笑道。
“哦?你還迷信面相這東西?”唐葉笑問。
“不錯,因爲面相這東西,有時候確實註定人的命運。”唐葉暗想這木村相原也是近百歲之人,對人世必定有獨到的研究和看法,要不然,不至於至今鶴髮童顏。唐葉自問是一個無比驕傲自大的人,對任何人的智慧,都非常蔑視。除了偉人的思想外,他也不屑一顧,但在木村相原面前,還是有點畢恭畢敬的禮節。於是笑問:“那就請先生,幫我看一看未來我的運程如何?”
“你眉骨高聳,證明眼界高遠。可是你手有刀疤,眼含殺氣。前路定然血腥無比。你這條路不好走。”
“你要勸我換一路子走嗎?”
“當然不是,但是你必須要明白你命犯七殺,所以你的一路,必定是龍潭虎穴。”
‘那麼,我的結局會如何?“
“你額頭飽滿,且眼睛有神,最終必能逢凶化吉,但是面色如血,證明你將一路伴隨着血影之災。”木村相原平靜的說。唐葉呵呵一笑說:“木村相原先生,你功夫高深,卻隱居在這荒山之中,委實是浪費糧食。”
“嗯?”木村相原臉色一崩,瞪着唐葉。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不去出來爲大衆做點事情,以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卻只是逃避塵世,這不能說明,你是一個很明智的人。”唐葉說得非常平靜,他並沒有因爲這人年紀很大,就對他有所屈服和讓步。
木村相原只是輕微一笑,站了起來說:“塵世太過嘈雜,也許只有你到了六十歲的時候,你纔會明白,因爲你現在還在爭權奪利的年代的時候。”
“我不想談這些人生哲理的東西,我只是想知道,三田霜英給你寫這封信,到底想幹什麼?我現在懷疑其實你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只是你一直在幕後策劃,而並不出面。我現在甚至認爲,你是不是想復辟軍國主義?”唐葉由感而發。
“哈哈哈哈哈,哈哈。”木村相原仰天大笑,眼神中閃耀着一絲希望的火花,似乎唐葉說中了他的心事。他笑道:“不錯,我確實有此想法。只是可嘆當今的大和民族的兒女們,不過是一羣豬狗之輩。除了知道男歡女愛,窮奢極侈的享受外,什麼都不知道。可嘆,大和民族已經沒落了。”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世界是和平的,你是想挑起戰爭,沒有人會答應的,你的想法已經過時了,世界已經從以前的叢林法則,變成現在的人性法則了。別再幻想了,你應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唐葉勸阻道。
他沒有反駁,而是閉上了眼睛。走到窗臺前,看着窗外的半環月光。漫天的星晨,看得一清二楚,銀河也更加明顯,唐葉也站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話讓木村相原先生的最後一絲大腦中的理想也成爲了泡影。畢竟人們都討厭別人說反對的話,對於一個即將百歲的老人,這話實在不應該說出口來,這會讓他無比痛苦。
唐葉走到窗口前,帶着兼意的口吻說:“木村先生,如果我的話有傷了你的心,實在抱歉,我絕非有意。”唐葉看着木村相原那滿臉如溝壑的皺紋,以及那絕對的眼神兒,覺得自己的話太傷他的心了。縱然知道他不可能實現,也不要說出來。因爲現實總是殘酷的,那些無法實現自己理想的人,總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的。
木村相原搖了搖頭說:“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一個縮頭烏龜,躲避在這裡很久了,卻不敢出去面對現實。”“也許,你有你的苦衷?”唐葉眯着眼,帶着同情的證據看着他。論年齡,自己做他的重孫子,也足有餘。唐葉的思想,還有很多地方比較傳統,所以不會太過說話過分。
“沒有,我只是一直在逃避,逃避了六十年。哈哈,如今,我有一了一個真正的對手,我覺得我應該出山了。”木村相原突然間,緊皺在的眉頭,變得舒服展開來。唐葉非常奇怪,沒想到不過一瞬之間,他的心情竟然由悲變喜,便問道:“你的對手?三田霜英告訴你,有一個很厲害的對手嗎?”
“不錯,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木村相原笑着,扭過頭來看着唐葉。二人身高相仿。按年齡推算,這人年輕時,應該在一米九左右。年老後,身高縮水,卻依舊跟唐葉不相上下。
唐葉驚奇笑道:“我?不會吧,木村先生,您可真會開玩笑,我也不配做你的對手。我看你徒弟們的流燕縱功夫,簡直就是天下第一了,我跟他們簡直都沒得比,你不要太擡舉我了。”
“我是說實話。”木村相原看着唐葉,眼神中露出輕笑。嘴角微微撅起,倒像是把唐葉當成了敵人一般。唐葉扭頭看着窗外,他的十幾個徒弟,正在來回的跳躍。“他們是在練習流燕縱嗎?”
