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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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天齊心情很好,一想到今天就要給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收屍,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掛上一絲笑意,他自然無意殺這樣一個小角色,但林傑的天賦已經讓寧洛刮目相看,他絕不能容許任何人將他孫兒嚴諾首席大弟子的地位擠下去。
小子,昨天我可是已經給過你機會讓你走,現在這後果可是你自找的!
嚴天齊一路快步向試煉場走去,全然無視了周圍弟子們的行禮,眼見着周圍的弟子越來越少,他進入了赤炎閣的禁區。
“嚴長老?您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做什麼?”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從嚴天齊身後傳來,嚴天齊暗道不好,回身只見一位身着粉色紗衣的少女,秀目含情,櫻脣含笑,正是寧洛的親妹妹寧紫儀。
嚴天齊回身行禮:“原來是二小姐,我閒來無事,便出來走走。”
“原來如此,正巧我也無事,便陪嚴長老一起走走吧。”寧紫儀含笑說道,但眼底卻閃過一絲異樣,嚴天齊這樣慌慌張張的,可不像是散步。
嚴天齊的冷汗倏地就冒出來了,現在時辰已經不早,等天色大亮,萬一試煉場內的林傑被寧洛發現,就憑寧洛那暈血的毛病,此事不鬧大就怪了。
嚴天齊看着眼前一向以溫柔清婉聞名的女子,猶豫着要不要把事實說出來。
寧紫儀卻是先開口了:“嚴長老,我怎麼看您臉色不太好,身體不適嗎?”
“這……”嚴天齊吞吞吐吐地開口,“二小姐,老夫也不想瞞您,年紀大了記性總是不好,我昨日出了點差錯,就怕被閣主知道,您也知道,閣主身子弱……”
果然有問題。寧紫儀黛眉一緊:“有什麼事您就說吧,您在赤炎閣當了這麼多年大長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偶爾犯點錯沒什麼,我不告訴大哥就是了。”
嚴天齊一聽,放下心來,趕忙擺出一個苦笑:“二小姐您不知道,昨日赤炎閣來了一個年輕人想要當弟子,恰巧被閣主撞見,閣主一向仁慈,便給了他一個試煉的機會,我就帶着他去試煉場了,回頭來找幾位木屬性的醫師時,卻得知他們去了器具街採購,然後又遇上了一些雜事,就把那個年輕人忘在腦後了,一大早突然想起,這才趕忙去看看。”
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寧紫儀心下一沉,面上也着急起來:“嚴長老,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您怎麼能忘了呢?就算那些醫師都不在,您大可以來找我啊,我不也是木屬性嗎?雖說我們的試煉不難,但難免受傷,您這樣晾了那小兄弟一夜,怕是要救治也難了。”
“是老夫糊塗!那麼多雜事……”嚴天齊一副苦相。
“罷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我不會告訴大哥的,您快帶我去看看吧!”寧紫儀蹙眉說道,轉身衝着遠處的幾個弟子揮手,“你們幾個過來,跟我和嚴長老走一趟!”
幾個弟子不明所以,見是寧紫儀招手,互看一眼便喜滋滋地跑來,齊齊對着寧紫儀行禮:“二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等下可能要你們幾個去擡個人,若是無事也就罷了,如果出了什麼事,今天的一切都別讓我大哥知道,明白了嗎?”寧紫儀語氣擔憂。
“放心吧,二小姐。”幾個弟子心中通透,不能讓閣主看見的還能是什麼?一是流血,二是死人。
嚴天齊見寧紫儀是真心爲他着想,心裡也是一喜,轉頭卻偷瞄寧紫儀纖柔的身軀,這前凸後翹的小身板兒,若是能嘗上一次,那可就妙了。
寧紫儀注意到嚴天齊的目光,眼裡帶上了一層厭惡,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試煉場近在眼前,裡面卻沒有任何聲音,嚴天齊不由覺得有些奇怪,裡面的魔獸難不成還在休息?
嚴天齊三下五除二地將試煉場上方的陣法一層層打開,伴隨着濃濃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一副慘象暴露在眼前——
一頭焦黑到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龐大屍體橫亙在試煉場中央,另一頭則更爲悽慘,後背上被人開了個大洞,流出已經腐臭的紅白之物,頭顱下方几乎被砍斷了一半屍首,周圍幾乎成了一片血池,一柄長刀斷成兩截,一截在試煉場的邊緣,另一截泡在已經粘稠的血液裡。
“嘔——嘔!”
寧紫儀身後的幾個弟子見了,紛紛乾嘔起來,縱是寧紫儀也心頭一驚,後退了兩步,嚴天齊則更是吃驚,赤淚豺可是三階魔獸裡極爲兇殘的,居然就這麼死了?還死得如此悽慘?
