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相原合上東洋刀,也追趕了上來,唐葉一直跑到最高頂上,風勢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來。剛扭過頭,木村相原的身影已經在背後了。
“啊?看來我是躲不掉你了我們倆看樣子只能是你死我亡的戰鬥。”
木村相原再次拔出刀來,一刀朝唐葉砍去。唐葉再次爬上塔頂,他已經沒有了畏懼。木村也爬了上來,用刀尖指着唐葉。唐葉圍着塔尖來回的轉,突然腳下一滑,就要摔落下去。但這時,他一伸手,抓住了前方的壁沿。
木村笑道:“結束了。”此刻,吹將木村的白髮吹了起來,他的和服也被吹得嘩嘩亂響,整個人似乎要被吹得飄浮起來。
“唰”的一聲,直接劈向了唐葉的腦袋。唐葉閉上了眼睛,因爲他也是窮途末路,筋疲力竭了,根本沒有力量,也沒有地方再讓他退霧民,這已經是最後的絕路,唐葉似乎看到了一個漂亮的長髮死神,正在站在空中向自己招手。
最後一贏得,時間靜止下來,漫長而百萬苦,讓人窒息,恐懼,怨恨。
“嗞”的一聲輕響。“啊!”唐葉聽到的聲音,來自自己的心底,但是疼痛並沒有同時傳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來,只見木村相原立在自己眼前,高舉東洋刀,眼神中滿是迷惑。
鐺的一聲,東洋刀脫手而落,落到下方去了。木村相原也從塔頂倒身墜落了下去,像一個飄起的氣球,直直的墜了下去。
而他的背後,正站着一個長髮女子,正是三田霜英。
“是你?”唐葉完全沒有意想到竟然會是她。
三田霜英合上東洋刀,走上前來抓住唐葉的手,猛然向上一拉說:“快走吧,再不走警察就要來了。”她拉住唐葉的手,向下一跳,按着手碗上的一個手錶似的儀器,嗡的一聲,背後立即像降落傘一樣,撐了起來。
唐葉還以爲她要和自己一起自殺,沒想到他的衣服還有這麼好的作用,在空中飄浮的感覺非常好,看着東京的各個街道,以及華麗的各種場所,在這上面盡收眼底。
唐葉突然有一種想法,若時此時能和三田霜英白頭偕老,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兒,他閉上眼睛,幻想了起來。
二人飄了好一會兒,飄到了一幢大廈的最上方。三田霜英揮刀割斷了降落傘的繩線,冷冷的說:“快走,要不然警察馬上就到了。”
“你爲什麼要殺你師父,只是爲了救我嗎?”唐葉問。三田霜英沒有回答,只是牽住他的手說:“快走,從這裡跳下去。”三田霜英從樓頂朝五層以下的樓跳了下去,唐葉也跟着跳了下去,二人逃了好一會兒,才逃到一家超市後面。
唐葉探出頭來,看了看沒有警察,這才喘着大氣從裡面逃了出來。
三田霜英說:“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天一黑,你就帶着炸彈,去病毒研究中心,將那裡炸燬後,就坐着輪船離開日本吧。”
“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三田霜英沒有回答。
唐葉轉過身,面對三田霜英說:“你殺了你師父,你愛我,對嗎?”
三田霜英還是沒有回答,看着遠方。唐葉大聲說:“你愛我,你爲什麼不肯跟我走,你再待在日本,你會死的,死得慘不忍睹,苦不堪言,你明白嗎?”唐葉眼淚直流,想到一個冷血殺手,竟然爲了自己,僅僅是爲了愛情,一份根本沒有結果的愛情,唐葉被她的愛打動了。
三田霜英卻冷冷的說:“你多心了,我師父做壞事太多,我殺了他,只是在爲自己贖罪。”
“你在騙我。”
“我不會騙你,走吧,再不走警察就來了。”三田霜英快步走開,唐葉看着她那越來越瘦的身形,有種說不出的心痛。
黃昏,很快來到,夕陽西下,殘紅似血。浮雲繚繞,火燒熊熊,整個東京被籠罩在一片赤色中。
唐葉跟三田霜英坐在房間中,旁邊是一個黑色的揹包,裡面裝着電·子·炸·彈。路如兒走進房間,唐葉說:“你現在去第一港口等着我,要不了多久,我就去找你。晚上八點鐘有一班去上海的遊輪,你直接買船票,是可以離開的,去吧,到時候我在船上找你。”
“你們,什麼時候一起過來。”她關心的問。
“你去吧,八點鐘之前我會趕到的。”
“嗯,那你們倆快點兒來,我現在就去了。”
“去吧。”
路如兒向門口緩緩走去。
唐葉說:“一會兒天一黑,咱倆就過去,如果你不想去,我也可以理解你。”
“不,我一定要親自炸燬那個地方,不能讓更多的人喪失生命。”三田霜英堅定的說。
唐葉說:“那好,完事兒後,你一定要跟我回大陸。”
“我們能不能活着離開那裡,還是個未知數。”三田霜英冷冷的說。
院子內的櫻花,落了一地。隱約傳來唧啾的鳥叫聲,唐葉將桌子上的酒,往杯中倒滿,端了一杯給三田霜英說:“敬你的。”
三田霜英拿起酒杯,仰頭而盡。唐葉看她臉色悲傷,知道她心中痛苦。便脫口而出:“嫁給我吧,好嗎?”唐葉說着就單膝跪地,但又感覺不對,轉身站起來跑到院子內,伸手在櫻花樹上折斷了樹枝,上面滿是紅花。
他跑進屋內,再次單膝跪下,笑着對三田霜英說:“嫁給我,做我老婆,一生一世,永結同心,好嗎?”
