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着顧夢瑤敏感的心思,哪怕不能確認她是誰,也肯定會有所猜測。
黛茜見她如此,不由得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LAN,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難道······”
難道就僅僅是她整過容,顧夢瑤就能猜測她是誰麼?怎麼可能,有那麼厲害麼?
歐雅蘭微微抿脣,緩聲道,“沒事,她遲早會知道,我也不打算瞞她一輩子,只是,現在這個時候,我不想她知道太多,畢竟,她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我,再讓她因爲我難受,我於心不忍,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做,畢竟,季家,是我不可能能容忍的存在,而她,和季承侑的事情,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饒恕季家任何人,卻又捨不得她痛苦,要是她知道當年我被偷渡送往北美的事情是季家做的,她指不定多難受呢!”
顧夢瑤是愛季承侑的,哪怕兩人這些年一直都以這樣的關係在一起,顧夢瑤是一個心思很細膩的人,如果不愛,她不可能留在季承侑身邊這麼多年,可是,這樣的方式留在他身邊,原因不言而喻。
她不相信,當年她被送往北美的事情,季承侑不知道,季承侑身爲季家掌權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就憑這一點,他就不配得到寬恕,不管錯有多深,於她而言,只要是參與了的人,全都該死。
她的一個孩子,就必須要那些人全部陪葬。
只是,這樣的代價,卻是顧夢瑤一輩子的幸福。
她們的相識相知,或許在與七年光陰相比時並不算長,但是,於她而言,彌足珍貴,那份友情,哪怕經過七年的時間,還是一樣,深刻,入骨。
她想,不管她在哪裡,她都不會忘記,在她曾經最稚嫩,最純粹的歲月裡,走近她人生的第一個朋友,爲數不多別的真心之人。
黛茜聞言,有些迷茫,挑挑眉,輕聲問道,“你的這些事情我不懂,但是,你的意思我懂,LAN,一個顧夢瑤,是否值得,你爲她放下你的執念?”
那些刺進骨子裡的恨,是否可以爲了一個顧夢瑤,放下,七年的執着,能不能因爲一段過往的友誼,讓步,這是歐雅蘭該做的抉擇。
如果,毀掉季家,就連帶着毀掉顧夢瑤的幸福,這樣的結果,是她想要的麼?
歐雅蘭低着頭,微微抿脣,她記得,曾經,她初次離開瑞典,就是來A市,那時候,二姨第一個帶她去的地方,是顧家,那時候,她見到顧夢瑤,第一次見面,她眼底的清澈,笑容的純粹,是她陌生而又祈求的。
她在A市一個人住了兩年多,這期間,顧夢瑤是陪伴她時間最長的那個人,那段友誼,從不參雜任何雜質,她珍惜,也銘記。
這一生,也許,不管過了多久,不管發生什麼,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會忘記,在她最孤寂的歲月裡,那個真心待她的女孩。
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黛茜淡淡一笑,輕聲道,“我認識的你,做事果斷,從不會去猶豫,可你爲她猶豫了,想必,她對你來說,意義不一樣!”
歐雅蘭不說話,苦苦一笑,轉身離開,走向她的房間。
墨琛醒了,昏迷一天一夜之後,人就醒過來了,只是,因爲差點傷及心臟,他現在不能下牀,只能躺在病牀上。
拒絕任何人見他。
墨璃和墨璟兩兄妹只能問問他的情況,想親自問他本人,他卻不讓進去。
微微靠着病牀的牀頭,看着窗外正在飄着絲絲雨滴的陰雨天,蒼白的臉色微微出神。
堅毅的臉部輪廓看起來消瘦了一些,緊抿的嘴脣蒼白的有些裂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身上披着一件寬鬆的對襟病服,因爲身上有傷需要換藥,不能穿着太緊,所以,大半個胸口都露出來,紗布包裹着胸口,還能看得出沁出的血漬。
墨琛心裡很難平復。
因爲,她沒有殺他。
不管是僥倖,還是她真的下不了手,起碼,她沒有殺自己。
是下不了手麼?所以,她不想殺他?可不管怎麼樣,那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下次見面,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他。
墨無心推門進來,門開的一剎那,還能看得到,門口站着的四個黑衣大漢。
關上門,墨無心緩緩走過來,低聲叫道,“墨先生!”
