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大殿,莊重威嚴,上方龍椅上坐着的京文帝年紀四十多歲霸氣十足,眉宇間英氣十足,此刻正皺着眉考慮諸葛文玉的話。
“這……恐怕不妥,朕已經答應了雲愛卿,若是再反悔……”
京文帝一臉的爲難,因爲星宿不合的事情退了雲狂歌,爲了安撫雲丞換成了雲沐魚,他這金口玉言要是再反悔,恐怕不太好吧?
“父皇都已經反悔了一次,還怕反悔第二次嗎?”
下方都是被傳召來的皇室成員,大到太子,小到皇室宗親年滿弱冠的世子。
諸葛文玉一番話衆人都沉默的垂下頭。
京文帝那張臉青一陣白一陣,一拍桌子大喝一聲:“放肆——”
這聲爆喝嚇得跪在大殿上的皇親全部跪下,齊刷刷的喊:“(皇上)父皇息怒!”
諸葛文玉不卑不亢的擡起頭,搶先一步回答:“父皇,兒臣是爲了江山社稷着想,太子將來要繼承大統,有了龍騰國相助對西京有益無害啊!”
太子連城暗暗爲諸葛文玉着急,這傢伙今天到底是發什麼瘋了?若是觸怒了父皇可就麻煩了。
“父皇,兒臣——”
“父皇,雲沐魚並非鳳星,對社稷並無影響,雲府如今名聲狼藉,若連累了太子的聲譽未免有些因小失大吧?”
雲沐魚是雲府驕傲的孩子,京文帝從雲貴妃那也有所耳聞,再聽到諸葛文玉這番話難免有所猜想,什麼如今雲府聲名狼藉?雲府又出什麼事情了?
旁邊的小太監眼珠子轉了轉快速跑到京文帝耳旁耳語一番,龍椅上的京文帝臉色變了又變。
太子連城不停給諸葛文玉使眼色,諸葛文玉像是沒看到一樣,目光直視坐在龍椅上的京文帝,像是篤定他的想法會被採納一樣。
“啪——”京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騰地一聲從龍椅上坐起,目光銳利的盯着下方跪的整整齊齊的太子和皇子皇孫。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這時候除了說息怒別無他說。
京文帝甩袖輕哼了一聲,重新坐回龍椅,那張霸氣的臉上暗沉一片,胸口起伏不定,雲丞這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竟然想將一個殘廢嫁給他的兒子!
旁邊的小太監望了望諸葛文玉露出一抹笑,垂下眼睫,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提點了皇上,雲沐魚腿腳不便已經成爲廢人,除此以外還無法再生育,旁的什麼都沒有提。
京文帝攥拳:“好一個雲丞!只會用花言巧語欺騙朕,枉朕信任他——太子,雲沐魚重傷之事你可有耳聞?”
太子連城出列跪下道:“兒臣有所耳聞……”
“既然你有所耳聞爲何答應這門親事?難道堂堂太子竟然這點決斷都沒有?你可知雲沐魚已經瘸了腿,無法生育,你,你娶一個殘廢,皇家的臉面往哪擱?”
堂堂太子竟然娶一個殘廢爲側妃,這事情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京文帝快要被氣死了。
太子連城面色尷尬:“兒臣,兒臣……”
京文帝當初逼着太子連城娶雲狂歌完全是看上了雲狂歌鳳星的命格,因爲關乎國運,這才委屈太子。
沒料到太子竟然越來越軟弱,簡直讓他太失望了!
不等太子給出解釋,京文帝一招手傳來大太監:“擬旨,明日去雲相府傳旨,廢了這門親事!”
京文帝目光銳利,他沒有追究雲
丞欺君之罪完全是念在雲狂歌是鳳星這個情面上,希望他好自爲之,若是再有下次,休怪他翻臉無情!
諸葛文玉看着京文帝眼底的那抹狠意,嘴角上揚,垂首大聲道:“父皇英明!”
衆人隨喝:“皇上英明!”
金光閃閃的寶殿,諸葛文玉卻覺得是朽木死灰,無論在華麗也掩蓋不住裡面的腐朽,什麼君無戲言,全都敵不過權利的誘惑。
諸葛文玉毫無留戀的踏出大殿,擡頭望了望四四方方的天空,小廢物,下面的可要看你的了……
…………
雲府。
夜涼如水,整個府上安靜的出奇,自從雲若雪被人從萬花樓擡回來之後,外面流言蜚語府內更是人心惶惶。
三夫人雖然心中憤恨,倒也安分,每日都守在雲若雪榻前終日以淚洗面,幾日過去,熬得眼睛通紅,憔悴了不少卻也成熟不少。
側夫人今日有裝模作樣的前來‘探望’一番明朝暗諷才離開。
望着牀榻上活死人般的雲沐魚,三夫人已經心如死灰:“如今,我再也沒有資格和側夫人抗衡了。”
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變成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名聲毀了,這輩子都毀了,被老爺嫌棄,被族裡人唾棄,她再無翻身之日了。
兒子被雲狂歌拔了舌頭,女兒卻被雲狂歌害的身敗名裂,她還有什麼指望?將來在雲府恐怕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雲之嘯在旁邊默默地看着,身體緊繃,心中暗暗發誓,他要報仇,找雲沐魚母女報仇,找雲狂歌報仇,就算拼了命也不會罷休!
東苑裡,側夫人也是惴惴不安,以雲狂歌睚眥必報的個性,廢掉了雲若雪只怕只是序曲,接下來會有更加瘋狂的報復,萬一針對她的魚兒,那——
雲沐魚安心待嫁,聽到側夫人的憂慮冷笑:“娘,你安心吧,雲狂歌再怎麼厲害,難道她敢於皇室抗衡?”
