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贏家(精彩必看)
縱然活的生不如死,元妃也不曾想過真的去死!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
好死不如賴活着!
原本,被南宮素兒偷襲,她還想着要掙扎,但是當她聽南宮素兒神情冷清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卻頓時僵住身形,再沒了一絲可以掙扎的力氣!
“宸……走了?”
劇痛之下,她的臉色煞白,腹部的痛,讓她像是一隻遇熱的蝦子,躬着身型,一臉震驚又帶着幾分哀求的看着南宮素兒妲。
她要想要知道,所謂走了,到底是何意?!
“他死了!”
驚豔絕俗的臉上不見任何情緒,南宮素兒眸色冰冷的凝視着元妃,眸光微閃了閃,她用力拔出剪刀,將之哐噹一聲扔在地上:“因爲愛而不得,最終選擇死在心上人手裡!”
聞言,元妃呼吸一窒!
心,痛的比之腹部的傷口,更甚萬千。
她不曾去捂住自己的傷口,只是怔怔的看着南宮素兒,雙膝一軟,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宸,死了!
她的宸,死了!
那個永遠都薄涼勾着脣瓣,讓她愛到發狂的男人……死了!
看着元妃的反應,南宮素兒的眸波微頓了頓。
輕輕的,拍了拍手,她嘴角一抿,眼底沒有絲毫惻隱之意:“他在前往安遠之前,曾見過我一面,那個時候,他告訴我,在過去的這段時日裡,他將你過去做過的事情,全都查的一清二楚,不管是過去我與沈凝暄針鋒相對,還是冷宮裡的那場火,亦或是新越皇帝送來的那個棋盤,這些或多或少,都跟你脫不了干係,更有甚者,連沈凝暄中毒,你也助瞭如太后一臂之力……還有我哥哥……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便你始終隱於暗處,也終究會有浮出水面的這一天……”
“他都知道……”
聽着南宮素兒的話,元妃早已淚流滿面。
她最怕的,便是自己曾經做過的所有醜事,都被獨孤宸知情。
但是紙包不住火,他終究還是全部都知道了!
“他的確都知道了,但是他不怪你!”冷冷的,蔑視着臉色慘白的元妃,南宮素兒悽悽然蹙眉:“他說,即便沒有你,以他的個性,還是會跟皇后走到這一步!但是……”
眸色驟然又是一沉,南宮素兒眸光冷厲道:“我卻覺得,若是沒有你在暗地裡使壞,我們都會好好的,皇上會跟皇后一起白首,我也可以一直守在皇上身邊,我們誰也不會走到這一步!所以……你該死!”
言語落地,南宮素兒眉心輕蹙着,轉身後方纔眸色內斂,徒步宮廷深處,漸漸消失在明媚的冬日之中。
南宮素兒走後許久,元妃的耳邊,彷彿還回想着她冰冷的聲音!
顫抖着手,撫上自己腹部的傷口,她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不受控制的痙~攣着,任身體裡的血液漸漸流失,她仰面向上,直直的望着門外的豔陽……
“皇上……”
恍惚之中,彷彿見到獨孤宸猶如初見之時正輕抿着薄脣朝着自己伸手,元妃伸出手臂,竭力想要與他的手交握於一起。
陽光,明媚而溫暖!
她卻覺得,自己渾身越來越冷,殷紅色的鮮血將粗糙的裙衫染紅,她慘然一笑,竭盡所能的伸出手來,用帶血的手指,勾到南宮素兒早前丟在地上的剪刀,而後喘息着再次仰躺,緊蹙着眉梢,揚手下挫,將剪刀再次狠狠刺入自己的腹部!
“皇上……臣妾……臣妾來找您了……”
在這一刻,她自己並不覺得痛苦,彌留之際,她雙眼迷離,再次朝着空中伸手,覺得與獨孤宸手掌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嘴角緩緩揚起,而後雙眼無力一瞌,手臂頹然落下……
倘若,她知結果如此,當初便一定不會破壞獨孤宸和沈凝暄。
但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她的錯,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所以……她真的該死!
————紅袖添香獨家首發————
沈凝暄醒來之時,時辰已然過了午時。
而獨孤蕭逸,卻仍舊守在龍榻前!
許是因爲太累了,此刻的他坐在榻前的小凳上,上半身伏在龍榻之上,正閉着眼小憩。
微微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輕凝着他憔悴微白的俊臉,沈凝暄眸色微暗!
回想昨夜,自己臨盆時他像個普通男人一般,焦急萬分的情形,她心中暗暗一嘆,到底輕彎了彎脣,伸手撫上獨孤蕭逸如雕刻一般的臉龐。
人,都是自私的。
這一次,她想要爲自己,自私一回!
