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啓文腦域開發程度之高在這個時代無人能及,在圍棋這種純靠腦力的運動中,自然佔了極大的優勢。所以雖然他能看得出趙嘉燕已經稍佔優勢,但身爲專業四段選手的李武銘對此卻是懵然不知。他只覺得這中國女孩的實力的確不錯,要說僥倖戰勝車在信倒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此時,幾個記者突然從外面涌了進來。他們也不管李武銘那幾個學生的阻攔,有的用照相機對着正在下棋的兩人一陣猛拍,還有兩個記者更是在桌邊架起了攝像機,拍起了比賽的現場錄像。
這些記者之所以來得這麼快,自然全是李武銘的那些學生通知的。這些學生見那中國女孩果然上門找老師挑戰,自然立刻打電話通知各路記者。和他們的老師李武銘一樣,這些學生也認爲趙嘉燕在中國時戰勝了車太信,完全是靠了陰謀詭計而已。現在她主動來找李武銘挑戰,正是重振武銘圍棋社聲威的最好機會。只要戰勝了這個中國女孩,外面流傳的那些李武銘爲了錢財和中國人勾結,而故意讓學生輸給中國對手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事實上剛纔唐啓文也聽到這些學生打電話通知記者,不過他本就是帶着趙嘉燕來踢場子的,自然不怕被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也並沒有阻止。在唐啓文看來,這些記者是最好的見證人,足以證明趙嘉燕的棋藝有多麼驚人。
這些記者雖然略懂圍棋但也都是業餘水準而已,自然看不出來局面上看似佔優的李武銘,其實正在一步步走向潰敗的深淵。相反他們在看到和李武銘對弈的趙嘉燕只是個稚氣未脫女孩子而已,都覺得這場比賽李武銘是贏定了。有幾個記者甚至對李武銘居然會接受對手的挑戰而對他有些鄙視,這明明就是大人在欺負小孩子嘛。
不過隨着棋局的進行,李武銘原來悠然的表情漸漸變了。他畢竟是韓國人中間棋藝最高的一人,也漸漸開始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了。此時李武銘覺得趙嘉燕的棋就象是條暗流洶涌的河流,雖然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但暗地裡卻是殺機四伏,只要自己稍一大意,很有可能會立刻輸得一敗塗地。
想到要在本國媒體和學生們面前輸給一個女孩,李武銘的額頭很快流下了汗水。之前他的兩個學生敗在趙嘉燕的手上,已經成了韓國圍棋界的恥辱。要是李武銘自己都輸給了這個中國女孩,以後韓國圍棋界也就沒有他這一號角色了。
考慮到這一節後李武銘心中更加驚慌,更加急着想要挽回目前的頹勢。然而下圍棋本就要講究心平氣和,就算是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其中一方心中急躁的話也是會必輸無疑。
更別說現在趙嘉燕的實力遠勝於李武銘,他的心緒這麼一亂,自然更快地呈現出敗象。
此時不但李武銘的學生看出情勢危機,就連那些記者也看出原來是竟是趙嘉燕佔了上風。這下子韓國人可傻了眼了,他們本想報道一場韓國棋壇對中國棋壇漂亮的反擊戰,沒曾想發現自己這方好象又要輸了,這讓那些記者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事情可不會因爲韓國人不能接受而發生什麼改變。兩人繼續下了十幾手後。佈局結束地趙嘉燕開始發動總攻。不過一會工夫。李武銘地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最後終於站起身一推棋盤道:“我輸了!”
李武銘這句話一出口。周圍地韓國人立刻炸了鍋。雖然人人都看出他地情況不妙。但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認輸了。本以爲李武銘一定可以爲兩個學生報仇地。沒想到連他自己都輸在趙嘉燕地手下。這個結果實在太驚人了。要說之前在中國國內地比賽中。李武銘因爲貪圖中國人給地好處。讓學生故意輸給對方還勉強說得通地話。那他現在又輸給同一個中國女孩可就很難解釋了。
畢竟對一個職業圍棋手來說。戰績和名聲是和生命同等重要地事情。現在李武銘輸給了一箇中國女孩。那他地職業生涯等於已經提前結束了。這麼大地損失是用再多地錢都換不來地。沒有一個職業棋手會爲了金錢冒這麼大地風險。
而且從李武銘地表情來看。他也絕對不象是在做戲。此刻這個中年男子臉上那悔恨、絕望和驚詫地表情是如此地真實。要是這樣地表情都是李武銘裝出來地話。他也不用再當棋手。而是可以直接去做個演員。並且不出三年就能因爲演技出色而拿到奧斯卡獎了。
此刻李武銘可沒衆人想地那麼多。他掙扎着說出認輸地話後。臉色蒼白地向樓上走去。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留在衆人面前讓他們看笑話了。那些記者雖然個個吃驚不已。但也很快就緩過神來。他們畢竟是專業人士。雖然對唐啓文和趙嘉燕並無好感。但爲了挖到第一手地新聞還是很快圍上來七嘴八舌地開始提問。
“兩位這次韓國之行地目地是什麼?”“接下來兩位還有什麼新地計劃麼?”“兩位這是打算和整個韓國棋壇爲敵嗎?”“在和李先生地對弈中。這位小姐已經拿出全部實力了麼?”一時間許多話筒和錄音機伸到唐啓文和趙嘉燕地面前。那些記者對兩人表示出了極大地興趣。
趙嘉燕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面,所以根本沒有回答這些問題的意思,只是緊緊地依偎在唐啓文身邊一言不發。倒是唐啓文並不在乎這樣的場面,很快對那些記者說道:“我帶學生來韓國就是爲了證明,她有實力拿到上次比賽的冠軍,我們在比賽中沒有任何作弊的行爲。至於是不是和整個韓國棋壇作對,我覺得各位是考慮得太多了,我們只是找人切磋棋藝,哪談得上什麼作對呢?至於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嘛,自然是繼續向韓國圍棋界證明自己的實力。嗯……明天要拜訪的棋手是柳正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