過了明日,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側妃,就憑雲狂歌如今一介布衣草民連給她提鞋都不配,想傷害她?那更是癡心妄想!
側夫人聞言才鬆了口氣,望着美貌如花的女兒,心中稍稍有些安慰,她的女兒長大了要嫁人了,她總算要熬出頭了。
涼風習習,夜半私語。
待雲沐魚離開,側夫人才露出疲憊之色,褪去衣衫,熄了燈,早早地睡下。
嫋嫋的青煙在屋子裡瀰漫,等煙霧徹底散開,留着一絲絲縫隙的窗戶被推開,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躍進房間。
雲之嘯扛着昏迷的羅成踏着輕緩的步子,躡手躡腳的來到內室,看着側夫人露在外面的玉臂,皺了皺劍眉,又將肩上的男人卸下來。
羅成臉色緋紅,喘着粗氣,眉頭也緊緊地皺着,像是極力忍住什麼痛苦一般。
雲之嘯將羅成扔上了側夫人的牀,自然而然會替他解了穴道,被蝕骨散折磨的神智全無的羅成迷迷糊糊的貼上一抹柔軟變再難自持。
撕碎身上的衣服,頭暈乎乎的,聞着熟悉的香味,所有的理智全部拋開,像是全無顧忌一般壓了上去。
全憑着男人的本能開始索取,就連中了迷香的側夫人也受不了這樣的熱情開始迎合。
雲之嘯站在內室看着滾成一團的倆人,心中冷笑,正覺得得意卻覺得暗中像是有雙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心中一驚,快速回頭。
身後空蕩蕩的,雲之嘯有暫短的疑惑之後,不作他想,快速躍窗而出。
他的修爲不低,總覺得有什麼
東西鬼鬼祟祟的一路尾隨着他,猛的轉身,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錯覺?
後花園裡繁花簇簇,綠葉蓁蓁,偶爾遇到幾個巡夜的下人,雲之嘯暗暗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晃了晃頭,返回房間。
漆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這是藏匿的最好時機。
雲狂歌在暗中監視了雲之嘯一路,他想做什麼她自然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會順水推舟的幫他幾把,不然就憑他這點匱乏的經驗早就被人給抓住了。
守在東苑外面的丫鬟臉頰緋紅一片,卻偷偷聽着裡面的動靜,絲毫沒有注意到上方還有一個人同樣密切關注這一切。
雲狂歌掃了眼那名起夜的丫鬟,垂眸看着房頂下方那纏綿不休的倆人,嘴角上揚,從指尖彈出一團粉末,屋子倆的人更加激烈。
估計側夫人被折騰一宿第二天會耽誤了女兒出嫁的日子,她倒是要看看,被抓/奸在牀,她會是什麼表情,雲丞的表情也一定會精彩吧?
這一切可跟她沒有干係,這可是他好兒子一手策劃出來的,她頂多目睹一切的無辜旁觀者。
雖說她恨雲府的每一個人,可是相比較自己動手,她更喜歡看着他們自相殘殺,雖說沒有復仇的快/感卻能夠讓他們痛不欲生!
她既然將雲若雪推入了黑暗的深淵,沒道理不拉着雲沐魚墜入地獄,畢竟她們之前可是經常狼狽爲奸的欺凌她。
既然是好姐妹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哪有妹妹吃苦,姐姐享福的道理?
雲若雪被帶入萬花樓在拍賣會上被最低賤的人褻玩,那就讓她的哥哥在雲沐魚大婚前夜送雲沐魚一份大禮吧,但願不會驚到美麗的新娘子。
天色微微泛起魚肚白,雲府開始忙碌起來。
昏睡在門口的丫鬟擡手揉了揉腦袋,這纔想起今日是二小姐嫁入太子府的日子,側夫人可千萬不能遲到!
服侍側夫人洗漱的丫鬟也已經陸續準備,伸手敲了敲緊閉的房門,沒有動靜。
轉頭看着守夜的丫鬟問:“夫人還沒起嗎?”
“沒……沒有……”
猛的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那小丫鬟臉色紅成一片,支支吾吾的回答:“夫人和老爺都沒醒呢……”
她守夜的時候跑去吃酒賭錢,回來的時候聽到那男女喘息的聲音,所以猜測裡面的人肯定是老爺,操勞了一夜這會子恐怕醒不來的。
看着那小丫鬟紅彤彤的臉,那幾個服侍側夫人好多年的大丫鬟自然知道原因,唾棄那小丫鬟沒見過世面,幾個人守在門口等。
等到天色漸漸大亮,依舊沒有動靜。
門外已經有丫鬟和小廝忙碌的身影,東苑這邊還是沒有動靜,服侍的人全部都等在門口,不敢貿然進去。
雲丞昨夜在書房坐了整整一夜,神情蒼老了許多,女兒要嫁人了,但願不要再出什麼事纔好……!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雲丞沒有聽到雲狂歌回來搗亂的消息這才鬆了口氣,換了身衣服,前往東苑打算隨着側夫人一同去正廳接受女兒最後的跪拜。
誰知道等到了東苑卻看到丫鬟全都圍在房門口嘰嘰喳喳,有說有笑,頓時冷下臉:“都在這站着幹什麼?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服侍側夫人起身?”
這聲厲喝嚇得站在門口八卦昨夜事件的丫鬟齊齊打了個激靈,一轉頭就看到雲丞一臉慍怒的站在那,頓時嚇得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老,老爺……您怎麼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