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月。
房間之中,林傑擡手抹了一把汗,將身旁的一堆玉瓶收進碎玉世界,匆匆忙忙地衝洗一番便出了門。
這四個月他用盡一切時間來煉丹,煉製的全部都是恢復靈力的丹藥,在那浮空域可能時時刻刻都處於危險當中,兩年時間又很緊迫,他自知沒有煉丹的時間,七大勢力的弟子們肯定不費吹灰之力就有大把丹藥,他們只能自己準備。
只可惜全是低級丹藥,倘若是高級丹藥,哪怕只是最簡單的復靈丹就足以恢復他一身靈氣,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總不能將高級丹藥暴露出來。
“林傑你可算出來了,看我從外面換的好東西!”
一直處於緊張興奮中的白風根本無心修煉,每日都百無聊賴地坐在院中的假山上發呆,現在看到林傑出來,一個挺身從假山上跳下,伸手就將一個空間戒指拋給林傑。
林傑伸手接過,查探一下發現是幾百瓶療傷丹藥,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墨前輩特意囑咐不可出去,你若是被巫月教的人盯上,我怎麼向你爹交代!”
“哎,我又不是三歲小娃娃!這不是有這個嘛!”白風一揚手中的幻蠶絲面具。
“外面歸元境強者一大把,誰知這面具有沒有用?”
林傑知道白風一向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要想讓他心服口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吃虧,要是真有什麼事,只怕後悔也晚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風漫不經心地應道,旋即神情一變,滿臉戲謔地湊到林傑耳邊,“你說,一個人煉丹煉久了是不是就會變成老媽子?”
“找死啊你!”
白風的嘴快,林傑的腿更快,直接一腳就踹上了白風的屁股,別院裡頓時響起一聲慘嚎。
白風一邊揉着屁股一邊亂蹦:“嘶――你能不能小點力氣,我這還沒開始試煉呢就光榮負傷了,等進去還不是拖你的後腿!”
林傑一笑:“幾個月沒活動筋骨手都生了,不然我們來練練?”
“練就練!不過說好了,不許打臉!”白風一想起那個半邊臉腫成豬頭的男子就發怵。
“那要看你能不能護得住!”
林傑話音未落,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右拳帶着一團赤紅靈氣就揮向白風面門,白風“啊呀”叫了一聲,趕忙用出靈氣抵擋,一邊手忙腳亂地用靈氣攻擊,一邊叫嚷:“林傑你這個賴皮!說好了不打臉!我們只拼拳腳,不許用靈氣!”
“好啊,不用就不用!”
林傑拳上的靈氣驟然消失,左腿撩起一個轉身就踢向白風脖頸,白風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擡臂擋了一記,而林傑的下一次攻擊接踵而至,右腿在白風身後一掃就把他甩了個大馬趴,隨即整個人便壓了上去。
“哎呦,我的老腰哎!”
白風慘叫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反過身來,雙臂雙腿毫無章法地對着壓在他身上的林傑亂揮,看起來頗像狗刨。
這樣雜亂的攻擊反而讓林傑亂了分寸,林傑也開始亂打一氣想要制住白風的手,原本的比試也徹底變成了小打小鬧。
“怎麼樣,服不服?說,到底誰是老媽子?”
林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制住白風,把他壓得死死的。
“我!我行了吧!”白風求饒。
“這還差不多。”
林傑一笑,鬆開了白風,不曾想白風卻一個翻身將林傑壓下,笑得得意:“小爺纔不是老媽子!這叫兵不厭詐!”
“好啊你,連我都騙!”
林傑也開始掙扎,二人又開始折騰起來。
打鬧的聲音早就驚動了林子晴和墨塵歸,二人在一旁看了許久,林子晴“咯咯”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墨塵歸也是一邊笑着一邊搖頭。
而此時,門口卻浩浩蕩蕩進來了幾十個人,看着眼前一幕皆是皺起眉頭,爲首的男子身着一襲青色繡袍,看起來地位頗高,只是此刻的表情略顯尷尬。
見到有人前來,林傑和白風也趕忙從地上爬起,整了整雜亂不堪的衣衫,林傑卻被爲首男子身後的年輕人吸引了目光,方纔與白風嬉鬧時他就看到了那年輕人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着他們冷笑,現在卻是一副溫和的笑面。
“那個……墨長老……”爲首男子對着墨塵歸行了個禮,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林傑三人,“敢問這三位就是長老的高徒?”