雖然,她知道這樣對獨孤宸不公平,但是她還是想要自私的去愛眼前的這個男人!
因她的觸碰,獨孤蕭逸眉心輕擰。
緩緩擡眸,望入她微黯的雙眼,他心下一喜,忙伸手握
住她的手,直接坐起身來:“暄兒,你醒了?”
“嗯!”
輕輕的一個嗯字,格外沙啞無力,使得沈凝暄自己都微顰了眉心。
“怎麼?哪裡不舒服麼?”
見沈凝暄蹙眉,獨孤蕭逸一臉緊張,忙輕聲問道。
“只是有些累!”
看着獨孤蕭逸草木皆兵的樣子,沈凝暄眼角微澀,儘量讓自己的情緒趨於平靜,卻不曾與他對視,她的視線左右穿梭:“孩子呢?”
本來,獨孤蕭逸還在擔心,沈凝暄會因爲獨孤宸的死,對她態度冷漠。
但是現在,聽她提到孩子,他的整顆心便也就穩穩放了下來:“你纔剛剛生完孩子,身子不好,孩子我便做主讓小姑姑和乳母一起先帶着!”
聽說自己的孩子,此刻正由獨孤珍兒帶着,沈凝暄倒也放心,輕彎了彎乾澀起皮的脣瓣,她心中略有感嘆道:“若孩子由師姐來帶,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聞言,獨孤蕭逸眸色微緩了緩。
凝着沈凝暄仍舊難言疲憊的臉龐,他輕嘆一聲,挑眉問道:“如今孩子都生了,你與小姑姑的稱呼,是不是也該改改了,待到日後這輩分該怎麼論?”
“該怎麼論?”
沈凝暄垂眸,似是仔細思量着,片刻擡眸,凝眉對獨孤蕭逸說道:“以後你繼續稱呼你的小姑姑,孩子隨我喚她姨娘就好!”
“呃……”
獨孤蕭逸嘴角輕抽,臉色一黑,直接抗議:“他是我兒子,我是他老子!哪裡有兒子跟老子一個輩分的!”
沈凝暄要的就是他這個反應。
此刻見他如此反應,她自然而然的便又彎起了脣角。
凝着她脣角彎起的弧度,獨孤蕭逸的整顆心也跟着放鬆下來,擡手順了順她耳邊的髮絲,他輕聲問道:“你一定想孩子了吧?”
沈凝暄聞言,輕點了點頭。
見狀,獨孤蕭逸轉身對龐德盛吩咐道:“去將太子抱來!”
“太子?!”
沈凝暄眉頭輕蹙了蹙,凝眸看向獨孤蕭逸。
見狀,剛要領旨的龐德盛忍不住開口說道:“啓稟皇后娘娘,皇上今日已然向六宮傳旨,封小皇子爲皇太子!聖旨也已然擬好,只待明日在朝堂上詔告天下!”
“纔剛落地就立爲太子!”
聽龐德盛此言,沈凝暄不禁輕顰着眉心,對獨孤蕭逸嗔笑道:“皇上未免太心急了些!”
“早晚的事!”
對沈凝暄寵溺一笑,獨孤蕭逸輕撫她輕輕顰起的眉心,在心中暗暗嘆道:我們的孩子是太子,以後你便會是名副其實的太后!
龐德盛離開不久,獨孤珍兒便抱着獨孤煜來到寢殿之中。
見沈凝暄醒了,獨孤珍兒臉上笑容微揚,忙抱着孩子來到沈凝暄面前:“師妹,快來瞧瞧,我們大燕國的皇太子長的多精神?”
“小姑姑!”
聽到獨孤珍兒稱呼沈凝暄的那聲師妹,獨孤蕭逸第一個就不幹了,緊皺着眉宇,看着獨孤珍兒,他悻悻問道:“你們打算一直這麼師姐師妹的稱呼着嗎?”
聞言,獨孤珍兒抱着孩子的動作不由一滯!
深看了眼緊皺着眉宇的獨孤蕭逸,她心下了然,忙輕咳一聲,忍俊不禁的朝着沈凝暄嗡聲嗡氣道:“皇后娘娘,快來瞧瞧,我們大燕國的皇太子長的多精神!”
迎着獨孤珍兒強忍的笑顏,沈凝暄不禁莞爾!
輕輕一笑,她眸華微閃,垂眸看着獨孤珍兒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身邊的兒子,眸色微微深邃。
“還睡呢?”