墨琛回神,看着墨無心,低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她在哪裡?”
墨無心低聲道,“巴黎,您受傷之後,夫人她就去了巴黎!”
墨琛聞言,眼神微斂,看着自己胸口的繃帶,不知道在想什麼。
墨無心低聲問道,“墨先生,夫人她爲何要······”爲何要開槍。
墨琛聞言,不說話,而是沉思許久,緩緩開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最少也得繼續住院三天!”
墨琛聞言想了想,淡淡的說,“明天下午出院!”
墨無心急聲道,“可是您的傷······”
這樣的傷勢,出院豈不是玩命啊。
墨琛不由分說,“就這麼決定!”
“是!”
墨琛忽然開口問道,“無心,這些年,我是不是沉寂了?”
沒有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反而選擇了沉寂和低調,或許,說難聽點,是選擇了逃避。
墨無心聞言,臉色微變,卻不說話。
卻不說話。
聽不到墨無心的話,墨琛也不強求,而是別過臉繼續看着穿我改,淡淡的說,“下去吧,明天出院!”
墨無心點頭,“是!”
墨無心退出去,只剩下墨琛獨自一人繼續看着窗外的景緻,一動不動。
廣告拍攝已經結束,整整兩天過去了,那些想要對顧夢瑤下手的殺手一直都沒有機會動手,而歐雅蘭,從那天以後,就沒有再和顧夢瑤單獨相處過,甚至,顧夢瑤找過她,她都在開會,會議結束之後,她又不在,甚至,在廣告拍攝結束,她就離開了城堡,不知去向。
因爲解除了殺手危機,黛茜也沒有留顧夢瑤繼續留在城堡,而是讓她回去做準備,因爲過兩天,顧夢瑤就要去北美了。
只是,明着顧夢瑤一個人,實際上,她身旁暗中跟隨着歐雅蘭的人。
而歐雅蘭,並未離開巴黎,而是去了巴黎分公司視察新產品的進度。
可就在顧夢瑤去北美前夕,果然還是遇刺了。
當時,還有剛剛來到巴黎正和顧夢瑤去吃晚餐的季承侑。
歐雅蘭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和設計部的幾名著名珠寶設計師討論關於設計的問題,連忙撇下一衆會議人員,趕往現場。
事發地點是在巴黎的一家餐廳,還好,顧夢瑤身邊跟着不少人,顧夢瑤沒受傷,季承侑卻因爲替顧夢瑤擋子彈,手臂和後肩受了槍傷。
被送往巴黎市內的一個醫院。
巴黎發生槍擊案,而且刺殺的是國際著名影后Lily,而受傷的人是與顧夢瑤鬧出無數緋聞,甚至,和顧夢瑤上演一場禁忌之戀的Z國豪門掌權人季承侑,瞬間被登上各大頭貼,特別是財經和娛樂,鬧的轟轟烈烈,卻在上傳十分鐘,就被全部封殺。
趕到醫院的時候,季承侑正在急救室,顧夢瑤在外面等,還有整整八個身着勁裝的黑衣女人,和顧夢瑤一起。
看到歐雅蘭趕來,八個女人都齊齊彎腰,“MISS!”
顧夢瑤聞聲看過來。
歐雅蘭看到顧夢瑤坐在那裡無事,才放心,看向帶頭的勁裝女人,淡淡的問,“人都死了麼?”
女人點頭,“全部擊斃,已經查清楚了,就是那批人,洛姐處理後續去了,季承侑先生中了兩槍,正在搶救!”
