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星?”周浩雙眉一挑,本來就認爲這傢什麼“東輝”經紀公司既然接拍三級片,就肯定跟黑道有關,沒想到他們背後就是自己的老對頭“東星”,也就是聯英社。他壓抑着自己的怒氣對這幾個男人道:“你們先等一等,我打個電話。”
然後,周浩就直接撥通了方炳潤的電話,“方炳潤,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周浩?喂喂,你說什麼啊,什麼耍‘花’樣啊。”方炳潤問道。
周浩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壓住心中的憤怒,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平靜下來,“你手下是不是有家叫‘東輝’的經紀公司?”
方炳潤說道:“東輝?哦,是啊沒錯,我們社團裡面確實有這麼一家公司。”
“你們那家‘東輝’,現在僞造合同強迫曉冰進入他們公司,他們的人還找到電視城這裡了。”周浩冷然說道:“方炳潤,我就知道你沒有對曉冰死心,哼!既然你這麼做的話,那就別怪我了!”
“喂喂,有事好說啊周浩。”方炳潤連忙說道:“我確實是不知道這件事嘛,我答應你,我現在就去問問他們,如果真的是下面那些人在胡搞的話,我一定給你認錯,這總行了吧。”
周浩明顯就察覺到方炳潤是在敷衍自己,不過,如果他真的把這件事鬧上法庭的話,那無論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對樑曉冰都是極其不利的,就如那男人剛纔所說,今年香港娛樂圈的年度風雲人物,就真的非樑曉冰莫屬了。所以爲今之計,就只有先拖着,等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再採取措施。
而後,周浩就把手提電話‘交’給那幾個“東輝”的人,那幾個男人剛纔聽到周浩對自己社團的龍頭直呼其名就已經嚇呆了,現在見周浩把電話遞過來,還不敢去接。還是周浩直接把電話扣在剛纔那男人的耳邊,他才硬着頭皮接方炳潤的電話。
“是的,是的老大,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做了。”那男人點頭哈腰的對電話道。
然後,他就把電話雙手‘交’回給周浩,態度也和善了許多,“周先生,老大讓我們先回去,等‘弄’清楚這件事再說,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說着就要離開。
“等等。”周浩攔住了他們,“這份合同是怎麼回事,你們先告訴我,曉冰怎麼會跟你籤這份合同的?還是說這份合同根本就是你們僞造的?”
那男人說道:“周先生,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合同是真的,其法律效力也是有的,至於樑曉冰爲什麼要籤這份合同,我們也不知道。”
周浩皺起了眉頭,樑曉冰絕沒有騙自己的可能,她說沒有簽過這合同就沒有簽過。其中的蹊蹺,周浩也想不清楚。而在那些男人離開之後,王偉文就抹乾臉上的淚水對周浩說道:“周浩,我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曉冰之前明明說她已經跟公司續約了,但公司這邊又沒有把曉冰的續約合同備份到我手上,現在這‘東輝’的人又拿着曉冰跟他們籤的合同,這其中很不妥啊。”
“我也覺得很奇怪,曉冰絕不會騙我們。而且你現在又找不到曾勵珍,還有,陳佳徽那傢伙也說是無線電視讓他毀謗曉冰的,所以我很懷疑,這事情的關鍵,就出在無線電視身上!”周浩撫着下巴說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珍姐,我就不信她真的出差了。”王偉文拉着周浩往外面走。
可是,兩人走遍了整個電視城,也沒有找到曾勵珍,電視城裡的人都說她出差了。
就在周浩和王偉文準備離開電視城,要找項華強幫忙把曾勵珍“刮”出來時,一箇中年男人卻在停車場裡出現並攔住了兩人。
“樑先生?”王偉文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中年男人,卻是無線電視裡地位跟曾勵珍相若,同樣身爲無線高層的樑家樹。
“你就是周浩周先生了吧。”樑家樹對周浩道。
“沒錯,我就是。”周浩打量着樑家樹,只見這男人貌不驚人,就跟所有的中年男人一樣,臉上還掛着一片和善的笑容。而周浩也知道,樑家樹和曾勵珍是死敵,兩人相鬥多年,樑家樹在無線的勢力日後也會在這些明爭暗鬥裡漸漸式微。
只聽樑家樹說道:“你們是要去找曾勵珍嗎?我看不必了,雖然她不是真的出差,但她卻真的離開香港了,去了日本那邊聯繫業務,相信一個星期之內都不會回來的。”
周浩明白樑家樹突然來找自己,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他就索‘性’開‘門’見山,“曉冰的事你也知道了?”
