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回到一天之前,在香港油麻地一家名爲“銀公主”的夜總會,檔次還算不錯,小姐的質素也十分好,所以這裡是黑道中人很喜歡光顧的娛樂場所。
其中一個包廂裡,十多個男人在盡狂歡,只見這些男人裡很多都把頭染得五顏六色,耳朵、鼻子以及嘴巴上都想着鐵環,身上也有不少紋身,一看就知道這些男人不是正經人家。此時,他們每個人的懷裡都有一個濃妝豔抹的陪酒小姐,手上不是拿着酒瓶就是拿着骰盅,那橫七豎八放着許多酒瓶的茶几上甚至還殘留着幾顆搖頭丸。
有個留着一頭黃色長,下脣中間打着環的男人站起身來向衆人高舉酒瓶:“兄弟們,今天晚上我們就怎麼高興怎麼玩吧,所有花銷都由我來結賬!兄弟們,我告訴你們,早晚有一天,這整個油尖旺都會成爲我們的天下,所有的規則都有我們來定!來,爲了我們即將揚名立萬,乾杯!”
“乾杯!”其他男人紛紛高舉手中的酒瓶,臉上的神色非常興奮。
旁邊一個矮矮瘦瘦儼然瘦猴子般的男人說道:“全靠喪狗哥你搭上了劉公子這種有財有勢的大碼頭,兄弟們纔有今天的風光啊。來,兄弟們,我們爲喪狗哥的英明乾杯!”
那個被叫做“喪狗”的男人把酒一口喝乾,纔對其他人說道:“我告訴你們啊,在外面可別說我們在替劉公子做事。劉公子可是上流社會的人,不想別人知道他跟我們這些流氓有瓜葛的。要是想平平安安財的話,你們在外面就別亂說話,否則出了事,到時候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喪狗口中的“劉公子”,其實就是劉鳴緯。
而喪狗說到上流社會的時候,喪狗眼裡飄過一種興奮和期待,卻很快就平復下來,。
那些混混流氓都是知道喪狗的兇狠的,見他臉上的神色有些猙獰,便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至於同樣在場的那些陪酒小姐也當自己什麼都聽不到,在風月場所打滾多時,她們自然知道哪些話該記住,哪些話該聽了就算,不能記在腦子裡。
喪狗旁邊那個瘦猴又諂媚的笑道:“劉公子能找到喪狗哥你幫他辦事,纔是他的幸運呢。劉公子每次交代下來的事,有哪次喪狗哥你不是辦得漂漂亮亮的,按我說啊,應該是劉公子離不開喪狗哥你纔對。
來,兄弟們,能跟着喪狗哥闖江湖可是我們一生最值得驕傲的選擇,喪狗哥將來也肯定會成爲我們香港道上的龍頭老大的,大家爲了喪狗哥乾一杯!”
“乾杯!”
喪狗被瘦猴的話捧得十分舒服,他知道瘦猴這人是個馬屁精,但瘦猴拍起馬屁來確實能讓人聽着舒服,有這麼一個手下,也挺能讓人享受的。
而後,這十多人又把各自找的小姐帶了出去,在附近一家時鐘酒店裡開房“辦事”。喪狗作爲這些人的頭頭,瘦猴特意找了兩個姿色不錯的小姐來陪他雙飛,喪狗在道上混久了,自然喜歡這個東東。
就在喪狗跟那兩個妓女在房間裡大打肉搏戰時,房門卻被人敲響了。
“他媽的什麼事!”喪狗正在衝刺階段,這時候被騷擾,哪個男人都不會有好脾氣的。
“喪狗,我是劉公子派來的,有事找你。”外面那個男人的聲音很低沉。
聽到是劉鳴緯派來的,喪狗就在那妓女的身上打了個顫,匆匆結束了這場戰鬥,並趕忙找衣服穿上,這纔打開了房門。
只見門口站着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都給人非常冷峻的感覺,讓喪狗一看就知道這幾個人跟自己這些在道上混的流氓不一樣。而且,這三個人身上散出來的冷冽氣息也讓從腥風血雨中一路闖來的喪狗感覺到了危險。
他皺了皺眉,馬上警惕了起來:“你們是劉公子派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姜經理呢?”他所說的“姜經理”正是劉鳴緯的助手,一般都是姜經理代表劉鳴緯來跟喪狗聯繫的。
“姜經理臨時有事不能來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的話,大可以打電話給我們少爺。”爲那人面無表的道。
一般的況下,喪狗是不敢打擾劉鳴緯的,但眼前這三人他一個都沒見過,如果是哪個對頭派來冒充劉鳴緯的人而坑了自己,那便嚴重了。
