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茜看着藍韻,神色有些痛苦,咬着脣啞聲問道,“媽媽,我該怎麼辦?我究竟哪裡不如那些賤人?爲什麼他就是連一個正眼都不願看我?”
彷彿受傷的小獸,傾訴着心底的絕望和痛苦。
對於墨琛,季承茜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心血和青春,多年前在葬禮上的一見傾心,到最後看着他摟着葉語瀾的心如刀絞,到後來與他訂婚的如願以償,這七年來被冷落和遺忘的絕望心疼,昨日,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共舞的不甘妒忌,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等他,等他看她一眼,看看一直都在等他的她。
可是,現在呢?
他任由流言肆虐,讓她成爲上流社會的笑話,讓她還沒過門就成了棄婦。
他可以對那個死了的女人那麼深情,卻可以對自己那麼無情,他可以爲了那個女人守身守心七年,卻可以對自己無心無情七年,他可以對一個毫不相識的女人邁出那樣的一步,卻可以漠視自己的心疼。
他的心,爲什麼就不能分給自己一點,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點,她都滿足了。
藍韻坐在季承茜身邊,摟着她,柔聲道,“茜茜,媽媽真的後悔了,當年不該讓你和他訂婚,這些年,媽媽就明白了,哪怕把你嫁給別人,都不應該以惹怒他的方式,來逼迫他和你訂婚!”
墨琛答應訂婚,是季家的脅迫,不僅如此,墨琛後來根本不管這樁婚約,甚至因爲葉語瀾的死,要和季家徹底決裂,已經對季家動手,季家險些被墨琛毀掉,他是個瘋子,哪怕毀滅季家,墨家要付出代價,他也不在乎,那時候,A市幾乎被他攪得天翻地覆,後來,墨皓穎跪着求他,求他停手,後來不知爲何,墨琛停手,破天荒的,答應訂婚,可是,訂婚那天,他出現了不到十分鐘,從那以後,他就沉寂了,A市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但是,墨家變天了,墨皓穎所有的權利都被架空,甚至,聽說,墨琛沒有再見過墨皓穎。
他呆在海邊那座別墅,誰也不見。
而墨家現在權力集中,所有大權都被墨琛握在手裡,且手段越發狠,誰都不敢對他的決策有任何意見,而當年分別掌管墨家各地大權的那些人,現在都下地獄了,墨琛的的幾個手下,掌管一切大權,對他忠心耿耿,看似他不管事情,實際上,他已經不是當年可以拿捏的墨琛,所以,哪怕這幾年墨琛一直沒有表態說,要和季承茜完成婚禮,可是,季家已經不敢再逼他了,曾經的墨琛,是個有心的人,所以,他不夠狠,不夠決絕,而如今的墨琛,是個無心之人,沒有心的人,證明做任何事情,都不會顧忌任何人,也不需要再顧忌家族。
藍韻後悔了,哪怕當年她沒有促成這一切,哪怕季承茜恨她一輩子,也好過季承茜這樣過一輩子。
以後,季承茜該怎麼辦?
“不!”季承茜推開藍韻,咬着脣搖頭,“我不後悔,我也不甘心,我要去見他,我要問清楚,我要去找他!”
說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跑出季家。
藍韻大驚,“茜茜······”想要攔住,可是,卻無能爲力。
怔怔的看着季承茜離去的身影,藍韻坐下,疲憊的靠着沙發,無聲嘆息。
如今兒女都讓她不省心,季承茜沒結婚也就算了,季承侑也是讓她不省心的。
季承侑和顧夢瑤那個戲子的事情,讓她難以接受,但是,季承侑好像被顧夢瑤迷了心智一樣,不管做什麼,都護着她,甚至,爲了她,不顧自己,不顧外界的傳言,季家都成了上流社會的笑話了,結婚四年,連自己的老婆都不碰一下,卻和一個婚外戀同居,仍記得,去年,她生日那天,在家裡大辦,請了不少客人來季家,可是,那天,一個宴會,所有人都來了,她的好兒子,沒有出現,聽說是顧夢瑤在R國參加電影節出了意外,住進了醫院,他竟然招呼都不打,就丟下宴會,去陪顧夢瑤,讓她顏面盡失。
他爲了那個女人,竟然不顧自己,不顧家族,簡直是被迷了心智。
凌昊伊在季家一直獨守空房,凌家已經意見很大了,再加上季承侑和顧夢瑤的事情,讓外界指指點點,人人都在看他們的笑話。
看來,她得去看看墨皓穎了,哪怕機會渺茫。
季承茜開着車到瀾園,依舊不能進去,被門口的幾個手下攔住了。
“季小姐,墨先生有令,不能讓您進去,您請回吧!”保鏢伸手攔着季承茜的腳步,一板一眼的道。
這是墨家的精英保鏢,是瀾園僅存的幾個人之一,這幾年,墨琛撤走了這裡幾乎所有的保鏢,讓墨痕派了這幾個精英來看門,裡面除了打掃的幾個傭人,同樣也清冷的就像一座死城,除了他每天都在打理花園,幾乎沒有人敢隨便走動。
季承茜臉色微變,沉聲呵斥,“我是墨琛的未婚妻,我要進去,你們誰敢攔?”
