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阿梅的少婦對張虎道:“虎哥,你不是說有樑公子在,整個江蘇都沒人敢惹你的嗎?”
張虎嘆了口氣道:“在江蘇這一畝三分地上,樑公子的話的確好使,但那人,我看他不像是我們江蘇本地人。而且,我就怕他連樑公子都不怕,那樣就棘手了。尤其樑公子如今還在省城那邊,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只能由我來擔着了。”他摸了摸那小男孩的額頭,“現在別管這麼多了,以防萬一,你帶着小虎到鄉下去住一段時間,等這事情一了,我就把你們接回來。”
阿梅點了點頭,“嗯,虎哥,你自己小心點,我跟小虎都不能沒了你的。”
“我會的了。”張虎說着就對病房裡的兩個手下道:“你們把太太和少爺送去鎮江的鄉下,記得多派些人,太太和少爺少了根頭髮我就找你們算賬!”
“知道了,老大!”那兩個手下連忙應道。
於是,阿梅就帶着那小男孩,在張虎手下的保護下離開了第一人民醫院。張虎確實很緊張他的女人和兒子,足足拍了二十個人保護阿梅和那小男孩。阿梅母子坐在一輛奔馳轎車裡,而其餘的人則在三輛商務車上,三輛商務車一前兩後的把那奔馳轎車保護在中央,往揚州市外奔馳而去。
而就在車隊來到揚州市郊的公路上時,一輛豐田車卻快速的跟了上來。
“咦?那不是阿蟲的車嗎?他怎麼也來了?”商務車上其中一個人喊道,其他人紛紛往窗外看去,都見到了外面那輛跟商務車平頭而行的豐田車。而那個“阿蟲”,想來就是先前被周浩打昏過去的人了。
由於那輛豐田車窗戶緊閉,而且天色又黑,所以他們都看不清車裡的人。而就在他們疑惑之際,就見到那輛豐田車忽然猛地加速趕上了前面阿梅母子所在的那輛“奔馳”,然後就毫無前兆的斜切而入橫在“奔馳”前面,生生把“奔馳”給攔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後面那兩輛商務車也不得不緊急轉彎和剎車,以避免撞上那輛“奔馳”導致阿梅母子受傷。不過這樣一來,兩輛商務車上就一輛撞在了路邊的水泥護欄上,一輛直接側翻在路上,裡面的人都被弄得東歪西倒的。
把奔馳轎車攔下之後,豐田車上就立即走出了一個身影,赫然就是周浩。
他饒過豐田車來到奔馳轎車旁邊,一拳就把駕駛座的窗口打碎,那司機正要掏槍,卻被周浩一拳過去,立刻就昏倒了。周浩敏捷的奪過那司機手上的槍,毫不猶豫就開槍射擊副駕駛座上的另一個男人,當場就將其擊斃。
而後座上的阿梅,早就被這一系列的辯護嚇呆了,只懂得下意識的把兒子護在懷裡。
這時,本來走在“奔馳”前面的那輛商務車也發現了情況,連忙倒退過來。只見周浩擡起手槍就把那輛商務車的兩個後輪打爆,然後又把“奔馳”駕駛座上已經昏過去的司機拉了下來,並把副駕駛座上那個男人的屍體踹下車去,關上車門就駕着這輛“奔馳”揚長而去了。
幾個人從那輛爆了胎的商務車上跳了下來,還想去追“奔馳”,卻哪裡能追得上。
奔馳轎車很快就走遠了,在車裡,阿梅摟着自己的兒子坐在後座,既忐忑又緊張的看着坐在駕駛座上一臉冷峻的周浩。想起周浩剛纔的手段極其狠辣,而且非常的乾淨利落,阿梅就不禁一陣恐懼,生怕他會傷害自己母子。
看到這對蜷縮在後面的母子,周浩緩緩說道:“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阿梅怯怯的看了周浩一眼,鼓起勇氣問道:“你……你就是傷了虎哥那人?”