三田霜英並沒有流露出唐葉所期待的喜悅,而是輕輕的看了唐葉半眼,低頭苦笑。唐葉以爲有希望,就又說:“我們應該在一起的。”
三田霜英說:“幼稚,你是同情我?還是可憐我,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你的風流歷程,我比誰都清楚。我只是把你當一個朋友,一個工具,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她咬着嘴脣搖了搖頭。
唐葉說:“爲什麼這樣說,我對你向來是敬畏有加,我同情你,從何而來?你也不需要我的同情,我是喜歡你。”
三田霜英站了起來,慢慢走到門口,望着餘光殆盡的落日,輕聲說:“天色已晚,該行動了,越早越好,別到時候你趕不上輪船就晚了。”
唐葉提起揹包,挎在肩膀上面。笑說:“如果你願意答應我的求婚,即便這輩子留在日本又有何遺憾?”
三田霜英扭過頭來,冷冷看了唐葉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微風拂面,濃香馥郁。藍天白雲,緩緩飄去。
淺草寺。
皓月高升,狗吠陣陣。小蟲鳴叫,垂柳擺葉。
在淺草寺的屋脊上,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匍匐而前,發現四周無人後,這才慢慢從上面跳下。直跳落在古井前面,上面有厚達半尺的大理石蓋住了井口。
“挪開它。”三田霜英說。
唐葉力氣威猛,蹲下馬步,用力搬起,近二百多斤的石板被他用力推到了一邊兒。
“我先下去,你隨後再下來。”三田霜英說着抓住繩子,直接跳下,根本沒有半點對危險的顧慮。可能她對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不對,唐葉突然發了臆症。
“她這是必死的心態,難道她想完成這次任務後自殺?”唐葉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種感覺來。這感覺讓唐葉全身肌肉跳動,血液逆流,有種想自殺的衝動。
上面的轆轤在咕嚕咕嚕的快速轉動,唐葉的心思卻在思考着三田霜英的內心想法。突然,轆轤停下轉動。
唐葉知道三田霜英已經成功落下,便戴上皮手套,抓住繩子,慢慢下滑。約三分鐘有餘,唐葉順利下來。
三田霜英在通道的盡頭等着唐葉,唐葉走了過去,看到這裡的密碼門。“怎麼辦,這密碼門在這裡,根本就無法時運。”
三田霜英拿出七殺刀,對唐葉說:“知不知道防彈玻璃,有什麼弱點嗎?”
“弱點是,承受不起大炮的衝擊力。”唐葉不假思索的回答。
三田霜英說:“弱點是,經不起反覆的擊打。”
說着她握緊刀柄,朝旁邊的一塊防彈玻璃,用力砍去,發現鐺鐺的聲音。唐葉阻止道:“喂,這樣會敗露的。”
“來人就殺掉。”三田霜英繼續向玻璃砍去,每砍一次,玻璃上面就顯出一道裂紋。
不過近百次,只聽鐺的一聲,啪嚓,厚度的半尺的防彈玻璃竟然被打破了尺見方大的敞口。
三田霜英又幾刀劈去,洞口立即變大。唐葉嘆道:“太棒了。”
“少廢話,快進去,速度。”二人走了進來,每人三個電·子·炸·彈,兩人朝裡面的研究中心邁去。
研究中心內隔音效果非常好,因爲這裡的人要全神貫注的進行研究,所以到處都有消音系統,但是爲了避免被紅外線安保系統照射到,二人還是每前進一步,都小心翼翼,到處觀察。
唐葉輕手慢步,跟三田霜英分成兩路。直到一間實驗室前,只見實驗室內部,竟然是幾個赤身露體的長髮女子,被凍結在冰塊覆蓋的玻璃房間內,那些人眼珠還在動彈,但身子卻沒有辦法移動。
“這真是太慘無人道了。”唐葉氣道。
但是他還是將炸彈安放在了這個實驗室後面的實驗臺前,並調整了時間,定爲了十分鐘。又深入到另一個病毒研究辦公室內,裡面還有研究人員,正在來回走動。唐葉趁他們不備,在辦公桌下面安放了一顆。
再跑到標本房內,在數百個綠色的玻璃瓶內,盛有活人人體的房間內,放置了一顆。非常順利,這些人並沒有發現。剛剛要撤退之時,擡起頭來不小心碰到了玻璃瓶的輸液管道,那管道清脆無比,唐葉用力過猛,一下子將管子頂破,裡面的液體瞬間噴了唐葉一身。
“叮叮。”警報系統迅速開啓,整個房間都閃亮成一片,正在別處剛剛安放過的三田霜英,立即拔出刀來,正好有兩個研究員走了過來。唰唰兩刀,二人躲在地上,動彈兩下,當即斃命。
裡面的保安人員,穿着全身防病毒服裝,手持激光衝鋒槍,十幾個立即圍了過來。唐葉正要逃跑,卻被瞄準了眉心。唐葉再向後退,後面有十幾個也圍了上來,一條條的激光槍線,似雨點般,照在唐葉的四肢和五官上,一旦他有任何反抗跡象,會在零點零零零五秒鐘,他就會被擊斃在場。
“趴下,把手放在頭上,趴下。”這些軍保人員,吼聲似雷,似乎要將唐葉撕開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