保鏢不爲所動,“季小姐,墨先生說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
這個誰也,自然是指季承茜在內,就連墨皓穎來了,墨琛都不願見,更何況季承茜,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季承茜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進去,哪怕被攔着,她還是不管不顧的揮開保鏢的手,但是,動作一出,門口的四個黑衣大漢全部掏槍指着季承茜,殺氣騰騰。
“季小姐,您若是闖進去,格
姐,您若是闖進去,格殺勿論!”黑衣人沉聲道。
季承茜咬牙,心底一陣不甘,墨琛的漠視,就連他身邊的狗都可以欺負她,這於她而言,是奇恥大辱。
她是人人追捧的天之驕女,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地步,被人嘲諷,受人指點。
“你去告訴墨琛,我今天一定要進去!我要見他,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能這樣對我!”
保鏢不爲所動。
墨琛不願見她,那麼,他們就要秉承墨先生的意思。
季承茜見他們不動,想要不顧一切的闖進去,可是,一個聲音從室內穿出來,“那你覺得,他該怎麼對你?”
是墨璃的聲音。
門口的保鏢立即收槍恭聲叫道,“四小姐!”
墨璃走過來,身上穿着職業裝,不苟言笑的走到季承茜面前,隨後轉身走向一邊。
季承茜跟上去,站在墨璃身旁,墨璃看着她,淡淡的說,“你何必來這裡自取其辱?我二哥不會見你的!”
季承茜咬牙,顫聲道,“我只要問他幾句話,這些年,他一直都對我這樣,我都忍了,可是,這次,我受不了了!”
墨璃嗤笑,挑挑眉淡淡的說,“你受不了與我二哥有何關係?季承茜,你理當明白,任何事情,都是因果循環的!”
季承茜有今日結果,不配得到同情,這麼多年,墨璃永遠忘不了,當年季家的算計,把墨家逼到什麼地步,忘不了葉語瀾的死,忘不了墨家的動盪,這一切,都是季家所賜。
季承茜癡癡一笑,咬着脣,顫聲道,“我愛他難道有錯麼?我等了他七年,消逝了我所有的青春,他都不爲所動,可是,爲什麼?他不接受我,卻如此待我?”
就算一輩子這樣,墨琛不對任何人動心,她都可以忍,只要他不對任何人再動心,可是,昨夜的事情,讓她產生了恐懼。甚至心都在發抖。
那個女人,也讓她產生了敵意。
墨璃看着季承茜淡淡的說,“他如何待你,那是你該承擔的後果,季承茜,你難道還不明白麼?我二哥這一生都不會娶你,除了葉語瀾,誰也不可能,別說七年,哪怕七十年,你都不可能如願以償,我墨家的女主人,只能屬於一個人,那個人不會是你!”
季承茜聞言站在那裡,對墨璃的話,選擇性的不願接受。
墨璃諷刺道,“就一個報紙頭條就讓你這麼怕了?你現在明白了當年你們逼迫我姑姑發佈那些頭條的時候,瀾瀾的感受了麼?你這樣就急了?你起碼還有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哥呢?我二哥失去最愛的人,失去唯一的牽掛,這些年就像活死人一樣,你想過他的感受麼?他連唯一的念想都沒了!我告訴你季承茜,你沒有資格指責我二哥,沒這個資格!”