周浩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問道:“你先告訴我,那個樑公子是什麼人。”
通過阿梅的解釋,周浩總算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這樑公子名叫樑鳳山,是江蘇省省長樑勳棠的兒子。想要開發李若嵐一家所住的那個街區的開發商叫鳳鳴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國內有規定,官員的親屬不能在其任職的地方經商,而雖然這家鳳鳴開發公司不在樑鳳山名下,但其老闆也不過是樑鳳山的傀儡。
既然樑鳳山這正宗衙內想開發那老街區,市政府自然是多加配合了。而張虎這在揚州稱霸一方的黑道頭子,其實也不過是樑鳳山手下的鷹犬,樑鳳山指到哪他就打到哪。
由於不同意搬遷,李若嵐先是到揚州市政府投訴,但政府裡的人都知道這事情裡面牽扯到樑鳳山,又哪裡敢接受。而後,李若嵐又要去省政府告狀,這一來就驚動了樑鳳山本人。原本他想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識擡舉,還要好好對付她。
但當樑鳳山見到李若嵐之後就立即驚爲天人,不僅不“追究”李若嵐了,還向她允諾,只要李若嵐肯做他的女人,他就會給李若嵐父母一棟別墅,李若嵐要錢他就給錢,要車他就給車。
而李若嵐雖然家境普通,但以她的個性又怎會喜歡樑鳳山這樣的紈絝子弟,何況她心裡早就被周浩給填滿了,所以一點機會都不給樑鳳山。樑鳳山惱羞成怒之下,就指使張虎讓人把她給擄了。
聽完事情的始末,周浩恨得咬牙切齒的,就連車子的方向盤都被他捏得凹陷不已,看得後面的阿梅一陣心驚膽跳,心想要是周浩捏在人身上那還得了?由此她也終於明白張虎那麻花似的右手是怎麼弄的了。
之後,周浩又從阿梅的口中瞭解到,其實她並不是張虎的合法妻子,而是張虎的其中一個情人。不過,張虎的老婆以及其他情人都沒能給他生下一男半女。而阿梅前幾年從農村到揚州打工,正好到了張虎旗下的一家飯店做服務員。張虎見阿梅年輕貌美,就找了個晚上下藥把阿梅給**了。
阿梅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格,而且張虎有錢有勢,對自己的女人也十分的大方,給他做情人也總比當個服務員好多了。在做了張虎不到一年的情人,阿梅就懷了張虎的孩子,這就讓張虎欣喜若狂了,再加上阿梅那柔弱的性格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所以在阿梅順利爲張虎誕下一個兒子之後,她在張虎心裡的地位就比家裡那老婆還高了。
看着阿梅懷裡那個天真的小男孩,周浩心裡冷笑,有了這對母子,就不怕張虎不就範了。
再說身處第一人民醫院的張虎,他剛想給樑鳳山打電話告訴他有關周浩的事情,就忽然接到了手下打來的電話。
“什麼!?太太和少爺都被人抓走了!”張虎整個人從牀上跳了下來,神情激動的揮動還打着石膏的右手,就感到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咬牙忍着疼痛,對電話裡吼道:“你們他媽是怎麼幹活的!這麼多人都能讓太太少爺被人抓走?”
其實他知道抓走阿梅母子的人肯定就是周浩了,而如果是周浩的話,就算再多的人也攔不住的。不過阿梅母子可是他的命根,所以明知道這不能全怪自己的手下,他還是難以抑制自己的怒火。
“都給我去找!一定要把他們找到!聽到沒有,一定要把他們找到!要是太太和少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把你們一個個埋到水泥磚裡!”張虎對着電話怒吼着。
放下電話之後,他就軟軟的跌坐在牀上。就算是面對死亡,他也沒有這樣軟弱不安,但自己的女人和兒子被抓走了,這就揪住了他心底最軟的那塊。他先前之所以不肯向周浩說出李若嵐在哪裡,就是害怕樑鳳山知道後會對自己的家人不利。
不久之後,他的電話就又響起來了。
張虎心中一跳,看着手裡的電話,上面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幾乎能肯定,這絕對是周浩打來的。顫着手,他按下了接通鍵,把電話貼在耳邊,“喂……”
“張老哥,手上的傷好多了吧。”電話裡果然傳來了周浩的聲音。
“阿梅母子……她們……她們是不是在你手上?”張虎直覺自己喉嚨發澀。
電話那邊,周浩笑呵呵的道:“哦,你是說嫂子她們啊,沒錯,是我把嫂子她們請回來作客了,沒先給張老哥你打聲招呼,是我唐突了。”
“我能聽聽她們的聲音嗎?”張虎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不久,電話裡就傳來了阿梅的聲音,“虎哥,我是阿梅,我跟小虎都很安全。”
“阿梅你……”張虎還想跟阿梅說幾句話,電話那邊就已經換回周浩了。
周浩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客氣,而是冷冰冰的,“張虎,現在我們的處境總算是有些相似了,我的女人在你們手上,而你的女人和兒子就在我手上,該怎麼取捨,你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