胸臆間,有一種神奇的感覺在涌動,沈凝暄微微伸手,將自己的小指塞進他的小小的手掌之中,脣角勾起的弧度,不自覺的再次上揚,俏臉之上盡皆母性光輝:“讓我瞅瞅,長的隨了誰!”
“自然是將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優點都隨了去!”
笑凝着沈凝暄的笑臉,一直默不作聲的秋若雨也湊上前來,看着那襁褓中小小的人兒,她的眼波也跟着柔和起來。
眼看着衆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孩子身上,獨孤蕭逸不禁輕嘆一聲,自龍榻前起身:“朕這一身衣裳,已然穿了整整兩日不曾換過,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啊!”
聞言,沈凝暄終是擡眸看向他。
見他一臉委屈與落寞,她不禁微翹脣角:“先去沐浴更衣,便趕緊去,我一定不會攔着!”
“是啊!你的眼裡只有兒子,沒有老子啊!”
感嘆一聲,獨孤蕭逸低眉順目,朝着沈凝暄輕恭了恭身:“既是如此,那我這失寵的可憐人,便謹遵皇后之命,先去沐浴更衣了!”
聽出獨孤蕭逸話裡的那股子酸勁兒,獨孤珍兒斜睨他一眼,眼看着沈凝暄再次垂眸看着孩子,她一臉的愛莫能助。
見狀,獨孤蕭逸臉色一黯,對秋若雨勾了勾手指。
秋若雨蹙眉,緩步跟着他向外走了兩步,便聽他吩咐道:“皇后初醒,一定會餓,去準備些吃食!”
“屬下遵旨!”
聽聞獨孤蕭逸的吩咐,秋若雨低垂着眼簾,脣角彎彎。
嫉妒嗎?!
不!
她只是羨慕!
能夠讓獨孤蕭逸如此在意的,只有沈凝暄!
這份榮寵,是獨一無二的!
看着獨孤蕭逸離開,沈凝暄脣角的笑,方纔漸漸淡去。
見秋若雨出去準備膳食,她擡頭打發了乳母,這才微側了側臉,看向正一臉笑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獨孤煜身上的獨孤珍兒:“師姐,我身上的毒,聖丹解不了……”
聞言,獨孤珍兒神情一僵!
輕擡眸華,靜靜凝視着沈凝暄,她心下微微苦笑,到底依着獨孤蕭逸的交代,輕聲說道:“沒關係,聖丹不行,還有新越蠱毒!”
“新越蠱毒?”
聽獨孤珍兒提到新越蠱毒,沈凝暄一臉憂色的沉眸問道:“真的可以嗎?”
“你是不相信我這個師姐,還是不相信師傅?”
輕挑着眉梢,目光澄亮的凝視着沈凝暄,獨孤珍兒輕聲說道:“三日後,我和師傅便會聯手用新越蠱毒與你解毒,到時候你便會知道,到底可以還是不可以!”
有獨孤珍兒的這句話,沈凝暄不禁心絃微微鬆動。
想到過不了多久,她身上的毒,便能夠解開,日後她便可以跟獨孤蕭逸和孩子長相廝守,她的心底便忍不住一陣激動。
然,下一刻,她便覺心間劇痛,臉色也跟着變了。
見狀,獨孤珍兒眸色微閃了閃。
“你身上的毒,現在還未解,身子又弱,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眉心緊擰着,扶住沈凝暄的肩膀,獨孤珍兒沉聲吩咐道:“這三日裡,你一定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沉寂許久,她輕輕一嘆道:“師姐,皇上短時間內,只怕不會讓我見他,但是現在,我卻迫不及待,一定要見他一面,與他問個清楚明白!”
聞言,獨孤珍兒眉心一皺!
微滯了片刻,她只得也跟着輕輕一嘆:“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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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瀾宮,是北堂凌初入燕國時,所住的宮殿。
如今,他仍舊住在此處。
如此一住便是整整兩日。
這日,已是沈凝暄臨盆後的第三日。
北堂凌知產婦有避諱,即便心中擔憂她的安危,卻始終不曾去天璽宮叨擾!
是夜,悅瀾宮前廳之中。
北堂凌一襲水藍色錦衣,正坐於前廳之中,眸色微斂着,獨自小酌。
恭身立於他的身後,藍毅睇了眼桌上的更漏,忍不住出聲問道:“王爺,眼下已然時過三更,外面天寒地凍的,你要等的人,只怕今兒也不會來了!”
聞言,北堂凌端着酒盅的手,驀地一緊。
輕輕的,將酒盅在手裡轉了轉,他不動聲色,仰頭將酒盅裡的酒水悉數飲進。
見他如此,藍毅不禁神情微變!