墨琛現在,連希望都沒有,葉語瀾屍骨無存,而且,葉語瀾是帶着對墨琛的恨和絕望離開的,是墨家的捨棄,是那張死亡機票把葉語瀾推進絕望的深淵,墨琛的痛苦,無人能理解。
季承茜指責墨琛對她的冷漠,可是,卻從未想過,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毀了墨琛的希望和愛戀,毀了葉語瀾的一生,哪怕她孤苦一聲,都不值得同情和憐惜。
“你以爲如果我二哥能動心,能夠愛上歐雅蘭,你能阻止麼?季承茜,我不怕告訴你,我寧願我二哥真的對那個女人女人動心,也好過一生自責愧疚,何況,你鬥不過歐雅蘭,我也希望他們之間有什麼,希望看着你作繭自縛!”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季承茜,墨璃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車子那裡,上車離開。
季承茜沒有再進去,墨璃的話,讓她徹底的不知所措。
站在門外看着門口刻着的的瀾園倆個字,季承茜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的世界裡,只有那個女人,哪怕裡面的一草一木,都是爲她所造,這個別墅,她不曾踏進去半步,只因爲,他從不讓她進去。
季承茜抿脣,目光堅定的看着裡面精緻的園子,總有一天,她要成爲這裡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成爲他唯一的女人,誰也別想搶走他。
別墅裡,墨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門口的一幕,眼中淡漠毫無情緒。
彷彿門口的鬧劇與他無關。
身後的墨無心一直靜默不動,比起當年,墨無心看起來更加的幹練,也沉穩了。
這幾年,她和墨璃分工合作,掌管着墨氏財團所有的事物,今天早上外界的頭條讓她措手不及,才急忙來詢問墨琛的意思,因爲墨琛上了頭條,不知道是不是經過墨琛同意的,墨琛不喜歡被報道,所以,纔會讓她那麼着急。
墨無心也看到了外面大門,正在和墨璃爭執的季承茜,眉間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厭惡,對着墨琛低聲道,“墨先生,現在外界都在傳您對那位歐小姐有興趣,如今議論紛紛,看來季小姐也是因爲這件事情才急不可耐的來這裡!”
墨琛微頓,卻沒有說話,而是沉思許久纔開口問道,“那個女人什麼來歷?”
“她是北美歐家的長女,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來了A市,不過很奇怪,以前倒是沒聽說過歐家有兩個女兒,六年前才公諸於世的!”
對於歐家,墨無心是查過底細的,歐家是北美出名的華裔家族,不僅是這幾年O&D國際的崛起,在此之前,歐家就以在法律上從無敗績的成果揚名世界,而且歐夫人的醫術
夫人的醫術十分了得,是國際上有名的醫學專家,被她救活的人不計其數,哪怕不像那些豪門世家一樣富可敵國,但是也是家產不計,美名遠揚,可是,在很多年前,沒人知道歐家還有一個女兒,六年前,O&D國際誕生,才隱約傳出歐家還有一個女兒的事情,這也是後來O&D國際的壯大讓墨璃很有興趣,墨無心才着手調查,得知這些事情。
歐家對外宣傳,這個女兒早年身體不好,被養在歐洲,後來這個女兒回國,就大肆發展歐家的商業,把整個O&D國際推上商界巔峰,轟動全球。
可是,竟無人見過她,或者說,她從不出現在公衆場合,也不會接受任何訪問,若不是昨夜她和墨琛共舞,再加上,前段時間轟動全球的那張廣告海報,讓人對她關注度很高。
墨琛聞言臉色有些異動,轉頭看着墨無心眯着眼問道,“你說什麼?”
前幾年才冒出來的女兒?什麼意思?
墨無心被墨琛這麼一問,有些納悶,但是還是重複一次這個事情,墨琛再次愣在那裡。
六年······
“難道有問題?”墨無心問道。
墨琛默然,沒有說話。
墨無心看着墨琛不說話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墨先生,您是打算任由外面的人談論這些事情麼?若是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對墨家不利!”
墨琛和歐雅蘭傳出這樣的緋聞,不光是對墨家的名譽不好,就連墨氏財團也會深受影響,因爲墨氏財團是跨國大企業,媒體的報道和羣衆的談論對墨氏財團都會產生股市的波動,所以,墨無心纔會擔心。
原本墨家和季家的聯姻擱置這麼多年,外界就已經對此對墨家產生了別樣的猜測,現在更是讓人把猜測變成認知。
墨琛淡淡的看着墨無心,“那又如何?”
墨無心啞口無言。
墨琛淡淡的說,“不用理會這些事情,該做什麼沒做什麼!”
