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你能有這樣的眼光,我很欣慰,你能有如今的成就,真不是僥倖,年輕人的銳氣比我們這些老人家要強得多,但是往往沒有老人家深思熟慮,對待事情的看法過於表面,你能看得這麼深遠,真是難得。”邵逸夫不吝讚美之詞。
作爲一個老牌的電影人,怎麼能看不出目前的形勢,只不過周浩能看得出來,確實不簡單,年輕人往往會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亞洲電視臺形勢一片大好,即使是無線想要壓過他們一頭,都不得不出下策,與中央電視臺合作。
在如此成績面前,周浩依然能保持頭腦清醒,就算是自己在年輕時候也沒有這麼強,如果沒有周浩出現,有人告訴自己,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能做到這點,肯定不會相信,不過面前的周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六叔真是太誇獎了,其實作爲一個電視人,對於目前形勢的瞭解,是必修課,如果這點都做不到,怎麼能給觀衆帶來更多的好節目,讓他們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們,越走越窄,不是說絕對無路可走。”周浩笑着對邵逸夫道。
他還沒說網絡對電視的影響呢,現在還不到二十一世紀,網絡還沒有普遍到家庭,等到二十一世紀網絡飛速發展的時候,網絡電視家家戶戶都有,那時候電視臺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儘管大家還是看電視節目,但是都通過網絡看了,收視率勢必受到很大沖擊,這纔是電視臺即將面臨的最大考驗。
同樣道理在電影方面也適用,當一部電影公映不到兩天時間,幾乎免費的電影全世界飛了,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再怎麼厲害的電影公司,也只能默默無語問蒼天了,不過今天說這些還不太合適,他就不打算再這裡說了。
“我們現在不說這些,說點實際的吧,今天我找你來,自然不會是爲了公事,不過我們身爲同行,說一些電視方面的話題,應該不介意吧。”通過簡單的‘交’談,邵逸夫對周浩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變化。
之間就算周浩是亞視的老闆,已經打敗自己的無線,邵逸夫還是有些覺得他過於年輕,不過現在已經把他當成同等實力地位的電視人來看了,畢竟電視臺的成就不能完全代表這個人的品行和頭腦,幫他工作的人厲害也能有不錯的成績,不過現在看周浩自己也是有真材實料,不只是會用人而已。
“當然不介意,我們大家都是做電視的,如果不談,實在是有點太假了,我也是個直‘性’子的人,六叔你也不用拐彎抹角了。”周浩心道正題來了,立即洗耳恭聽。
“好,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了,我們無線最近相應中央的號召,已經與中央電視臺合作了,他們算是我們的一部分股東,儘管他們管事不多,無線目前也算是合資了。”說到合資,邵逸夫的臉上多少帶了點自嘲。
周浩能明白他的心情,自己一手創辦的電視臺,不管因爲什麼,讓別人‘插’手進來,都不會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更何況邵氏自從停辦了電影,邵逸夫所有‘精’力都用在無線方面,現在這種心態周浩非常理解。
“或許外界傳聞,我們是因爲要對付亞洲電視臺,大概你們亞視的人也這麼想,無線撐不住了,要與央視聯手來對付亞視。”邵逸夫看了看周浩,沒發現他對自己之前的話有什麼,又繼續道。
周浩沉默,他來這裡的主要原因,就是無線和央視聯手,如果不是無線的反攻,自己怎麼能放下家裡那邊,跑到這邊了,不過現在聽邵逸夫的話,好像其中還有隱情,自己這邊有什麼不知道的。
“周浩,作爲無線的掌舵人,我們致力於這家電視臺幾十年,對無線電視臺裡的每個員工,每一個觀衆都很有感情,我們就算是想和亞洲電視臺打擂臺,也不想靠外力,有了外力就算是贏了,我們也不光彩。”邵逸夫的臉上有着大佬的驕傲,他叱吒影視界這麼多年,自然有着他的驕傲。
“那六叔你的意思是?”周浩心中有所悟,但是不敢確定。
“你還沒明白嗎,這次我們與央視合作,目的實際上沒有偏差,就是爲了對付你,不過這目的與我們無線不太一樣,我們只是想通過良‘性’競爭,與亞視一爭長短,但是有人卻不這麼想,他們想把亞視打壓到底。”邵逸夫冷笑一聲,不屑的道。
儘管已經猜到一些,周浩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聯想到當初周立仁的話,無線之所以能和中央合作,從根本上來說,是中央推動的,制衡是永恆的話題,電視臺不能讓亞洲電視臺一家在香港獨大,看來這裡面是中央在推‘波’助瀾。
不過就算是中央的意思,也不至於想把亞視打擊到底吧,這就不是制衡,而是想把亞視幹掉,扶植無線了,亞洲電視臺不能一家獨大,無線就可以嗎?
“你想想其中的關節,中央總會有些人不願意看你成長壯大吧,他們不能直接對你動手,只要藉手無線了。”邵逸夫見周浩陷入沉思,提醒了他一句。
周浩本就是聰明人,不是他想不到這點,只是他不太願意相信,看來想對付自己的人,已經忍不住張開了獠牙,無所不用其極,居然把主意都打到無線的身上,而邵逸夫今天之所以來告訴自己這些,顯然也是有目的的。
“六叔,你的意思我已經有點明白了,看來這次事情比我想象要複雜的多,只不過就算是中央那邊的人要對付我,六叔是無線的掌舵人,今天怎麼能來告訴我這些,這可是對你們的合作伙伴不利啊!”周浩想通了,笑了笑對邵逸夫道。
“我既然告訴你這些,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目的,只不過絕對不會對你們亞視有什麼不好。”邵逸夫同樣笑着對周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