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樹影斑駁,輕風伴着月輝,在地上灑上一層淡淡的微光。
沿着樹林中的小徑,秦墨與丁執事並肩而行,談起一些往事,兩人不時發出一陣笑聲。
這個小子,到底找我來幹什麼?真的只是敘舊?
丁執事很是疑惑,如今秦家族長一系內憂外患,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是,從秦墨的言談之間,這少年似乎毫無所覺。
片刻後,兩人走出樹林,前方是高聳山岩,已無去路,丁執事想要藉口離去。
“丁執事,你在家族這麼多年,不知是否清楚,家族有兩處極爲隱秘的所在。”秦墨忽然話鋒一轉。
聞言,丁執事眉頭一皺,納悶道:“我們秦家的隱秘所在,自然是秦家墓園。至於還有一處隱秘所在,我是從未聽說,墨少爺,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狐疑地看着少年,丁執事很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因爲在秦墨兒時的時候,丁執事也經常這般戲弄他。不過,此時此刻,丁執事確實沒有以前的心性,陪一個毛頭小子玩鬧。
看着前方的高聳山岩,秦墨笑道:“丁執事這些年深居簡出,對於家族的很多事情,自然瞭解的不太清楚。正好趁着夜色不錯,我帶丁執事進去,到家族另一個隱秘之處瞧一瞧。”
狗屁!你小子纔對家族的事情不甚了了。
丁執事不禁暗罵,他在秦家待得時間,已經近三十年。再加上一直跟隨在太上長老身邊,幾乎知曉秦家所有的隱秘,這毛頭小子竟然這樣說他。
“哼!”丁執事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他倒要看一看,秦墨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徑直走到山岩面前,秦墨摸索着高聳的巖壁,彷彿是在尋找開啓的機關。可是,找了半天,他卻摸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瞧得丁執事差點笑出聲來。
“墨少爺,你不會以爲這樣一塊石頭,就是開啓隱秘之地的鑰匙吧?”丁執事看白癡一樣,瞪着秦墨的背影。
進入秦家墓園的鑰匙,總共有兩把,分別掌握在族長、大長老手中,必須兩把鑰匙同時啓動機關,才能打開墓園通道的大門。
那樣的地方,才能稱之爲隱秘之地。
而秦墨隨手摸出一塊石頭,就能當作隱秘之地的鑰匙的話,丁執事覺得這麼多年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前方,秦墨並未言語,掂量了一下手中石頭的份量,暗中點頭,隨即另一隻手揮出,施展【迅影切】,劃出一道道掌影,在石頭上劃出一道道淺淺的痕跡。
片刻,這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表面,出現一幅奇異的圖案,散發着一層淡淡微光。
這樣的情景,令丁執事不由一驚,他只覺秦墨的手法相當奇特,卻是不明白,爲何這塊石頭會淡淡發光。難道說,隨手拿起的這塊石頭,真有什麼奇特之處?
端詳着這塊石頭,秦墨暗中點頭,看來重生之後,前世唯一掌握的賺錢本領,並沒有退步。
一上一下,拋着手中的石頭,秦墨笑道:“丁執事,你見多識廣,見過撬牆腳的事情麼?”
“沒有。”丁執事板着臉,暗罵不已,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怎麼盡扯一些不着邊際的事情。
“那就可惜了。丁執事連撬牆腳都沒見過,那想必也沒見過這件事。”
秦墨一邊說着,一邊走到巖壁的一個裂縫前,將這塊石頭塞了進去。隨後,他立即轉身,遠遠的跑開,與丁執事並肩而立。
終於,丁執事忍不住了,喝問道:“你小子到底在胡鬧什麼?”
陪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深夜在荒郊野外,兜轉了這麼久,丁執事覺得自己是不是腦袋有毛病,竟與一個毛頭小子這般胡鬧。
就在這時——
咚咚咚!