“可是······”墨無心還想說話,卻被墨琛淡淡的聲音打斷。
“徹查歐雅蘭,我要知道她的全部失去,包括她的出生年月日和從小到大的照片,不惜任何代價,最快的時間內!”
哪怕只有一絲的熟悉,他也要搞清楚,不然,始終會不甘心。
他一直都不敢相信她死了,這些年,哪怕知道墜機是不可能找到屍體的,但是,只要沒有屍體,他就可以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七年的孤單和悔恨,他連自欺欺人,都不能。
昨夜,他竟然恍惚的以爲,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了。
“墨先生是想······”
墨琛淡淡的看着她,墨無心連忙閉嘴。
“出去!”
男人的聲音,充滿冰寒,已經有了淡淡的不悅和怒氣,墨琛的脾氣,越來越怪。
墨無心無奈,只好轉身離開。
墨無心走後,墨琛倏然捂着心口,難受的扶着窗戶欄杆,心,彷彿即將窒息。
······
墨宅,墨琛和歐雅蘭的新聞,墨皓穎哪怕是躺在牀上,也聽到墨雲說了。
昨天的凌家酒宴,她是知道的,畢竟她是有請柬的,只是,她不去參加,也沒人說什麼,她這些年,一直閉門謝客,靜養身體,連墨島,她也不怎麼回去。
當年的事情,她百死莫贖。
葉語瀾的死,她是最大的兇手,是她給了那張機票,是她,把葉語瀾送上死亡飛機,哪怕當初她沒有在那個時候逼她出國,哪怕她在墨琛醒來的時候,就放她回來,都不會讓葉語瀾上了那架飛機,若是她沒上那架飛機,就不會死,不會連屍體,都找不回來,也不會,變成今日的局面,墨琛行屍走肉。
而她,哪怕是死,都沒有臉面去面對葉璇,哪怕她沒了這條命,都彌補不了犯下的錯,葉語瀾的死,她推卸不了責任。
墨雲走進來,看着坐在躺椅上怔然看着花園的墨皓穎,眼中有些擔憂,上前低聲道,“三姑,季夫人來了!”
墨皓穎回神,“藍韻?她怎麼會來?”
墨雲搖搖頭,並不回答,畢竟,她也不清楚。
“讓她等我一下!”她最不想見的人,是藍韻,但是,卻沒辦法拒絕,現在這個情況,藍韻來這裡,無非就是爲了季承茜,季承茜和墨琛的關係,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再加上今日早上的新聞,墨琛和那個女人,絕不能有任何的事情,所以,墨皓穎除了想辦法讓墨琛娶季承茜,別無他法。
墨家已經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不能言而無信,也不能傳出那樣的傳聞。
幾分鐘之後,墨皓穎走下樓梯。
藍韻坐在大廳沙發上,傭人上茶,她卻碰都不碰,靜靜的坐着。
墨皓穎走到她的對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說,“我以爲你回去照顧季擎天了,怎麼來我這裡了?”
季擎天在國外治療,藍韻一年到頭都會在照顧他,反正對外說是去照顧季擎天,實際上是做什麼,就無從得知了,畢竟,一箇中風,七年都沒有好,想也知道藍韻的照顧是多麼的細緻。
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誰也不點破,只要季擎天死不了,季承侑和季承茜也不會管這些事情,他們管自己的事情尚且自顧不暇,哪有時間去管父母的事情,所以,任由流言折騰。
折騰。
藍韻臉色微頓,隨後從包包裡拿出一份報紙,扔到墨皓穎身前,淡淡的說,“這個你打算怎麼做?”
墨皓穎拿起,攤開一看,隨後看了一眼藍韻,淡淡一笑,挑挑眉問道,“你想我怎麼做?自己的未婚夫坐在面前,她都可以看着他被別的女人牽走,我能說什麼?”
昨夜的事情,確實如此,墨琛坐在那裡,季承茜一直看着,卻不敢上前和他說話,歐雅蘭上前邀請跳舞,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完全有立場阻止,只是沒這個膽,也知道墨琛不會因爲她做任何退讓。
藍韻聞言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對着墨皓穎質問道,“墨皓穎,我的女兒已經三十一歲了,你們墨家究竟想要拖到什麼時候?難道想讓茜茜一輩子就這樣麼?”
