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穎平常也有留意時政新聞,自然也知道趙老爺子和周立仁。
在沒有退下一線崗位之前,趙老爺子乃是共和國唯一一個仍舊擔當要職的開國□□,其地位獨一無二,在軍中的聲望更是無人能比。所以即便在他退出常委會而不再擔當任何公職,他的影響力還是非常的大,碰到了一些緊要的國家大事,軍中那些將領甚至總書記等都會去請教他的意見。
周立仁就更加了不得了,原本聲名不顯的,忽然就脫穎而出,在衆多強力競爭對手之中奪得了總政治部的主任職位,一舉而成爲了共和國裡舉足輕重的國家大員之一。
當時曾穎還聽一些熱衷國內軍事新聞的男生說過,周立仁在出任總政治部主任之前,根本就沒有在公衆面前露過面,甚至沒有出任過哪個大軍區的司令或者政委,就這麼一個毫無“資歷”的人,忽然就出任如此□□的位置,這本身就十分神秘。
後來又有傳聞說周立仁原本是在情報系統工作的,因爲才能出衆,又爲國家作出了重大的貢獻,所以被國家提拔至高位。如此一來,就能解釋周立仁先前的默默無聞了,因爲做情報工作的,越出名就越危險。
而古語有云: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周立仁越是低調,就越是體現了他的厲害。
從那些男生的口中,曾穎知道了總政治部的重要性,軍方系統本來就不同於普通的行政系統,放在地方,即便是政府的一把手,輕易都不敢招惹當地的部隊一把手,可見軍方的獨立性。
何況,總政治部說得上是共和國整個軍方系統的心臟,更掌管着多個情報部門,其一把手的權柄之重可見一斑。
不論是趙老爺子還是周立仁,對曾穎來說都是那種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到的人物。而偏偏就是這種國家級的領導人,竟然都是周浩的家人。
不論是哪個國家,情報部門的權力都是非常大的,他們的行政級別或許不高,但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省部級官員,他們都有調查權。就如同古時候的錦衣衛這些組織,全國的官員無不忌憚。
面對這樣的組織,曾穎根本就沒有反抗能力,說白了,人家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將她捏死,而且還沒人敢說什麼。
把曾穎的面部表情全部看在眼裡,周浩就笑道:“怎麼樣?想明白了麼?你的一舉一動,我隨時都能掌握起來。就算是黃萬科那兩父子,只要我說一聲,國安局就能以危害國家安全的罪名將他們抓起來,縱然沒有任何證據,都可以把他們無限期的監禁起來。”
實際上,周浩還真的可以這樣做,只不過要頂住來自董家的壓力。而且,周浩還是第一次像那些“權二代”一樣,如此直白的用自己的權勢去欺壓別人。
聽着周浩所說的話,曾穎就狠狠打了個冷戰,因爲周浩既然能夠把身家數百億的黃萬科父子都抓起來,自然也能這樣對付她。
想起電影電視劇裡描繪的情報部門裡那些暗無天日的小黑屋,曾穎就覺得毛骨悚然。
“所以,你就別再妄想通過黃萬科來對付我了。”周浩冷笑道:“你乖乖的聽我指示,那就算你被拆穿了,我也能保證你的安全,可要是你有一點點背叛我的跡象,那你最好就有逃脫國安局追捕的把握。”
他盯着曾穎,緩緩說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是安安穩穩的賺我這十億呢,還是冒險去勾結黃萬科?”
“那,假如我聽你的指示去做了,可最終還是不能讓黃萬科父子上當,那,那你還會給我錢麼?”曾穎問道。
周浩便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至少,我給你的兩億定金是不會要回來的。”
曾穎聞言便鬆了口氣,至少能夠擁有兩億,這也是一筆很大的錢了。
周浩攪了攪杯中的咖啡,淡淡說道:“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吧,這幾天我會讓人把黃萬科和黃石夫父子以及黃石集團的資料交給你的,你好好熟悉一下他們。對了,你就住在復旦大學的宿舍裡對吧,到時候我的人會去找你的了。”
“那,你那兩億,什麼時候給我?”曾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
周浩哂然一笑:“把你的賬戶號碼留下吧,就在這幾天,我會讓人轉賬過去的了。”
曾穎連忙把自己的賬號告訴了周浩,卻見周浩沒有那東西記起來,就不由自主的道:“你怎麼不記下來啊?”