地面陡得顫抖了三下,丁執事嚇了一跳,隨即就看到,遠處塞在裂縫中的那塊石頭,開始驟然發光,光芒越來越明亮。
緊跟着,整個巖壁也跟着綻放光輝,不過,這種光輝只是稍縱即逝,僅是閃爍了三下,便消失無蹤。
下一刻,以裂縫中那塊石頭爲中心,無數道淡淡的紋路出現,在黑夜中難以察覺,但是,武師級別的高手,視黑夜如白晝,又怎能瞞過丁執事的眼睛。
在丁執事的視野中,他只見這塊高聳的巖壁上,佈滿了無數道紋路,彷彿有一道狹窄的門戶,悄然開啓。
頓時,丁執事臉色大變,駭然道:“這是一個陣法的陣腳!這種陣紋玄奧晦澀,難道是靈級陣法。”
這個時候,丁執事再難保持鎮定,轉頭瞪視秦墨,這個小子剛纔到底幹了什麼?
“丁執事,你沒見過撬牆腳,肯定不懂我剛纔在幹什麼。”秦墨笑了笑,調侃道:“其實很簡單,我剛纔就是撬開了一個靈級陣法的陣腳。”
我去你老母!?撬牆腳和撬開一個陣腳,那能是一回事麼?
丁執事老臉漲紅,差點破口大罵,旋即又硬生生忍住,他心中緊跟着泛起驚異,秦墨如何能夠撬開一個靈級陣法的陣腳
要知道,陣法之道玄奧莫測,精通陣法的武者屈指可數,縱觀整個焚鎮,能夠佈置凡級上階陣法的武者,只有三大家族中的幾個老傢伙。
並且,這些老傢伙還不具備,單獨佈置凡級上階陣法的實力。
至於佈置靈級陣法的高人,焚鎮近百年來,根本就沒出現過一人。更遑論,撬開一個靈級陣法的陣腳,丁執事聽都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旁邊,秦墨端詳着這個門戶,心中很滿意,這個陣腳撬得相當成功。
其實,這種撬陣腳的手段,說穿了是很簡單。就是將【迅影切】的力量,印刻在一個物體上,然後塞進一個陣法的陣腳中,強制性的撬開一個陣法的通道。
前世,秦墨修煉【迅影切】後,突發奇想,揣摩出這種手段,後來經常和精通陣法的高人,強大的武者合作,撬開秘境、古蹟、廢墟周圍的陣腳,來賺取豐厚的報酬。
不過,前世秦墨是一個“庸人”,沒有真氣修爲的支撐,印刻在物體上的【迅影切】力量,根本無法持久。
現在則是截然不同,以武士二段的修爲施展【迅影切】,撬開陣腳的那塊石頭,至少能夠支撐半天的時間。
“墨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丁執事沉聲問道。
秦墨笑了笑,示意道:“這就是我們秦家第二個隱秘之處的入口,丁執事,咱們一起進去看看吧。”
率先走在前面,秦墨走進巖壁上的那個門戶,望着少年漸漸消失的背影,丁執事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緊隨着踏入門戶中。
門戶之內,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崎嶇曲折,地面極是艱澀難行,四周的牆壁極爲潮溼,有些地方甚至傳來滴水聲。
“丁執事,你將就一下。撬開陣腳的通道,並不是這個陣法的正門,所以比較難走。”秦墨這般解釋道。
聞言,丁執事沉默不語,此刻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保持沉默,靜觀其變,纔是正確的做法。
片刻,前面的通道陡得寬敞起來,隨即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丁執事只覺眼前一亮,一條寬敞的走廊,出現在他的視野中,走廊漆黑幽深,看不到盡頭。
走廊兩邊的牆壁,懸掛着兩排火把,火焰跳動着,似乎燃燒了相當漫長的歲月。
往前行走一段距離,丁執事才驚覺,走廊的兩側竟是一間間牢房,厚重的金屬牢門緊閉,門上鏽跡斑斑,有些門上的鏽跡甚至有寸許厚度。
其中有些牢房裡,隱隱傳出淒厲的吼叫,彷彿是一頭兇獸在咆哮,讓人毛骨悚然。
“這座靈級大陣中,竟然是一個巨大的監獄!”丁執事不禁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