哪怕是當年的事情,七年的時間,懲罰也夠了,她的女兒錯過了最好的年華,現在淪爲笑柄,誰談起季承茜,不會連帶着這件事情一起當成笑話來說。
作爲一個母親,藍韻心裡的後悔,不知道多深,她的女兒那麼優秀,可是現在算什麼?還沒結婚,就和棄婦沒有區別。
墨皓穎對藍韻的質問有些不以爲然,挑挑眉淡淡的問,“這是我的錯麼?藍韻你別忘了,你女兒如何,都是你一手造成,我從不虧待她,哪怕她是你的女兒,哪怕爲了她,我和琛兒決裂,我都認了,這些年,該她得的,我都給了,得不到男人的心,是她自己的事情!”
這幾年季承茜在墨家住,她一直都對季承茜不錯,哪怕她並不喜歡季承茜,也從不虧待,哪怕這個女人,害的墨家家不成家,害的墨琛對自己徹底的失望,墨皓穎也從不虧待她,可是,墨琛一直沒有開口和季承茜結婚,甚至,自從訂婚典禮之後,再也沒有見過自己,墨皓穎都認了。
她也希望季承茜能夠如願以償和墨琛結婚,因爲只要墨琛願意結婚,都無所謂了,可是,墨琛不願意,她也急啊,墨家這樣下去,真的無後了。
墨璟和費爾在一起,男人和人男人註定沒有後代,若是墨琛不結婚,墨家真的要斷送在她的手裡了,她比誰都急,可是,這個情況下,墨皓穎也不敢去找墨琛。
藍韻無言以對,確實,理不在她,當年的事情,她怪不得誰,只是。一想到季承茜現在這樣,她就心疼。
“那你想打算怎麼辦?墨琛一反常態的和這個女人糾纏在一起,如今,不說A市,整個國際都幾乎知道了他們的事情,若是墨琛對那個女人動情,一切都完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敏感的,他們這樣的家族,謹言慎行的必要的,因爲一個哪怕無心的傳言,都會毀滅一個人,就像昨夜的這件事情,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交際舞,可是,只因爲跳舞的兩個人身份都不平凡,所以,事情就不正常了。
那個女人,更是炙手可熱的神秘人物,她和墨琛的緋聞,自然有人買賬。
一旦墨琛和那個女人真的有什麼,那麼,季家再厲害,都爭不過了,歐家實力如何無人得知,但是,哪怕藍韻從不關心國際上的新聞都明白,歐家的厲害,季承茜這麼多年都得不到墨琛的心,現在更是難了。
墨皓穎沉思半響,隨後看着藍韻淡淡的說,“你急什麼?只是跳一支舞,有沒有別的事情,那個女人,也只是剛剛來A市,你就怕成這樣,說不定他們之間根本就不認識!”
墨皓穎一直都有關注墨琛的事情,之前從未聽說墨琛和那個女人認識,說他們會糾纏在一起,也不合理,但是,憑藉着墨琛現在的狀況,一個女人明顯刻意而爲的邀約,他竟然答應了,那就真的不正常了。
這些年,他不近女色,不苟言笑,墨皓穎甚至以爲,墨琛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昨夜的事情,確實足以讓她改變這幾年的認知。
或許,不是不願敞開心扉,是看人而爲。
“沒什麼?墨皓穎,墨琛的性子,我不瞭解,難道你不瞭解麼?這些年,誰能靠近他半步?哪個女人靠近她能夠完好?你根本不知道昨夜墨琛看着那個女人失魂落魄的樣子,茜茜作爲她的未婚妻,在這樣的場合,淪爲笑柄,他這是在變相的打我季家的臉,如今外面猜測紛紛,都在嘲笑季家的女兒未過門就成了棄婦!”
藍韻神色有些激動,這些年,對墨家的做事,她本就意見很大,但是,當年爲了那件事情,墨琛差點想要毀滅季家,她是不敢找墨琛說這些事情,但是,卻敢找墨皓穎,這件事情,若是墨皓穎都沒辦法,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誰也想不到,墨琛當年真的會爲了一個女人和墨皓穎反目,那是對他有養育教導之恩的姑姑,藍韻以爲,哪怕墨琛一開始會生氣,過了時間就會接受,到時候讓墨皓穎壓着墨琛,做主讓他們完婚,一定不會有問題,不成想,竟然會到這個地步,墨琛一點面子都不給墨皓穎,甚至避而不見。
哪怕對他有着養育之恩,他也不在意。
夠無情!
