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白走後,顧輕眉也開始琢磨着有關王家的事。
之前從頌安長公主和溫世鋒那裡得到的消息,可以看出王家果然並非如表面上所看到地那樣簡單。
只是現在他們手上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便是真的捅到了皇上那裡,也是不佔理的。
“青影。”
“屬下在。”
“溫世鋒那裡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回小姐,溫世鋒這一次倒聰明,已經親自進了一趟宮,當着皇上的面兒,說自己現在膝下不過一子,而且還常年纏綿病榻,所以想要納妾好延續香火。此事,皇上已經準了。”
顧輕眉點點頭,這個法子,原本就是她讓人暗示給溫世鋒的,事關溫家子嗣,皇上也不可能說出不許納妾的話來。
“那名外室可被接入公主府了?”
“回小姐,不曾。如今是被溫世鋒安置在了溫府,他自己如今大多數時候,也是住在了溫府。”
“有趣!他現在竟是不怕頌安長公主會發怒了?”
“有了皇上的旨意,那位長公主只怕也沒有什麼法子。再說了,現在頌安長公主現在是自顧不暇,也沒有心思去理會溫世鋒。”
“頌安長公主所用的香料之類的,可都收集齊全了?可有什麼收穫?”
“回小姐,但凡是頌安長公主所接觸的香粉、薰香等所有相關的,甚至是胭脂等都算在內,咱們的人已經都收集齊全了,可是至今不曾有任何的發現。”
顧輕眉蹙眉,一名女子,體內有秘藥,若不是通過了這些途徑來維繫的,難不成,還真是口服的?
“最近這位頌安長公主除了安神的藥,還曾用過什麼?”
“回小姐,再不曾用過任何藥物。包手其寢室裡的花卉,屬下等都派人細查了,不曾有任何的發現。”
看來,事情似乎是比她想像地還要更爲麻煩一些。
“行了,我知道了。這兩處都派人盯緊了。再仔細查查頌安長公主的飲食習慣。還有她平時常
去的地方,一樣兒也不能落。”
“是,小姐。”
李默白自定國公府離開之後,並未回靖王府,反倒是藉着夜色,一路疾行,去了玉泉山莊。
他身上有皇室的腰牌,出入京城,自然是十分隨便,甚至是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用編。
“世子回來了。”
十一一路跟着李默白進了書房,看着主子的臉色似乎是有些不太好,一時也弄不清楚,到底是顧輕眉得罪了世子,還是世子將顧小姐給惹惱了。
“十一,那個老太太現在如何?”
“回世子,現在就在乞丐堆裡呢。正如您所料,即便是您挖了她的雙眼,她也捨不得自盡呢。”
“呵呵,如此苟延殘喘地活着,你說,是不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
“似這樣的惡婦,您還能讓她活着,已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
李默白勾脣笑了笑,“是呢,我也覺得自己似乎是太過仁慈了。去,傳我的話,將她的耳朵裡灌上藥。我要讓她嚐嚐耳聾眼瞎,便是親人就在眼前,她也絲毫不知的滋味。”
“是,世子。”
十一一點兒意見也沒有,對於世子的話,除了執行,還是執行。
“記住,等到南樑使者進城的那一日,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那個老虔婆引起使者的注意。”
十一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公子,您是懷疑?”
“無需多問,只需照我說的去做就是。”
“是,世子。只是此事萬一被人追查起來,恐有麻煩。您看,是不是要將她身上的特殊印跡給抹了去?”
“也無不可。那便用刀子將那個胎記給毀了,正好要讓他們看到大小差不多的傷疤。我就是要讓他們自己也不確定。這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是,世子。”十一對於世子的喜好,那可是一點兒不贊同的意思也不敢有。
十一退了出去,屋內一時極爲安靜,除了火燭偶爾的滋滋聲,就只有李默白輕微的呼吸聲了。
“什麼人?”
外頭的侍衛驚呼道。
李默白微擡了一下眼皮,脣角微微動了動,“讓他進來吧。”
“是,世子。”
來人一襲黑衣,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待進入屋內後,直接就向李默白單膝跪地。
“屬下給公子請安。”
李默白靜靜地坐在了案前,眼睛落在了自己剛剛寫了密密麻麻的字上,緩緩將筆放了,再拿起來輕輕地吹乾。
“是他叫你來的?”
“回公子,老爺一直很惦記您,只是您一直不肯單獨與老爺會面,老爺心中思慮,可又擔心您會生氣,所以特意派屬下過來一趟。”
“有話直說。”李默白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是一汪水,只是靜靜地待在那裡,沒有一丁點兒的波動。
“啓稟公子,老爺最近的身體狀況不是太好,您是名聞天下的神醫,所以,想請您去給老爺診一診脈。”
“他身邊什麼樣的醫者沒有?何需來煩我?”
“公子!”來人擡頭看他,急急地喚了一聲,見他仍然是面色平淡,忍不住有些護主道:“老爺也是一心爲了您,否則也不會。”
“好了,有些事,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是方子,之前我已看過了他的脈案,也曾在暗中扶過他的脈了。”
原來剛剛李默白寫的,就是一副方子。
“公子的心中既然也有老爺,又何故總是與老爺生分着?這些年,老爺對您也是十分上心,不然的話,也不會……”
不待他將話說完,李默白便出聲道:“好了。該說的你都說了。不該你管的,也休要多提。”
黑衣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仍然有些不太甘心地眨了眨眼,“是,公子。”
“三日後再來找我。”
黑衣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以往公子都是極度討厭他們來尋他的,今晚他的態度似乎是有了緩和。
“是,公子。屬下告退。”
李默白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好看耀眼的一雙黑眸,此刻看上去,竟是有了幾分的深沉和暗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