墨塵歸在這些人進入別院時就已收了臉上的笑容,現在則淡淡道:“原來是谷主,正是他們。”
“哈哈哈,既然是長老的高徒,那就是我們冰煞谷的人,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就是冰煞谷谷主尚天佐,這些都是你們的師兄師姐,試煉的時候可別認錯了人。”尚天佐笑得很是尷尬,就連客套話都說得乾巴巴的。
林傑三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威勢的人會是四星勢力之主,也趕忙行禮:“見過尚谷主,見過師兄師姐。”
尚天佐連連點頭,對着墨塵歸訕笑:“我們今日剛到聖紫島,還未來得及打招呼,知道墨長老和高徒在此就先來了,倒是莽撞了。”
墨塵歸依舊雲淡風輕:“都是自己人,谷主何必拘束。”
“是啊,”尚天佐的老臉幾乎要笑出花來,一邊伸手招呼林傑三人,“這次試煉該給你們那些師兄師姐的,我也給你們準備了一份,來,拿好。”
林傑三人看了墨塵歸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毫不客氣地接過尚天佐手中的三個空間戒指,裡面堆了最少也有幾百個大玉瓶,不用想就知道裝滿了丹藥。
“多謝谷主。”林傑三人收了禮,像模像樣地對着尚天佐道謝。
“勞煩谷主了。”墨塵歸亦開口道。
“哈哈,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尚天佐笑得更歡,轉身對着遠處招手,“慕陽,還不過來拜見墨長老。”
尚天佐話音剛落,便見方纔變臉變得極快的那個年輕男子走上前來,笑面溫和,文質彬彬,直接對着墨塵歸行了個跪拜禮:“弟子慕陽拜見墨長老。”
尚天佐滿意地點點頭,對墨塵歸說道:“墨長老,我先前幾次提到過慕陽,您都無暇相見,說起來,如今纔是第一次見面呢。”
墨塵歸沉默不語,只是點點頭,方纔這年輕人不屑的目光雖然轉瞬即逝,但怎能逃過他的眼睛,如今表現得再好也難得他的青眼。
尚天佐見墨塵歸不語只得再次開口:“慕陽這孩子只修煉了七十餘年便踏入凝元境後期,如今隨時都可以突破,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如果能得到墨長老指點,將來肯定能成爲冰煞谷的一大支柱!”
墨塵歸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如今試煉在即,時間緊迫,谷主既然到來,只怕其他勢力也快了,想必用不了幾日便要啓程,你們長途疲乏,還是休息幾日爲好。”
尚天佐一聽頓時心涼,他三番幾次地提出想讓墨塵歸指點慕陽,墨塵歸都用各種理由推脫,如今親自見面依舊如此,只能說明墨塵歸根本不想教導他。
尚天佐只得把目光投向林傑三人:“是啊,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我們住得也不遠,左邊巷子的盡頭就是,你們有時間也可以去找師兄師姐切磋商討。”
林傑三人煞有介事地點頭答應,又再次行禮。
尚天佐又對着墨塵歸一點頭,隨即便心有不甘地帶着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回去。
慕陽……
林傑看着慕陽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這個年輕人表面功夫做得很足,除了最開始的神情有所暴露,但他若是不仔細看,現在或許覺得這位“師兄”很和藹有禮也說不定,他最不怕囂張跋扈的人,反而是這種笑裡藏刀的傢伙更難對付。
只怕就算是尚天佐有意結交,這場試煉也難以控制啊,方纔不僅僅是慕陽,那些所謂的師兄師姐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無一不是厭惡蔑視的姿態,冰煞谷的這羣人不可信。
林傑剛在心裡得出結論,墨塵歸就冷冷開口:“試煉的時候最好離他們遠一點。”說完就轉身進了房間。
林傑轉頭,看到白風和林子晴都是一臉陰鬱,白風更是一臉不屑:“他們以爲我們沒看見那表情?裝得倒挺好,修煉七十多年才進凝元境後期,這也能叫人才?我呸!林傑你要是露出你那雙屬性元府,看他們還敢不敢瞧不起人!”
林傑一把捂住了白風的嘴,壓低聲音:“小心隔牆有耳,我的暗屬性是保命底牌,能不露則不露,再說了,他們瞧不上我們,難道我們就能看得起他們了?”
林傑的一番話讓白風很解氣,頓時火下去了一大半,當即一臉得意地笑道:“就是,你還是三階煉丹師呢,他們算個屁!一羣傻樣還不自知,搞笑!”
“行了,這一次試煉可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首先已經得罪死了巫月教,現在冰煞谷也不懷好意,”林傑說着將墨塵歸給他的白玉扳指遞給林子晴,“子晴你缺個防身秘寶,就拿着這個吧。”
白風一看眼睛都直了:“我去!我也沒有啊你怎麼不給我!你小子重色輕友!”
林傑彎彎嘴角,拿出白風給他的空間戒指晃了晃:“你真的沒有?那這個是怎麼來的?”
白風立馬軟了,嘿嘿笑了幾聲,常雷把他當兒子看待,怎能不給他一些保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