“藍韻,注意你的態度!”墨皓穎顯然不喜歡藍韻對着她聲聲質問,淡淡的說,“你大可放心,墨家絕對不會退婚,但是,若是你女兒等不起,你們季家有這方面的想法,我會考慮,會想辦法讓墨琛答應,但你想清楚了,這件事情誰是誰非,當年訂婚之前我就說過,未來的事情,我管不着,會怎麼樣,那就由
樣,那就由不得我們想的那樣了,是你自己把這個女兒送進墨家,是你做下那樣的事情,現在反倒過來責問我,未免有些顛倒是非!”
藍韻聞言沒有說話,也明白自己今天激動過頭了,別過頭不語。
“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想提醒你,可是,你要記住,你沒有資格來責問我半句,她的死,你別以爲我會相信那是一場意外,爲了息事寧人,我哪怕在不喜歡我,你女兒在墨家也好好的,這次的事情我會搞清楚,也會給季家一個交代,但是,你也別忘了,哪怕季承茜一輩子都這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半點怨不得人!”
藍韻臉色微變。
墨皓穎也不想繼續和她呆在一起,站起來淡淡的說,“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說完離開上樓。
藍韻緊握着裙襬,看着墨皓穎的背影,臉色陰沉,微眯着眼。
隨後提起包包離開。
看來,她得自己想辦法了,茜茜絕對不能退婚,但是,也不能一輩子這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墨琛願意娶茜茜。
凌家,歐雅蘭已經在凌家呆了一箇中午了,凌天漠待她及其的熱情,歐雅蘭也不打算拂他的臉,就在凌家用了午餐,新媳婦過門的第一天,凌家就爲她忙上忙下,不僅凌夫人有意見,連新娘子都極其不悅,但是,都不敢吭聲。
再加上今天的新聞,凌家人除了凌天漠,別人都對她有些不喜,凌家和季家本就關係匪淺,藍家也是和季家有着姻親關係,歐雅蘭昨夜在酒宴現場和墨琛的事情,是在打季家的臉,他們對他自然也給不了好臉色。
歐雅蘭也沒有打算和他們來一場戲劇情深,也無所謂。
如果不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她壓根不會到凌家。
因爲凌天漠很高興,失蹤二十多年的姐姐有消息了,又有一個外甥女,他自然開心,更何況,這個外甥女身份可不簡單,若是可以,說不定可以憑藉着歐家更上一層樓。
吃完飯,凌天漠就把歐雅蘭帶到書房問了些萘婭的情況。
又側面提醒歐雅蘭不要靠近墨家的人,不要胡來,歐雅蘭應付幾聲,就告辭了。
卻不成想,在走廊上都能遇到凌昊伊。
凌昊伊昨夜沒有回季家,反正孤枕難眠,回去也沒用,所以,索性在家住幾天,剛剛一直不說話,但是,卻在這裡偶遇?
是刻意等着的吧!
主動打着招呼,“表姐,這是要回去了麼?”
歐雅蘭莞爾,“表妹?好巧,怎麼你也要回家?”
這一聲表妹,不過是一個稱呼,並不是她真的把這一家當成親戚。
一聲也要回家讓凌昊伊有些納悶,“這裡就是我的家啊,我還要回哪裡?”
不管是季家還是凌家,都是她的家,只不過,她很少回來這裡而已。
“這樣啊?”歐雅蘭面色有些不解,“Z國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表妹都嫁出去了,怎麼能說孃家也是家呢?不過可能是我理解錯了,我還以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不算自家人了呢!”
適時地,眼中透着絲絲的不好意思,還有歉意。
凌昊伊確是臉色大變,說着有意,聽着更有心,但是,礙於現在的情況,凌昊伊確是只能忍着,嘴角扯着一抹笑意,“表姐哪裡的話,別人家女兒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可是,爸爸心疼我,所以我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不過表姐生在M國,竟然懂得那麼多中文造詣,姑姑一定很高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姑姑言傳身教,感同身受,竟然讓表姐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不是媽媽說了讓她千萬不能惹這個女人,凌昊伊絕對不會客氣,歐雅蘭的話,是說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還厚着臉皮住在孃家,她回來住過很多次,一直都覺得名正言順,畢竟這是她的家,可是,落到歐雅蘭嘴裡,倒是她賴在這裡不走了。
姑姑的事情,媽媽和她說過,她自然不喜,正好有這個可以反駁她。
歐雅蘭無所謂的聳聳肩,挑挑眉道,“那哪知道,可能是我媽咪沒有表妹這麼好的運氣,有一個那麼好的父親,不過,還好,我媽咪還算幸福,和我爹地很恩愛,不至於跑回孃家訴苦,也不需要孃家來做依仗,所以,感同身受這話,就不夠合理了,表妹你說是麼?”
