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
沈凝暄的一句無論如何,使得沈凝雪臉色一陣青白。
再看虞氏,只見她嗔怪的狠剜沈凝雪一眼,隨即便正了臉色,乾笑着面向沈凝暄:“此事你姐姐早已跟母親提及,也已然認錯,呃……暄兒,到底是姐妹親情,就讓你姐姐進宮幫幫你吧!”
語落,虞氏順帶着對沈凝雪使了個眼色。
沈凝雪會意,忙上前一步,在沈凝暄面前福身,一副低姿態:“暄兒,那日都是姐姐不好,姐姐在這裡與你賠罪了!”
微垂眼瞼,凝視着眼前低眉順目的沈凝雪,沈凝暄淡淡問道:“姐姐這罪,賠的可真心?”
“自然是真心!”
眸色微閃,虞氏站起身來,看似上前輕扶沈凝雪的肩頭,暗地裡卻抵了她的小腿,迫她下跪。
雙膝落地,膝蓋處一陣劇痛,卻敵不過沈凝雪心中的痛,緊咬了牙,她牟地擡眸,眸間是一閃而過的狠戾之色!
十分輕易的,便捕捉到沈凝雪眼底的那抹狠戾,沈凝暄眸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虞氏:“母親,知女莫若母,姐姐真心與否,您最清楚,依我看,姐姐入宮一事,還是罷了,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都還是您的女兒,倘若她進了宮,只怕日後,姐妹不再是姐妹,反倒讓您傷心!”
虞氏聞言,臉色一變:“暄兒,你……”
“女兒知道父親和母親關心女兒,不過你們大可放心!”別有深意的一笑,沈凝暄自玉座上悠悠起身:“方纔,您說的很對,這後宮……從來都跟前朝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如今一入宮門,女兒便與相府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女兒知道,女兒的性子軟弱,但女兒再如何軟弱可欺,如今也已是大燕國的皇后,莫說有太后和長公主撐腰無人敢小覷女兒,縱是念在父親在朝中的威望,若有人想動女兒,也要先掂量掂量吧!”
聽到沈凝暄的拒絕之語,沈凝雪絲毫不覺意外。
早在今日來時,她便已然料到會是如此結果,她心中深知,自那日宣戰之後,她若想進宮,沈凝暄一定不會同意,而今,她能靠的,唯有她自己。
倒是虞氏,眸色裡對沈凝暄的呼盡是不贊同,仍舊緊皺着眉頭,想要繼續勸說:“暄兒,你姐姐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你,爲了相府……”
爲了她?爲了相家麼?
若是前世,她一定會傻傻的相信虞氏的說辭。
但是今生,她清楚的知道,沈凝雪誰都不爲,只爲她自己的野心!
爲了她自己,她不惜手足相殘,對她的妹妹痛下殺手!
心口間,有股澀然緩緩流淌,沈凝暄微微轉過身來,微微一嘆,她含笑看着沈凝雪,悠悠然道:“這深宮之中,從來伴君如伴虎,縱有萬世榮華,卻也是最兇險之地,相府嫡女,有我一人在此便可,姐姐既是能夠逃過這座牢籠,便萬萬沒有再讓她進來的道理。”
聞言,沈凝雪皺了下眉,隨即彎脣一笑:“妹妹果真是爲了我!”
定定的,與沈凝雪四目相對,凝着她精緻無暇的面龐,沈凝暄輕勾了紅脣:“我的苦心,萬望姐姐都能明白!”
虞氏見沈凝暄怎麼說都不爲所動,終是不再隱忍,惱羞成怒道:“你這孩子,當真是當了皇后就自恃身份,偏要一意孤行嗎?只有你一人在這宮裡有何用?你的姿色怎可與你姐姐相提並論麼?你以爲就憑你的姿色,皇上會多看你一眼嗎?我看你是纔在這宮裡一日,便忘了自己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