那小子只是凝元境中期啊!他還擔心一頭赤淚豺殺不死他,特意放了兩頭,眼前這一幕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了,那小子呢?嚴天齊掃視試煉場,卻未看到林傑的身影。
林傑此刻正靠在試煉場的石壁邊,恰好與他們在一個方向,高大的石壁將他的身形完全藏住,眼見着陣法開啓,他也沒有急着跳出來,他擔心嚴天齊看到眼前一幕,會親自出手將他斬殺,反正他全身都被赤淚豺的血染了個透,便乾脆閉目躺下裝成重傷。
“小兄弟?小兄弟?”寧紫儀頂着狂跳的心臟呼喚了幾聲,大着膽子走上前,低頭便見全身是血的林傑躺在石壁下。
“他在這兒!”寧紫儀失聲尖叫,一團翠綠的靈氣從指尖發出,眨眼間就到了林傑身前將他包裹,通過靈氣的感應,寧紫儀吃驚地發現這年輕人竟然未曾受一點傷,就連意識也很清醒,最讓她吃驚的事,這個年輕人竟然僅僅是凝元境中期的實力!
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寧紫儀瞬間明白了嚴天齊的險惡用心,他想讓這個天才死!他怕這個天才搶了他孫子的風頭!
寧紫儀心中通透,臉上卻做出驚慌失措的模樣:“嚴長老,他受了好重的傷!若是我們再晚來一會,可能就沒命了!”
嚴天齊臉色一變:“他還沒死?”
寧紫儀奇怪地看着他:“嚴長老怎麼能想人家死呢?”
嚴天齊硬擠出一個笑:“老夫怎麼會想他死?老夫只是震驚他能以一己之力殺死兩頭魔獸,只是震驚罷了……對了,這魔獸怎麼是赤淚豺?我明明記得我昨日放出來的是二階魔獸啊……”
寧紫儀什麼都明白,也不揭穿,只是裝作驚魂未定的模樣,指着試煉場旁邊的小門:“嚴長老還是快些打開陣法吧,救人要緊。”
真是失算!若是再拖上那麼一會兒,這小子就死定了!嚴天齊一邊懊惱,一邊只能打開了門,現在寧紫儀和好幾個弟子都在場,他也不能做手腳。
“你們快下去,把他擡到這上面!”寧紫儀帶着幾個弟子從臺階上走了下去,揮手就從元府中取出一副擔架,她是木屬性武者,這種東西可是常備。
幾個弟子還以爲林傑真是重傷,小心翼翼地把他擡到擔架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這個傷號就一命嗚呼,寧紫儀則用一大團翠綠靈氣將林傑蓋了個嚴嚴實實,生怕嚴天齊看出端倪,不過相距如此之近她還是清晰地看到了林傑嘴角微翹的弧度。
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很危險?還笑!寧紫儀蹙着黛眉,跟隨着幾個弟子走出試煉場。
“嚴長老,這位小兄弟的傷很嚴重,我帶他到我那裡去救治,這裡……就麻煩您了。”寧紫儀回頭看了一眼血腥的試煉場。
嚴天齊不甘地點點頭,看見寧紫儀幾人走遠,直接跳進了試煉場,他倒要看看這個凝元境中期的小子是怎麼殺死兩頭三階魔獸的!
一刀斬斷了脊柱,從頸下把頭顱砍斷大半……嚴天齊從粘稠的血液中撿起了那半截赤焰刀,將靈氣注入其中。
玄級低階的破爛貨!凝元境還用這樣的靈器,看樣子倒真是個窮困潦倒的散修!嚴天齊隨手將赤焰刀扔掉,走到另一頭赤淚豺身旁,焦臭的糊味衝得他直皺眉頭。
嚴天齊將精神力覆蓋了整頭屍體,卻什麼都沒發現,這頭赤淚豺已被燒得面目全非,就算曾經真受過什麼傷也完全看不出來,他也只能放棄。
就算受了那麼重的傷,這小子也是個天才啊!嚴天齊看着兩頭赤淚豺屍首嘆了口氣,他自認諾兒絕對比不過這小子,哪怕嚴諾已經是凝元境後期,他也沒那個本事殺死兩頭三階魔獸!
罷了!就算那小子當了核心弟子又能怎麼樣?赤炎閣還不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讓他在這裡學一陣子,以後找個茬再趕出去就是了。
嚴天齊甩袖離開,他要去找幾個人把試煉場清理一番。
另一邊,幾個弟子將林傑擡到了寧紫儀的住處。
“進來,把他放到這兒。”寧紫儀指着自己乾淨整潔的牀鋪說道。
“二小姐,他全身都是血……”一個弟子支支吾吾。
“我可是醫師,怎會有醫師挑剔傷患的?”寧紫儀開口,“放上去你們就走吧,我自己一個人處理就好。”
這可是二小姐的牀鋪呢……幾個弟子巴不得自己變成林傑,能在美人的牀上躺躺,就算重傷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