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聽完秋少宇的意見,沉思了一會,理智的說道:“雖然你說的意見不錯,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個意見不行,這樣子太冒險了,這絕對不是他們的真正實力,我和魔族的人交過手,我覺得這根本不是他們真實的實力,又或者說,這些人不過是魔族人裡最低級的單位。”
秋少宇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道:“啥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懂了呢?”
“你想啊,一般是怎麼樣的人擔當先鋒部隊呢?肯定不會是頂尖的人物對不對?都是要保存戰力的,要是一開始就亮出了最高實力,那還怎麼打?”李成說道。
聽到這裡,秋少宇算是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噢!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這些人就是魔族的一些小嘍嘍,不重要,也沒什麼實力,是嘛?”
那邊,秋少宇說出這個話之後,衆人議論紛紛,一時間吵雜了起來。
徐玉在李成的身邊,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聽到徐玉的話,大家又再度沉默,紛紛看向李成,就等着他說話了,此時李成在他們的眼裡,儼然就是個小領袖了!
李成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認爲,他們可能只是被派來試探這個地方的,厲害的還在後面。”
頓了頓,李成繼續說:“我們可以把幕後的人給引出來!”
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的方候此時依舊未表態,看着衆人在認真商量着,自己彷彿一個置身事外的人般,不言不語。
“那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徐玉高聲道,李成不用與魔族人正面起衝突,正合自己的意。此時的她只想將事情快些定下,免得再有什麼變數。
李成和秋少宇都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方候草草的附和兩句後,摸摸撥弄着袖口的花紋。
“方兄可是有何獨到的見解,爲何如此沉默?”徐玉安靜下來後,注意到另一邊的方候只淡淡笑了一下。
這不走心的笑看在衆人眼裡,難免敷衍了些。
自從昨日起,李成便覺方候有些不大對勁,今日衆人商討的過程中,這人始終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着實奇怪得很。
心裡有了這樣的長的,李成以餘光瞥了方候一眼,與此同時,方候似與他心有靈犀似的望了過來。
二人目光相撞的瞬間,被林志語清楚的看在眼裡。不過是幾息之間,方候收回了目光,垂眼看着杯盞上方飄浮着的茶葉兒。
“怎麼了?”林志語如棉絮般輕飄飄的聲音飄到李成的耳中。
愣了一會兒,李成只搖搖頭,心裡有個念頭生根發芽,隨着方候的反應而逐漸加深許多。
方候依舊是那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兒,自顧自的擺弄着袖口,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這番不過是想引起衆人的注意罷了。可現在看來,只有李成和林志語注意到了。
這樣想着,他但笑不語。
“那日下毒我失了手,這次一定要除掉那幾個人!”秋少宇拍着胸脯道,說話的音調微微擡高。
李成瞥着他,兀自開口:“按理說那日魔族人本不應這麼快便發現飯菜中有毒,定是你動作太大,被外人瞧了去。”
說這話時他不經意望着方候,那廝衝他咧嘴一笑,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殺機。
只消一個眼神,李成便覺此人有問題。
秋少宇未察覺此二人之間的機鋒,大大咧咧回答:“也不知是哪個多事之人看到了,若再讓我投毒,我定小心機警!”
說到最後兩句時,他面上露出憤懣之色,殊不知口中的“多事之人”就在身邊。
“你們可有想過,”李成故意頓了頓,故作神秘開口:“事情沒成功並非外人所爲。”
衆人被他這話弄得有些心涼,生怕自己會被懷疑,紛紛開始將最近做了什麼都說了出來,更有甚者將如廁的時辰都報了上來。
李成失笑,待他們說完後才搖頭。
因着毒是秋少宇下的,此時的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忙着否認:“我可是一直都跟你們待在一起的,我下毒後就回來了!”
對此徐玉很清楚,因爲的確如此。那日秋少宇下毒後,縮着脖頸回到客棧的廂房中,她那時還罵着他沒用,做點小事就那麼害怕。
“知道你沒錯,別擔心了。”徐玉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
衆人只要想到屋內可能有魔族人的內應,便不由得毛骨悚然起來,倘若真的有,他們接下來的行動豈不是沒了保障?