歐雅蘭點點頭,繞過她,走向顧夢瑤,顧夢瑤站起來,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還有許多血,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
她身上穿着藍色的短裙,披着小外套,衣裙上面染上很多血跡,臉上還有一些,頭髮凌亂,眼中有些緊張,不知道是擔心季承侑,還是心有餘悸。
想必,是前者吧。
歐雅蘭問道,“你沒事吧?”
顧夢瑤搖搖頭,打量着歐雅蘭,道,“沒事,多虧了你的人,不然,我可能會和季承侑一起死在那裡!”
季承侑本來就是來接她一起去北美,他的人都在北美,可是,沒想到,唯一的一次不帶人,竟然就被人追殺了,想到剛剛生死一線,他把自己緊緊的護在懷裡,顧夢瑤既感覺幸福,又感覺害怕。
歐雅蘭淡淡一笑,“這是我應該做的,之前就收到消息,說他們都撤退了,沒想到,一共兩批人,還好,你沒事就好!”
你沒事就好!
是啊,只要她沒事,比什麼都好。
她沒想到,這次失誤了,藍韻竟然派了兩批人來巴黎,甚至,會在季承侑在場的時候動手,是意外,還是,藍韻明明知道季承侑在場,還要下手。
她不可能不知道季承侑也在,那些人是專業的殺手,自然會稟報季承侑在場的事情,可是,還是動手了,完全不忌憚季承侑的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藍韻難不成,連兒子都可以不要?
顧夢瑤聞言,有些心酸,看着歐雅蘭,咬着脣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擔心我?”
歐雅蘭一頓,隨後淡淡一笑,“因爲是我邀請你來巴黎的,所以,你的人身安全,我要負責,再說了,我不是說了麼,我想和你交朋友,就這樣!”
顧夢瑤挑挑眉,“就這樣?”
緊緊地盯着歐雅蘭的神情,想要在她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感覺。
歐雅蘭彎脣一笑,“那你覺得是因爲什麼?”
顧夢瑤不說話。
急救室的燈滅了,季承侑被推出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所以,大概要明天才能醒來。
顧夢瑤顧不得那麼多,連忙推着季承侑隨着醫生的腳步跟着去了病房。
歐雅蘭看着她急切的樣子,眼神微斂,隨後對着身後的女人說道,“保護好她,切不可讓她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有,告訴洛影,這些人,以及他們身後的勢力,全部連根拔起!”
話落,一股陰狠的勁兒,讓她身後的女人聞言垂眸。
歐雅蘭生氣了。
眯着眼,咬牙切齒,“還有,把季承茜的那些東西拷貝出來送一份給藍韻,告訴她,如果她再敢作死,我就成全她!”
她現在還沒有把心思放在季家身上,他們就上趕着做死,一個兩個,看來,是不想要命了。
“是!”
歐雅蘭這樣子,還是因爲顧夢瑤沒出什麼事,如果今天躺在裡面的人是顧夢瑤,歐雅蘭絕對不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
這還是心平氣和呢。
呢。
歐雅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急救室,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手機響起。
是洛影的電話。
“MISS,我已經查到了藍韻和他們的交易,她竟然出資十個億,來買顧夢瑤小姐和······季承侑的命!”
歐雅蘭大驚,腳步頓在那裡,有些心驚,“季承侑?”
藍韻竟然真的想要季承侑的命,怎麼回事?
藍韻竟然喪心病狂到,對自己的兒子下殺手,她認爲,哪怕藍韻再怎麼狠,都不可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的啊。
“是的,季承侑也在除掉的目標名單裡!”
歐雅蘭蹙眉,“查清楚,怎麼回事,藍韻這麼做,是因爲什麼!”
“是!”
“還有,我明天下午回洛杉磯,你準備一下!”
“是!”