“對。”
“啊,爲什麼要晚上練習?白天不好嗎?”
“這種功夫,晚上練習最有效果。因爲我們的功夫,就是專一在夜間設定的。此功夫,只有在夜裡發揮得最好,白天效果會大大減少。”
“原來如此,我說爲什麼三田霜英還有殺手閻王,都是黑夜行動,原來是這樣,我倒是很想知道,這種流燕縱是怎麼練習成的,可以告訴我嗎?”但是隨即唐葉突然想到三田霜英說要喝人的膽汁,又想到後山懸崖處的累累白骨,頓時豁然明白,那些白骨完全是木村相原欺騙自己的謊言,不過是他們練習流燕縱的取膽的一種方法。這些人膽汁被吸乾後,則痛苦而死,隨後被拋屍此地。
木村相原輕輕說:“這需要吃掉人的膽,因爲人的膽量,通常代表着一個人的勇氣。只有勇氣纔可以激發一個人的所有潛力。”木村相原,說完一拍唐葉的胳膊,示意他出來看看外面。兩人走上亭子的三層頂部,有一塊兒小平臺,正在屋脊上方。兩人坐了下來,唐葉問道:“後山的那些屍骨,是不是被吃過膽的人死後的遺體?”
“不是,我們現在已經在山前養蛇,用蛇膽代替人膽,因爲人膽量太少,不夠訓練所用,所以我們在整座山中,養了許多毒蛇,以此來吸收營養。這些蛇的膽汁,比人的膽汁更有營養,所以人吃了之後,會精力大增。”
唐葉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你若想跟我爲敵,我當然也非常開心,能有你這樣的對手,我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實力是多少。”
“哈哈,很好,你對刀法怎麼樣?”
“還可以,但估計跟您是無法相提並論。我們華夏曆史,已經一千多年沒有尚武精神了,所以在刀法上面,眼您無法相比。”唐葉謙虛道,不過這也是事實。日本人天生佩劍,他們的骨子裡,已經離不開刀劍。
木村相原說:“既然如此,咱們倆也比一場吧。”
“那如何成,這分明就是讓貓跟老虎比捕捉技能,我不是您的的對手,這用相比,沒有把握的事情,我通常是不會幹的。”唐葉笑道。“那好,既然你不想比武,我也不強求,我的那個碧血玫瑰送給你了,對你的傷很有效果,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唐葉點了點頭,看着木村相原慢慢的走下了房間。唐葉望着天空,不知道董巧巧現在在幹什麼。雖然天各一方,但是對她還是十分想念。唐葉看到那一羣白影,還在來回的跳動,顯然是這些少男少女在興奮的鍛鍊。唐葉忍不住跳下亭子去,想要觀看一番。結果腳下一動,立即一滑,他的整個身子滾滾向下滾去。
唐葉伸手抓住了房檐,向下一看,竟然是千丈高涯,這可把他給嚇壞了。因爲他的手抓住的正是一塊木瓦,只要稍微一鬆,他立即就會墜下高涯。他也沒想到這亭子,竟然是建立在懸崖邊上,唐葉用力彈了兩下,才抓住屋檐,又爬了上來。這時十幾個少男少女,已經訓練了一段兒,這才帶着東洋刀,返回了住宅。
唐葉偷偷跟了過去,想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練習的。可是剛剛接近這些男女童的房間,只聽身後一聲大叫:“什麼?”唐葉迅速扭地頭來,一個女孩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看竟然是唐葉,那少女才放下刀來,斥責道:“深更半夜,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這裡是我們女性的寢居之地,如果你想有什麼壞心思,我們不會饒了你。”唐葉立即笑道:“我沒有壞心思,只是想來看看你們的訓練方法,請你不要生氣,你們不喜歡,我馬上就離開。”說着唐葉大步離開。幾個女生立即從房間中走出來,拿起東洋刀,將唐葉包圍了起來。
唐葉一愣說:“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知道,來你們這裡,有這麼朋的罪惡。”
一大眼的女童說:“女徒的寢居,男生不能邁進半步,門前有標示,進來者必須被砍下一條手臂,說吧,你是要留下手臂呢,還是要留下一條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