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兒他爹,你倒是醒醒啊!”胡嬸撲倒在自己丈夫的身上,一陣痛哭。
“浩然,你胡叔怎麼樣?”
此時張浩然的母親也來到胡嬸家的院子裡。
“媽,這裡亂,咱們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張浩然雖然知道胡叔是因爲撞鬼才神志不清,可一者不知道胡叔遇到的是什麼鬼,二者因爲這裡距離自家實在是太近了。
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他不敢輕易出手,否則有可能會傷到自己的親人。
拉着母親離開胡嬸家的院子,張浩然聽到有人已經騎着摩托車去縣裡找大夫。
一會幾位親戚也紛紛聚集到張浩然的家中,開始八卦胡叔家裡的事情。
“哎喲,依我看啊,這絕對不是簡單的中暑啊。”其中一位胖大的婦人嘀咕道。
張浩然聽出其話中有話,急忙問道:“胖姑,不是中暑,那是什麼?”
“小孩子家的,瞎問什麼。”張母急忙插嘴,並示意胖姑不要再說下去。
有張母這句話,果然,胖姑不敢說什麼了。
大家坐了一會,聊一些家常,大約半個小時,親戚們告辭離開。
張浩然假意起身相送,暗中卻拉住胖姑,小聲問道:“胖姑,關於胡叔,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別再問了,浩然,你們是學科學的人,不會信這個的。”
張浩然搖搖頭,笑道:“胖姑,信不信在我,您就當給我講個故事還不行嗎?”
胖姑本身就是好聊的人,方纔被張浩然的母親堵住話頭,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此時張浩然上趕着要聽她絮叨,她怎麼可能不樂意。
“浩然,你來,咱們到那邊的大樹底下說話。”
“好。”
張浩然跟着胖姑來到一旁的樹下,兩人撿了幾塊石頭坐定。
“浩然,你胡叔他今兒去的地方啊,不乾淨。”
從胡嬸的口中,張浩然得知胡叔從一早起來就去水庫打漁了,莫非,村裡的水庫不乾淨?
“咱們村兒那水庫啊,裡面有冤魂,這是冤魂報仇呢!”
張浩然眉頭輕皺:“胖姑,那冤魂,是什麼來歷?”
“哎!”胖姑嘆息一聲,喃喃道:“有這段事兒的時候啊,你還沒出生呢,當時村裡剛修水庫,佔了別人家的地,這幾家不願意,就聯合起來搭了幾個草棚子,住在地裡。”
張浩然愕然,想不到幾十年前就有釘子戶的存在了。
“起初縣裡的官兒不搭理那些人,依舊命工人加緊修,修的時候,得把上游衝下來的水堵起來,可是水越堵越高,不是辦法,所以得定期開一個小口子防水,但因爲有那些人住在下游,所以根本就不能放,否則會連人都沖走的。”
隱隱地,張浩然已經能猜到事情的結局。
“說來也巧,有那麼一回,水存的差不多了,又偏生遇到連夜的暴雨,若是不放水,連修好的堤壩都得被沖毀了,於是縣裡的官兒親自到場,安排人把住在下游的村民趕走,不樂意的就被硬生生拖走。”
“十幾個男人都被拽走了,可偏生有那麼一個女娃子,倔強的很,死活不上去,縣裡的官兒看再不開閘就完蛋了,於是下令開閘放水,結果那麼一個好端端的女娃子啊,哎,
造孽啊!”
張浩然雙拳緊握,暗罵一聲畜生。
“後來水庫是修起來了,可村裡的老人都說,夜深人靜的時候,要是離水庫近,總能聽到有女娃子的哭聲呢。”
雖然是大白天,青天白日,可胖姑說到這裡,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此時張浩然已經能夠確定,胡叔遇到的鬼,就是那個屈死的女人。
“浩然,你可別跟你媽說是我告訴你的,要不然……”
“胖姑,你放心吧。”
送走胖姑,張浩然邁步來到胡叔家門口。
院子裡,胡叔還躺在地上,胡嬸也被衆人攙扶着站起來,只是旁邊多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看來是縣醫院的大夫到了。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們當家的,求求你了。”
說着話,胡嬸就要給眼前的白大褂跪下。
衆人急忙將胡嬸扶起來,白大褂卻連讓都不讓,面帶傲色,道:“救人不難,只是這開銷嘛,可是不小。”
“您說,要多少錢,哪怕是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白大褂伸出三根手指,道:“三萬塊!”
一聽這個數字,胡嬸面露吃驚之色。
而圍在院子裡的村民已經小聲嘀咕開。
“怎麼這麼多,老胡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中暑啊,花得了這麼多錢?”