掛下電話,歐雅蘭頓足在那裡許久,才提步離開。
走出醫院,歐雅蘭站在門口許久,捂着心口,歐雅蘭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想了想,她還是緩緩走向停在醫院門口的車子裡。
打開車門,緩緩坐上車,剛剛想要開車,突然後座有些細微的聲音傳來,連帶着淺微的呼吸,她警惕的身形一僵,隨後立刻從鍵盤下面拿出一把槍指向後面,卻在回頭的一剎那,脖子後面一麻,她身形一軟,還沒看清車子裡的人,就昏迷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了。
耳邊繚繞着海浪衝擊礁石羣的聲音,沙沙響起的風聲吹着窗沿的白紗,這聲音都響在耳邊。
緩緩睜開雙眸,歐雅蘭緩緩醒來,刺眼的光線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終於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她還緩緩坐起來,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睡袍,顯然是被人換下了。
室內很亮,從落地窗透進來的光線很刺眼,歐雅蘭打量着室內的環境,有些迷惑,有些茫然。
這是哪裡?
掀開被子,她下牀,赤腳踩着毛地毯走向陽臺,一片湛藍的海天落入眼中。
海浪翻滾,撞擊着礁石,海風吹過,輕拂着她的長髮,她站在那裡,微微頓足。
這是真麼地方?
她明明記得,她上車之後,被人敲暈了,是誰?
誰會在她的車子裡做這樣的事情?
是敵人,還是朋友。
如果是敵人,絕對不可能會讓她換衣服,而且,換衣服的人是誰······
這裡,好像是一座島嶼一眼望去,幾乎都是海域。
“咔!”
開門的聲音響起,她聞聲回頭,竟然看到······墨琛!
嘴巴長了長,有些震驚的看着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墨琛站在門口,看着她,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裝,領口張開,臉頰消瘦,還有些蒼白,看着好像是重傷未愈。
緩緩走來,站在她面前,輕聲問道,“你醒了?”
聲音暗啞,彷彿沒什麼力氣說話。
歐雅蘭怔怔地看着他,抿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傷那麼嚴重,竟然出院了,不要命了麼。
才幾天啊,她可是知道,那個傷口,現在肯定還沒好。
她特地往那地方開槍的,既不會危及生命,也不會痊癒那麼快。
墨琛癡癡地看着她,眼神微斂,輕撫她的臉頰,低聲道,“我想你了!”
他想她了,想和她在一起,所以,離開醫院當晚,就來了。
歐雅蘭聞言,思緒萬千,但是還是別過頭,退後一步,臉色淡漠的看着他,淡淡的說,“我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麼,而且,你難道忘記了,你差點死在我手裡,你還想我幹嘛?”
墨琛聞言,低低一笑,上前一步,與她只差十公分的距離,看着她的眼睛,輕聲道,“我沒忘記,可是,瀾瀾,你沒殺我,不是麼?”
你沒有殺我,證明,你心裡還有我,不管你多口是心非,這是事實。
男人的靠近,讓她很不舒服,下意識用力的推開他,“你別靠我那麼近!”
“噝~”殊不知她的手,正好推在男人還沒好的槍傷那裡,墨琛疼的倒吸一口氣,微微蹙眉,卻還是看着她。
歐雅蘭一僵,想起來他這裡還有一個傷口,連忙收回手,但是,墨琛傷口扯動,鮮紅的血沁出,已經染上了她的手心。
墨琛的傷口還沒癒合。
她的手心,有些血液。而墨琛的衣服,逐漸加深顏色,傷口又被扯開了。
她愣在那裡,看着墨琛的傷,有些木訥。
墨琛低頭,看到自己傷口被扯開了,有些無奈,他本來傷那麼重,坐飛機到巴黎的時候,高空飛行就對傷口極其不好,所以,他在巴黎休養了一天,晚上才找她。
現在。本來就已經開始發炎的傷口,悲催的被她那麼一推,扯開了。
無奈地看着她,隨後,因爲疼痛而有些難看的臉色微微一怔,低低一笑,無奈道,“我的傷已經發炎了,你再這麼一推,估計得再養個十天半個月了。”
歐雅蘭抿脣,有些惱他,臉色陰沉的說,“誰讓你靠我那麼近,你到底想要作甚惡魔,這是哪裡?”