“方師兄怎麼不解釋解釋近來去了哪裡?”李成眼光如長箭,直直指向方候。旁人不知他這是何意,只好奇的望着方候,似乎在等一個答案。
面對着衆人這反應,方候也不着急:“君子坦蕩蕩,我這幾日也都是跟你們待在一塊兒,有什麼好解釋的。”
衆人深吸一口涼氣,又紛紛轉頭去看李成的反應。只有林志語沉着眸光,悄悄打量着方候。
此時的方候雖看起來鎮定,實則心裡微微發怵,這個李成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去糾結上回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反正自己本就想引起他的懷疑。
李成皺了皺眉,就在衆人以爲他快要生氣時,忽而哈哈大笑:“是我多心了,還望師兄莫要見怪。”
對於這客套話,方候照單全收,也不欲與他再辯什麼。
苦於沒有證據,李成此時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畢竟方候可是四長老的弟子,太明目張膽的懷疑人就是跟四長老過不去了。
“大家可還有什麼要說的?”林志語發話,畢竟衆人聚在這已有一段時間了:“若無事了,就各自散了去,好好準備明日的事情。”
話音剛落,秋少宇便第一個搖頭:“沒事了!在這坐太久,我胳膊肘都麻了!”說完不滿意的揉了揉雙臂。
見狀,方候冷冷嗤了幾聲。
衆人紛紛作鳥獸散去後,屋內只餘李成與林志語二人。
“師弟今日所說實在是大有深意。”林志語也不明着點破,替兩人都斟了杯茶。
“看來還是隻有師兄懂我,”李成見對方不欲深談,便也含糊的答了一句:“我們表面上看起來都沒什麼錯,可是否真的有錯,也只有自己知道罷了。”說完,輕抿了一口茶。
他這樣說意在表明不想太早將心中的懷疑說出來,缺少證據,說出來的話就像白紙那般蒼白且無力。別到時候沒把壞的揪出來,反倒弄僵了衆人的關係。
“師弟是明理人。”撂下話後,林志語便出了屋子。
回到自己屋子裡的方候終於不再鎮靜,闔上了門後,反覆於屋內踱着步子。
從今日與李成的那番對話來看,自己已經被懷疑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已有了對付魔族的計策。自己得快些將消息遞給魔族的那羣人,否則到時自己兩頭都落不着好。
事不宜遲,方候覺也不睡了,不假思索便打開了門。
“呦,這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兒呢?”門邊一道白影閃過,方候頓時大駭,步伐不穩的往後踉蹌了幾步,正想破口大罵時,被人扶了一把。
誰會這麼晚來找他?
定眼一看,方候倏的怒火中燒。
“志語兄這時候來我這裡做什麼,時辰不早了了,你該回去歇息了。”他推開拉着自己手臂的那隻手,語氣不善道。
對此林志語也不生氣:“這話倒應該由我來問,方兄這麼晚不休息,反而還要出門去,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去辦?”
說話之間,他湊到了方候的耳邊,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心想這四長老的弟子也太不會說話了,非但沒有歡迎他來,反而還欲將他趕走,若是讓四長老知道了,想必又得挨頓罵。
方候沒想好如何回答纔不會引起懷疑,只得支支吾吾的說:“我只不過是覺得這屋子裡太悶,想出去走走罷了。”
此時外頭天已經黑了,空中只有一輪圓月高掛着,城中百姓大多都回自家去了,他倒有興致,還要出去走走。
林志語猜想着他說了謊,卻也沒有拆穿。既然他想打哈哈,自己陪他繞繞也不是不可。
這般想着,林志語便直接走到窗前,將紙糊的窗戶大敞開來。涼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滿室清亮。
“這樣還悶?”林志語坐到他身邊,關切的問道。
這舉動讓人挑不出錯來,卻着實讓方候惱了一會兒,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林志語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若不然怎麼會出現得如此湊巧?
推開湊上來的大腦袋,方候扔了個白眼過去:“多謝志語兄關心,我好多了。”話雖這麼說,他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此時此刻也只能強忍住不發火。
屋內燭火輕搖曳着,晚風攜着草木清香撲入二人的鼻翼。方候如坐鍼氈,看着天色越來越晚,心裡越發的着急起來。
此時魔族人定還未睡,自己不久前纔剛與魔族人說好了,這時候若還不將消息遞出去,計劃怕是無法進行了。
另一邊的林志語悠哉悠哉的磕着瓜子兒,也不着急,時不時哼着小曲兒,卻什麼也不肯說。
“你走不走?”方候忍無可忍,用力撞了他一把。
被人這麼一撞,林志語才放下手中的瓜子殼,無辜的看着這個慍怒的人:“走去哪裡?”
臉皮厚說的也不過如此了,方候漲紅了臉,可惜還是要保持着君子姿態,若自己生氣了,定然會惹得懷疑。
看他不回答,林志語又問:“一起出去走走?”
方候喪着個臉搖搖頭,私下裡恨得牙癢癢,趕不走這人,只得鬱悶的和衣躺回牀上,鞋靴也不脫,就這麼直挺挺的躺着。
林志語在這廝躺下之際,陰冷的笑了笑,心道這小子這麼晚出去定沒什麼好事,便又想着如何才能不費力氣的看住這人。自己沒有足夠的時間,總在此守着也不是個辦法。
又過了許久,方候纔有氣無力的側頭看着他:“說吧,你來我這究竟是有什麼事兒?”
“來找你自然是有事,”林志語將他從牀上拉到桌邊,語氣不似方纔那樣不正經:“接下來我要問你的事情很嚴肅。”
方候不以爲意,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只盼着這人問完就趕緊走,自己還有要緊事情。他可不想因爲這人,而耽誤了重要的事。
看到這一幕,林志語不由得有一些的疑惑,莫非方侯這是要有什麼行動嗎?
看到他這個樣子和這個行走的方向,莫非是要去和魔族人會見,要知道他們和魔族人可是勢不兩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