樑家樹點點頭,“沒錯,我知道這件事。”他對周浩和王偉文道:“樑曉冰是屬於曾勵珍那一派的人,而之前她也在曾勵珍的勸說下答應了跟公司續約。可是合約她是簽了,但不是跟我們無線續約,而是籤給了‘東輝’經紀公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浩冷哼了一聲,“難道是曾勵珍騙了曉冰?”
“沒錯,的確是這樣。”樑家樹說道:“雖然我當時不在場,但我想曾勵珍應該是騙樑曉冰續約無線,卻暗中換掉了合同,把樑曉冰籤給了‘東輝’經紀公司。”
周浩問道:“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樑家樹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之前陳佳徽毀謗樑曉冰那件事,其實也是曾勵珍做的,其中的目的,應該就是讓公衆認爲樑曉冰是貪慕虛榮見異思遷的‘女’人,把她的名聲‘弄’臭。這樣的話,樑曉冰籤給‘東輝’這件事,所有人都會以爲是樑曉冰自己決定的事,而跟無線無關,也撇清了曾勵珍的關係。否則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即使是曾勵珍那派的藝人,恐怕也會紛紛脫離於她。”
聽了樑家樹的話,周浩才總算明白過來了,同時暗歎無線電視的下作,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把樑曉冰籤給東輝經紀公司,但爲了撇清自己的責任就挑起這一系列的風‘波’,甚至不惜讓樑曉冰名聲掃地,實在是太惡毒了。
又聽樑家樹道:“我看這次的事是曾勵珍決定的可能很小,因爲她自己都很看好樑曉冰。所以我想,這次的事應該是上面的人決定的。”
上面的人,那就應該是邵逸夫和方逸華了。
周浩沉下了臉,“看來我要找他們問一問了,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看向樑家樹,“還有,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只見樑家樹臉上‘露’出了一種落寞的神‘色’,“在這裡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看透了。就算是對我們這些老臣子,公司也是說解僱就解僱,一點人情都不講。雖然現在我在公司裡還有些地位,手下也有不少好的藝人,但我一旦失勢的話,公司絕對是不會講任何人情的。”
周浩卻有些驚訝,因爲如今無線的幾個小生‘花’旦都是樑家樹一派的人,樑家樹在無線的影響還處於巔峰狀態,卻沒想到他現在就已經想到了日後的結局。
“樑曉冰雖然是曾勵珍那邊的人,但其實我也蠻看好她的,我不想她就這麼毀了。”梁家輝對周浩說道:“我知道你在黑道上應該有些能量,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幫幫她吧。”
然後,樑家樹就轉過身離開了,那背影很有些落寞。
王偉文看向周浩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如果這次的事是六叔六嬸決定的話,那就算我們擺平了,曉冰也沒有可能再回無線了。”
“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周浩說道。
被港人尊稱爲“六叔”的邵逸夫一直都住在香港的井欄樹清水灣大廈內,周浩駕着車徑直來到這裡,而剛剛來到‘門’口,周浩兩人就見到一箇中年‘女’人也從一輛轎車上下來。
“周浩,那個就是六嬸了。”王偉文說道。
那個中年‘女’人就是剛剛在拉斯維加斯和邵逸夫註冊完婚的方逸華,看到周浩和王偉文,方逸華就皺眉道:“偉文,你怎麼來這裡了?還有這位是……”
“我叫周浩。”周浩對這個一身貴氣,眉目中透着那種狐狸式的‘精’明的‘女’人沒有任何好感。
“哦,原來你就是周浩,我之前聽勵珍說過了。”方逸華笑着道:“你是想來看看六叔嗎?”
周浩點頭,“是的,有些事想找邵先生確認一下。”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稱邵逸夫做“六叔”。
“那就請上來吧。”方逸華笑容依舊,把周浩和王偉文請進屋裡。
這家房子風格簡樸,人也不多,除了邵逸夫之外就只有三個傭人和一個司機。至於方逸華,其實她一直都沒有跟邵逸夫同住,自己一個人住在邵氏片場附近的阿公灣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