墨琛聞言,不說話,而是轉身,走出房門,只是比起剛剛的虛穩,這下子就顯得顫顫巍巍得了。
有些難受。
捂着傷口離開。
口離開。
歐雅蘭見他離開,微微蹙眉,連忙也跟上去。
墨琛下樓了。
這是一座木製別墅,看起來簡約,但是,設備齊全,看起來,雖然沒有豪華的裝潢,但是,住着這裡,貌似很舒服的樣子。
一下樓,就看到墨琛拿着藥箱坐在客廳沙發上,脫了衣服坐在那裡解開已經染血的紗布,臉色有些蒼白,因爲傷口的疼痛,緊蹙着雙眉。
她一愣,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他一頓,擡眸,看着他,挑挑眉,意思是問,作什麼。
歐雅蘭微微咬着脣,淡淡的說,“我來吧!”
墨琛一頓,想了想,點點頭,鬆開手。
歐雅蘭隨即坐下在他的旁邊,緩緩解開他的紗布,鮮血染得紗布看不出原來的白色,而且,藥水味很濃。
墨琛的身材是不錯的,八塊腹肌,甚至麥色皮膚,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比例,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和當年一樣。
肩胛出還有一道癒合的槍傷。
還有大大小小的幾道傷口,看着年代久遠。
解開紗布,就看到一道已經發炎的槍傷,就在胸口過一點,看起來不但沒有癒合,反而越發嚴重。
歐雅蘭微微一震,看着墨琛淡淡的問,“你不想要命了麼?”
這樣的傷口,竟然不在醫院裡待着。
墨琛被她這樣的責問弄的說不出話,看着她半響,隨後,輕聲道,“我的命是你的,要不要,不是我說了算!”
他的命,已經給了她,她沒有殺他,他自然沒有權力不要,只是,他想她了。
歐雅蘭聞言,微微一頓,隨後,打開藥箱,拿出消炎藥水還有棉籤和幾種對傷口有好處的藥水,擺在檯面上,隨後,就幫他清理傷口。
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爲什麼不殺我?”
歐雅蘭手一頓,嘴角微動,不說話,隨後繼續擦拭着墨琛胸口已經幹了的血。
眼神專注,動作熟練,好像經常做。
墨琛也不問她這個問題,而是再次問道,“你怎麼會包紮傷口?”
還那麼熟稔的動作。
歐雅蘭抿脣,淡淡的說,“我媽是個醫學專家,各種醫學專業都很厲害,以前我受傷,都是她幫我包紮,後來,我出了一場事故,差點沒了命,那時候,在醫院裡住了很久,她怕我受傷的時候,她不在身邊,也沒有人在我身邊,所以就教了我,所以,就會了!”
墨琛聞言,心疼的看着她,輕聲問道,“你的臉,也是那場事故才變的麼?”
歐雅蘭聞言,想了想,點點頭,“嗯,因爲沒有辦法,必須要做手術,可能,不會是以前的樣子了,所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身上包括臉部,幾乎一半的皮膚燒傷,背部更嚴重,血肉模糊,當時,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還好,孟錦雲很厲害,把她救了回來。
墨琛聞言,心裡倏然劇痛,鼻子微微酸澀,啞聲道,“我對不起你!”
歐雅蘭收一頓,沒有說什麼,繼續幫墨琛的傷口消毒。
他輕聲問道,“能跟我說說,這些年的事情麼?”
他想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會流落到北美。
就算她沒上飛機,也不可能避開他去了北美,而且,當時,他讓人查過,她登機了,出入境記錄那裡,有她的名字。
很多事情,都很迷惑。
歐雅蘭抿脣,淡淡的說,“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拉着紗布,爲他纏繞着,一層層的把他的傷包紮好,拿着剪刀剪斷紗布,繫了個結,才把藥都放回箱子裡,隨後站起來,卻被墨琛一拉,坐下,還沒反應過來,嘴脣就被含住了。
她身體一僵,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可是,又想起墨琛的傷,只能愣在那裡。
酥酥軟軟的感覺,就像電流般,在她身體裡衝刺着。
男人的吻,纏綿悱惻,只不過,只是一下,他就放開了她。
歐雅蘭怔怔地看着他,還沒反應過來。
墨琛握着她的手,輕聲道,“可不可以,再愛我一次?”