竟然諷刺萘婭沒孃家,歐雅蘭自然也不會讓她好過,戳人傷疤的事情,她可是最喜歡做了,雖然不喜歡勾心鬥角,但是,玩起來還真是爽翻了。
凌昊伊最大的痛楚,就是沒有丈夫的愛,只能憑藉着孃家來穩固地位。
“你!”凌昊伊果然沒辦法繼續端着笑臉了,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因爲憑藉着家族的地位,她和季承侑結婚,但是,也很明白,她之所以能夠成爲季承侑的老婆,全憑家族,如果沒有凌家的庇護,她還能繼續和季承侑維持這樣的關係麼?答案顯而易見,歐雅蘭的諷刺,讓她難堪。
“怎麼?表妹還想說什麼?”歐雅蘭優雅一笑,輕聲問道。
凌昊伊咬脣,看着歐雅蘭咬牙道,“我只受人之託來跟你說一句話!”
不然,她何必來找她。
“喔?”歐雅蘭挑挑眉。
“離墨琛遠一點!”其實還有很多句,但是,凌昊伊已經不想繼續呆在這裡,如果不是藍韻打電話給她特地讓她說,她也
她說,她也不想管這些事情,她自己尚且婚姻不保,季承茜的事情,她是不想,也沒有能力管太多的,只是藍韻畢竟是她的婆婆,她不好拒絕。
她在季家可就指望着藍韻了。
“表妹,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麼?”歐雅蘭有些訝異地問。
凌昊伊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歐雅蘭嗤笑道,“我倒是好奇了,不過是共舞一曲,又不是一起滾上牀,一個兩個都來警告我,是覺得我很好嚇唬,還是想讓我對那個男人更有興趣?”
“這得問表姐了!”凌昊伊別過臉,真後悔答應藍韻這件事情。
“那敢情好啊,既然個個都認爲我想要勾引墨琛,我若是白擔這個罪名,那就冤枉了,你婆婆是吧?你轉告她,她未來女婿,我看上了!”
看上了,下一步就是搶了。
凌昊伊臉色微變。
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麼?
歐雅蘭彎脣一笑,淡淡的說,“這季家的人,可真有趣,不過有件事情,貌似可能季小姐還沒幫忙轉達,就拜託表妹一下了!”
凌昊伊目露警惕,“你想做什麼?”
歐雅蘭緩緩走向凌昊伊,眼中意味不明。
下意識的,凌昊伊退後一步,以爲歐雅蘭想要做什麼,畢竟,她有一種對歐雅蘭難以言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是善茬。
歐雅蘭見她退後,有些玩味,只是沒有繼續上去,而是淡淡的說,“勞煩表妹告訴季先生一聲,他想要的東西,在我這裡,想要拿回去,就要拿點誠意,不然,我就把那些東西全部沉入太平洋,讓他嚐嚐,吐血的滋味兒!”
說完嫵媚一笑,轉身離開。
張揚且不羈的身影,在凌家的走廊上,消失。
凌昊伊站在原地,還有些懵。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因爲今天新聞的事情,歐家夫婦倆和O&D的那幾個高層都紛紛找黎靜問話,恰好,歐雅蘭不在,然而,黎靜就悲催了,一天下來,處理各地傳來的文件,還不停的視訊,一天下來,心都碎了。
因爲媒體大肆報道,O&D的股票一直不平,忽降忽升,M國的會議室今天因此會議不斷,對於神秘的董事長被爆緋聞一事,董事們都難以平靜,歐雅琳都想把歐雅蘭損一頓,自己撒手不管也就算了,還讓她們不得快活。
所以,剛剛回到酒店,歐雅琳的視訊就接入,連接的,是M國O&D總部董事會!
會議結束,已經臨近十點,連晚飯都沒吃,歐雅蘭只能洗個澡。
卻不曾想,一出浴室,洛影來報。
墨琛來了!要見她,歐雅蘭有些震驚。
他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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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