“你們懂什麼!”白大褂環視一週,趾高氣昂道:“中暑要是治療不及時,也是會死人的,而且你們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我這麼晚出診,難道就沒點診金嗎?”
張浩然低頭看看手錶,此時已經六點時分。
醫生出診,尤其是這個下班的時間,拿點錢是應該的,可這個白大褂既然斷定病人得的是中暑,也該明白,張口要三萬塊,實在太過了。
明知如此還獅子大開口,只能說明一點,眼前這個白大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區區一箇中暑居然要三萬塊,真當我們是傻子嗎?”張浩然邁步走進院子,朗聲道。
白大褂還真就是把村民們當傻子來戲耍的,可他實在沒想到,居然出來一個張浩然這般的人物。
“你是誰?”
“鄰居!”
說這話的時候,張浩然緩緩走到胡叔的身邊,蹲下身子在他身上的幾個部位摸了幾下。
在別人看來,他只是在檢查病人的身體,可實際上張浩然是用真元封住了胡叔身上的幾處穴位,防止鬼氣遍佈他的全身。
“你懂個屁!”白大褂氣憤道。
眼看着三萬塊就要到手,卻出來這麼一個小玩意兒擾亂了他的生財之道,他怎麼能不氣憤。
“我不懂屁,但是我懂你,警告你,這人,你治就治,不治趕緊滾蛋,少在這裡裝腔作勢,你這樣沒有醫德的人,我見多了!”
並不是張浩然喜歡以氣勢壓人,而是他必須先將白大褂以及其他的村民支開,才能給胡叔驅鬼。
“你……你說什麼?”白大褂哪裡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山村居然有人敢對自己這麼說話。
“我讓你滾蛋!”
“好,你們就讓他在家裡等死吧!”撂下這句話,白大褂轉身離開。
一衆村民看着張浩然,面面相覷,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胡嬸,我能給叔治病,你們都離開院子,把門關上,不管出什麼聲音,都別開門進來看!”
胡嬸一把抓住張浩然的手,激動道:“浩然,你說的是真話嗎?”
“嬸兒,您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我騙你做什麼?”
“好,嬸兒信你!”
村民們離開胡嬸家的院子,並將院門閉上。
張浩然二話不說,先掏出一張百解靈符貼在胡叔的肚臍位置,護住他的軀體,隨即掏出一張北斗破邪符貼在他的額上。
諸事已畢,張浩然手捏法印,喝道:“孽畜還不現身,等待何時!”
嗖!
一聲怪叫,黑影透體而出。
“小東西,你壞我好事,早晚有你好看。”
說罷,黑影直奔西南而去。
“不好,這孽畜要逃跑。”
張浩然剛有這個想法,黑影已經消失不見,甚至連面貌都沒有看清楚。
“西南正是村裡的水庫所在之地,這女鬼要回大本營,必須爲村子永絕後患,追!”
想到這裡,張浩然一腳踢開院門。
“胡嬸,叔沒事兒了,你們照顧他一下,我有點事兒。”
“浩然……”
一聲呼喊,張浩然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的爹媽也已經在人羣中等着自己。
“爸媽,我一會就回來,你們放心。”
來不及和自己的爹孃細說,張浩然飛奔水庫。
月黑風高,水平如鏡。
站在水庫邊上,張浩然直接掏出一張北斗破邪符丟入水中。
北斗破邪符爆發出一陣璀璨的神光,同時張浩然的天眼也已經打開。
只見水庫中心位置,一個黑影慢慢浮現出來。
黑影周身被一團水汽環繞,並不能看清其中的面容。
“我知道你死的冤,可人鬼殊途,你不該害人性命。”
女鬼厲聲道:“那又是誰害我?”
“哎!”張浩然長嘆一聲:“冤冤相報何時了,好生投胎去吧,否則,我只能讓你魂飛魄散了!”
女鬼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張浩然,飛身而起,尺長的白爪直奔張浩然的胸膛。
叮!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女鬼差異地盯着張浩然,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天一道,張浩然!”
雖然眼前的女鬼是比宋世傑還要厲害的角色,可此時的張浩然,也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張浩然。
有真如護甲護體,張浩然絲毫不懼,幻心符打出,擾亂女鬼的心緒,同時,百解靈符貼在水庫的堤壩上,防止女鬼再次如水。
“來吧!”
“找死!”
女鬼爆喝一聲,再一次欺身上前。
張浩然且戰且退,儘量遠離水庫。
女鬼的利爪落在自己身上,張浩然絲毫不防備,而是看準了機會,將暗藏的另一張北斗破邪符貼在女鬼的腦門位置。
“這是什麼!”
女鬼只覺得渾身鬼氣漸漸消散,最後露出一張絕美而又猙獰的面容,然後化爲點點金光,消散於天地之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