眼看着邊上的宮人又要與他斟酒,他擡臂一擋,對北堂凌輕道:“屬下愚見,如今燕後纔剛剛誕下皇太子,燕皇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王爺還是早些安置吧?”
“本王的直覺告訴本王,他一定會來的!”
淡淡的,看着藍毅,北堂凌俊眉微挑,神情稍顯落寂:“你若不信,咱們來打個賭如何?”
聞言,藍毅不禁心下一窒!
跟他們家王爺打賭,他哪次不是輸的慘不忍睹?!
不過,自北堂凌得知沈凝暄昨日早產,便一直悶悶不樂。
自那日起,每日入夜後,必然坐在前廳裡飲酒,一飲便是兩三個時辰。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這是不放心沈凝暄。
但是,如今三更又要過了。
他要等的人,要來早就該來了……
輕動了動脣,他猶不死心的剛要說些什麼,卻聽一道清越的嗓音自廳外傳來:“攝政王此時不睡,可是在等朕?”
說話間,獨孤蕭逸一襲玄色錦袍,自門外邁步而入,在他的手裡,還提着一壺上好的美酒。
見狀,藍毅眸色一閃,暗道自己幸好有先見之明,沒有跟王爺打賭,他忙恭身行禮:“藍毅參見燕皇!”
“免禮吧!”
淡淡的瞥了眼始終坐在桌前,不曾起身的北堂凌,他不以爲然的低垂了眼瞼,行至桌前落座,動作隨意而瀟灑的將酒壺擱在桌上:“我燕國上好的美酒,攝政王嚐嚐可好?”
“榮幸之至!”
北堂凌邪肆勾脣,徑自將自己手裡的酒盞,擱在了獨孤蕭逸面前。
藍毅見狀,心裡
頭那個汗啊!
“那個……”急忙上前,笑看着獨孤蕭逸,他伸手說道:“藍毅來替燕皇斟酒吧!”
“不必!”
淡淡擡眸,睨了藍毅一眼,獨孤蕭逸動作優雅的提起酒壺,與北堂凌斟滿一盞。
靜靜地,看着他的斟酒的動作。
北堂凌脣角勾起的弧度,微揚了揚,輕笑着取了獨孤蕭逸手裡的酒壺,與他也斟酒一盞,然後將自己面前的酒盞端起,對獨孤蕭逸舉杯:“這杯,本王恭祝燕皇喜獲麟兒!”
“這杯酒,朕當喝!”
淡笑如風,勾脣之間似是淺唱,獨孤蕭逸端起酒盞,與北堂凌手裡的酒盞輕觸,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爽快!”
眼看着他一杯飲盡,復又斟滿一杯,北堂凌讚歎一聲,便也再次將面前的酒盞斟滿,而後又一次碰杯,仰頭飲盡杯中美酒。
獨孤蕭逸輕笑,再次斟酒,兩人如是,周而復始!
藍毅見狀,忍不住輕咂了咂嘴,然後緊緊抿了脣瓣。
天知道!
他勸他家王爺不要喝,那都是提心吊膽的勸!
眼下他家王爺跟獨孤蕭逸喝的不亦樂乎,他倒是想勸,但是卻沒那賊膽兒啊!
“獨孤蕭逸……”
美酒也是會醉的,如此一杯接着一杯,北堂凌的眼底漸有酒意,將自己酒盞裡的酒水再次飲盡,他微仰着頭,低低蔑視着獨孤蕭逸輕道:“在這個世上,本王輸給誰,都不會服氣,但是獨獨服你獨孤蕭逸一人,讓我心服口服!”
獨孤蕭逸不禁清冷一笑。
星眸微醺,他再次端起酒壺,與北堂凌又倒了杯酒,方挑眉問着他:“不到最後關頭,你怎就知道,自己是輸家?”
聞言,北堂凌苦笑着仰頭,再次將杯中之物痛飲。
忍不住打了個酒嗝,他直戳着自己的胸口,深幽聲道:“獨孤蕭逸,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對於本而言,愛而不得,本王心裡到底有多痛!”
見他如此,藍毅心中鈍痛,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燕皇,明明知道,他們家王爺喜歡他的女人,居然還在這裡揣着明白裝糊塗,着實不厚道啊!
“北堂凌……”
重重的,將手中酒杯置於桌上,獨孤蕭逸脣角的冷笑,驚豔絕倫,微微擡眸,看向對面的北堂凌,“你……也許纔會是最後的贏家!現在我求你,帶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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