“已經記在這裡了。”周浩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道:“你用不着擔心,我既然答應過你,就不會坑你的,到時候如果你發現這錢沒有到賬,大可以不執行我的計劃啊。”
既然周浩都這麼說了,曾穎也只好先相信他了。而後,她就向周浩提出了告辭,周浩也沒什麼話要對她說了,晃了晃手示意她離開。
曾穎連忙站起來就走出了這咖啡廳,很有些狼狽而逃的味道,因爲她覺得此時的周浩非常可怕,彷彿一頭惡魔,要將她推進那充滿了熊熊烈火的地獄。
而當曾穎走出這咖啡廳時,就恰好看到剛纔替自己出頭想要教訓周浩的那個年輕男子,被兩個大漢從咖啡廳旁邊的小巷裡扔了出來,那臉上已是滿布淤痕面目全非了,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那兩個大漢則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哼哼冷笑兩聲才揚長而去,周圍看到這情景的行人也不敢說什麼。
曾穎看着那倒地不起,分明已經暈過去的傢伙,又往咖啡廳那邊望了一眼,身上就又打了個冷戰,然後她就匆匆離開了。
咖啡廳裡,透過落地窗看到曾穎匆匆離去的周浩面無表情。那個什麼高應龍的兒子,原本就是爲了曾穎纔來招惹周浩的,也才導致瞭如今這番下場,而曾穎卻連幫忙打電話叫救護車都沒有,就這麼拋下他離開了,就跟扔了一件垃圾似的,毫無憐惜之心。
“這纔是她的真面目啊,貪慕虛榮、無情無義、自私自利,哼哼哼哼”周浩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
看着外面那個被人打暈在地上的高應龍的兒子,周浩忽然覺得這人跟自己很像,同樣是被曾穎給狠狠拋棄了。不過他終究要比自己幸運,畢竟,他至少還保住了一命,不像自己這樣,直接被曾穎和黃萬科給害死。
想到曾穎剛纔爲了錢財而答應自己去勾引黃萬科父子,周浩就感到了一種悲哀,自己上輩子竟然會爲了這樣的女人而付出感情,簡直就是愚蠢之極。
想到曾穎,周浩就想到了自己這輩子遇到的紅顏知己,相比之下,自己身邊的每一個女子都要比曾穎好上千倍萬倍。
看了看錶,王惜君跟司徒劍英差不多下課了,周浩便起身離開了這咖啡廳,驅車前往復旦大學去接王惜君與司徒劍英。
這次周浩是自己駕車過來,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帕薩特”,不算太張揚,復旦大學的一些講師或者教職員都有開這種車,所以進入了復旦大學的校園裡也不怎麼顯眼。
來到校園的時候,周浩就看到一個個學生正從周圍的教學樓裡走出來,顯然是已經放學了,而這時候,周浩又接到了司徒劍英的電話,說她跟王惜君兩人在圖書館的正門等他。於是周浩就驅車來到了圖書館這邊,果然見到兩個風姿綽約的身影俏立在圖書館的門口,赫然就是王惜君跟司徒劍英了。
只是她們兩個的身邊還有一個戴着眼鏡,腋下夾着書籍的男人,正跟兩女說着話。看那男人三十歲開外的年紀以及與一般學生截然不同的神態舉止,周浩就猜到他應該是復旦大學裡的老實。
下了車,周浩徑直走向王惜君她們,同時看到那些從圖書館裡出來的學生都跟王惜君兩女身邊那個男人打招呼,便更加肯定這是個老師了。
此時王惜君和司徒劍英也看到周浩了,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對周浩招了招手。
而那個男老師也因爲兩女的反應看向了周浩,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是一斂,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惜君、劍英,這位老師是”周浩來到他們跟前,也在打量着這男人。
王惜君就道:“周浩,這位是我們年級的文學史老師,姓江。”
“江老師你好。”周浩立即就對這位江老師露出了微笑,顯得很是和善。
原來是文學史的老師。周浩心裡恍然,難怪這男人身上有股文學青年的味道。
不過,周浩察覺的這種文學青年的味道,並不是那種文采風流學富五車,而是他看人時的目光,帶着文學青年通常都具備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