權衡再三,喪狗便撥打了劉鳴緯的電話號碼。
“誰?”電話那邊傳來劉鳴緯倨傲的聲音。
聽到是劉鳴緯的聲音,喪狗立即恭敬的道:“劉公子,是我,喪狗。呃,是這樣的,有些事我想跟您確認一下。”
沒等喪狗說下去,那邊的劉鳴緯就道:“是朱偉他們的事吧,哦,朱偉他們三個是我的保鏢,也就是我派去找你的人,他們都信得過,你不用有什麼顧慮。有件事要讓你做的,不過我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忙,就讓朱偉他們詳細跟你說吧。”
“好的好的,劉公子,那我不打擾您了。”喪狗笑着放下了電話,再次看向門口那幾人時,臉上也堆滿了笑容:“這位是朱偉朱大哥是吧,來來來,進來坐坐吧,其他書友正在看:。”
朱偉那三人往房間裡看了一眼,見到牀上還有兩個用被子遮住身體,臉上卻媚意十足的妓女,就皺起了眉頭,硬邦邦的道:“不用了,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談吧。”
喪狗這纔回過神來,也是,自己剛剛纔在這裡跟那兩個妓女大戰,又怎麼能拿來招待劉鳴緯的心腹手下呢,便連忙走出房間對朱偉他們三人說道:“對面有家不錯的茶樓,現在正好有早點出爐,我們到那邊去聊吧。”
朱偉點點頭,喪狗就連忙走在前邊帶路,至於他那些手下,喪狗去見劉鳴緯的時候從來不敢帶上他們,免得那些粗魯的傢伙冒犯了人家,現在劉鳴緯有要緊的事需要自己去辦,喪狗自然也不會帶上他們了。
對面是家很老的茶樓,叫“祿福茶樓”,每天的早餐都在凌晨四五點出爐,是附近老一輩人最喜歡光顧的地方。喪狗帶着朱偉三人來到二樓的一個獨立房間,又讓服務員拿幾籠叉燒包、燒賣、蝦餃、燒骨粥之類的早點過來,並殷勤的給朱偉三人添茶加水,笑道:“劉公子有什麼事需要我去辦的?三位儘管說,就算是赴湯蹈火,我喪狗也絕不說一聲‘不’。”
就見朱偉笑道:“還真需要你去蹈蹈火。”
喪狗一愣,朱偉就繼續說道:“是這樣的,‘聚樂樓’的事你也知道吧。”
“知道知道。”喪狗連忙點頭:“就是那羣冚家鏟(粵語粗口,全家死光的意思,詳解見百度百科)搞風搞雨讓整個街區的收購計劃都停了下來,礙住了劉公子的展大計嘛,前段時間劉公子不就叫我去辦一辦他們麼,只不過那羣冚家鏟頑固得很,我在他們每家每戶的門口都潑過油漆放過蛇了,他們卻硬是不肯搬走。唉,倒是讓劉公子失望了。”
那朱偉就說道:“沒錯,我們少爺確實對你很失望。你知道爲了‘聚樂樓’的事,少爺他被老爺罵了多少回麼?董事局那羣傢伙也對少爺很不滿,爲了‘聚樂樓’這件事,我們少爺承受了很大壓力。”
喪狗聞一驚,因爲聽朱偉的意思,自己再辦不好劉鳴緯交代的事,劉鳴緯就要拋開自己另找他人了。喪狗連忙說道:“三位大哥,你要幫我向劉公子說說好話啊,我,我已經很努力的了。
你,你們跟劉公子說,再給我一個星期,我肯定能讓那羣冚家鏟就範的,一個星期就好!”
卻見朱偉三人同時搖頭,朱偉說道:“一個星期太久了,這個收購計劃拖得越久,少爺他們公司損失的錢就越多,我們少爺也禁不住這樣一再拖延。”
喪狗的臉色越的變白起來,就聽朱偉在這時候說道:“現在有件事,我們少爺要徵詢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不想去做的話,我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從此以後你就不要在我們少爺面前出現了。”
“什……什麼事?朱大哥,你說。”
“‘聚樂樓’那些居民太頑固,用普通的手段是不能夠讓他們妥協的。”朱偉冷冰冰的道:“既然他們這麼留戀‘聚樂樓’那裡的老單位,我們就索性一把火將整棟樓都燒了,看他們還會不會這麼堅持。”
喪狗嚇了一跳:“放……放火?朱大哥,這,這一個不小心可就……就會死人的啊。”
他做過不少犯法的事,自然知道在香港,縱火是刑事罪,尤其是造成人員死亡的話,至少會被判十多年監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