歐雅蘭吶吶的看着他,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
隨後,鬆開他的手,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這是哪裡?”
她要離開!
沒有得到她的迴應,墨琛落寞一閃而過,隨後,回答她的問題,“這是當年我以你的名義買下的小島,本來打算等過了年,我就帶你來小住,後來出了事,就沒有機會,現在,你回來了,我就帶你來!”
歐雅蘭咬脣,深吸一口氣,“我要離開!”
墨琛眼神微斂,輕聲道,“島上沒有任何離開的工具,也沒有通訊器材!”
相當於,出不去。
聯繫不到外面,也沒有任何離開的工具,只是一座孤島,如果沒人來接他們,他們沒辦法離開。
歐雅蘭聞言有些氣惱,“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是打算軟的不行來硬的?
墨琛道,“我只要你的一次機會,給我十天的時間,我們在這裡住,這期間,沒有人來打擾我們,我們也不離開,如果十天之後,你不願意繼續和我在一起,我不會再打擾你,如果你願意,我們重新開始!”
歐雅蘭聞言,坐在那裡,看着墨琛乞求的眼神,微微抿脣,心口有些異樣,隨後,她站起來,淡
站起來,淡淡的說:“你不要再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這對我,沒有任何的意義,十天也好,十年也好,都沒有任何用處!”
說完,她轉身離開,上樓。
她不會做無謂的掙扎,反正,墨琛說了不讓她離開,她再怎麼說,也沒用。
既來之,則安之。
墨琛看着她離去的身影,落寞一閃而過,隨後,低低一笑,捂着心口,看着身上那一圈紗布,眼底,有着她自己都感覺不到的笑意。
他只要這次機會,如果事實證明,他們在一起她不開心,他不會再逼她,一輩子守着也好,如果她痛苦,他更痛苦。
這是一多很漂亮的小島,島上種着很多風信子,和瀾園的花園一樣,看着好像有人經常打理,但是,這裡只有一座別墅,難道墨琛經常來這裡麼?
據她所知,墨琛這些年閉門不出,低調的彷彿不存在,要說他來這裡也不奇怪。
島嶼挺大的,紫色的花海中間立着一座小別墅,很簡約的風格。
就像墨琛說的,沒有任何可以用的工具,停機坪空蕩蕩的,也不知道這座島是在地球的哪個角落,真的是······
死在島上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發現。
島上食物充足,冰庫裡有很多食物,好像還算新鮮的,應該是他們來的時候放的,別墅不遠處的花田旁邊,竟然還破天荒的種了一些蔬菜······
這是什麼梗?
冰箱裡還有雞蛋麪條什麼的,廚房裡設備齊全······
好像不是突然打算來的吧······
瞭解完這裡的情況,已經快天黑了,歐雅蘭下樓,正好看到墨琛正在廚房裡煮什麼。
因爲受傷,墨琛動作很慢,也不利索,但是,還是在做飯。
身上穿着寬鬆的襯衫,正在拿着鍋瓢搗鼓着鍋裡的東西,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歐雅蘭看着連忙進廚房,奪過他手裡的鍋瓢,開口就道,“你想死啊,這鬼樣子還做什麼飯?你是不是想讓你的傷更嚴重?”
卻沒意識到,她多緊張。
墨琛臉色確實不太好,但是,還是輕聲道,“我沒事,你今天還沒吃過東西,我給你做吃的!”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今天醒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他也餓了。
歐雅蘭蹙眉,有些沒好氣的說,“出去!”
墨琛沒動。
看着她,她好像擔心他······
歐雅蘭見他不動,繼續道,“我來做,你出去!”
她可不想他掛在這裡。
------題外話------
十天後······暴風雨前夕!
大家清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