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遠處的藤樓震動,一個魁梧男子現身,穿着黑鎧,周身跳動肉眼可見的殺氣,而後揮動右臂,便是一拳打出。
剎那間,灰藤走廊上的人羣,彷彿看到一輪黑色太陽升起,竟是一道拳痕,四周涌動黑色真焰,挾帶雷霆萬鈞之勢,轟然砸了過來。
那股威勢,實在太霸道了,令衆多大高手色變,有人則是驚呼:“西翎衛營第五使,那個侯魔鬼!”
下一刻,黑焰拳痕已是與林長老撞在一起,後者鬚髮狂舞,一根根頭髮如鋼針般豎起,拼盡全身力量,竭力抵禦這一拳。
咔嚓嚓……,林長老的雙袖盡毀,卻是堪堪抵住這一拳,但是他的雙臂則是不斷顫動,顯是應付的極爲勉強。
“西翎衛營·侯五使……”林長老臉色驟變,語氣中有着敬畏。
此時,在場數千名天才、前輩強者都很安靜,一雙雙眼睛注視着藤樓上的那個魁梧男子,皆是有着敬畏、忌憚之色。
西翎衛營的侯五使,對於西翎主城,真正踏入上層的強者來說,侯五使是近乎魔鬼般的存在。
而侯五使的實力,也如他的綽號魔鬼一樣,亦是一樣的可怕。
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說有很多,都足以讓人膽寒,而最令人敬畏的,則是數十年前,侯五使與羿武狂大元帥曾交手百合,竟是並未落敗。
“侯五使,你這是什麼意思?秦墨這個小崽子,固然是你們西翎衛的一員,但是,這是龍舵閣與千元宗之間的恩怨,你想要插手宗門恩怨嗎?”
林長老神情變幻,無比忌憚,而後這般高喊道。
在西翎戰城,西翎衛營固然是無比特殊的存在,衛營中的成員,掌握生殺予奪的大權,但是,卻有一項禁忌是不能觸犯的,就是西翎衛營絕對不能插手宗門之事。
“哼!你們龍舵閣和千元宗之間的恩怨,我毫無興趣!”藤樓上,侯五使冷笑,目光一轉,落在秦墨身上,驟然喝道:“衛營新人秦墨,你剛纔的行爲,有違西翎衛營的規矩,你可知錯!?”
違背了西翎衛營的規矩?
秦墨不由一愣,有些莫名,看了看遠處的侯五使。半個多月前,從西翎衛的內營離開後,他就再未見過這位侯五使,也不知其爲人如何,這樣質問自己,又是何故?
此時,在場的人羣也是一頭霧水,剛纔侯五使出手,將秦墨救下,分明是偏袒這少年,爲何突然就這般嚴厲的質問,似乎要嚴懲這個西翎衛新人一樣。
“侯五使,我初來乍到,很多地方不懂規矩,有何違規之處,還請告知!”秦墨抱拳,很是有禮的說道。
見狀,侯五使臉色緩和,點了點頭,沉聲道:“看你小子的態度還算謙遜,我就告訴你錯在哪裡!你記住,我們西翎衛營的成員,最忌諱恃強凌弱,你剛纔自持實力,隨意對弱者出手,這是大忌,下次如有再犯,我定不輕饒!明白嗎?”
秦墨呆了呆,立時反應過來,拱手道:“是!謝侯五使提點,我一定不會再犯了。”
一時間,在場各大勢力的強者有些發愣,繼而反應過來,一個個面色古怪,想笑又笑不出來。
對弱者出手?說的不就是蒙昆嗎?這可是一位不世天才,怎麼能稱得上是弱者?侯五使這樣說,擺明就是要偏袒秦墨,順便擠兌龍舵閣的弟子實力不濟。
這時,蒙昆恰巧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聽到侯五使和秦墨的交談,頓時氣急攻心,一口血噴出來,又是昏迷過去。
“好!你們西翎衛營,還真是威風八面,敢這樣欺凌我們龍舵閣的天才弟子!”林長老神情扭曲,想要發作,又是忌憚侯五使的實力,發作不得。
“沒錯。我們西翎衛營就是這麼威風,姓林的老匹夫,你若是不服氣,就讓你們龍舵閣閣主來找我,一切事情,我侯某都接下了。”
“至於新人秦墨,是否擁有西翎衛的資格,凡是同階的對手,都可以去挑戰一下,能夠戰勝他。我就做主,授予戰勝者西翎衛的銘牌。”
侯五使的聲音,清晰迴盪在每個人耳邊,卻是令很多前輩強者心中凜然,都在猜測時隔數十年後,西翎衛營的這個魔鬼修爲,到底達到何等的層次。
在場的少年天才們則是臉色一黑,需要戰勝秦墨,才能擁有西翎衛資格?這不是將西翎衛的門檻提升了一大截嗎?
要知道,進入西翎衛營的考覈固然嚴苛,但是,甲等上品的天才修爲足夠,並不算太困難。
可是,秦墨能夠一招之間,戰勝龍舵閣的蒙昆,後者可是出類拔萃的甲等超品資質。也即說,在先天境界,能夠戰勝秦墨的強者,根本是少之又少,即便這個城外三千宗的弟子,修爲只是先天四段,但是,真正的戰力恐怕已是怪物級的。
一時間,各大勢力的少年武者們很鬱悶,連帶着對蒙昆也很埋怨,沒事去找秦墨的麻煩幹什麼?現在倒好,大家一起倒黴了。
“行了。小一輩們之間的爭鬥,就由他們自己去解決,長輩們就不要攙和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藤樓中傳來,悠悠揚揚,卻是讓人心神寧靜。
頓時,藤島走廊上的人羣紛紛行禮,神情極是恭敬,他們知曉這說話之人是誰,乃是藤島上的古藤巨鍾守護者。
很多老一輩強者記憶中,在他們少年時,來到藤島參加“煙雨殺境”試煉時,這位守護者便已存在,那時修爲便深不可測。如今,這位守護者的修爲,到底達到何等地步,卻是誰也不清楚。
不過,可以肯定一點,西翎主城的天境高手,羿武狂大元帥是其一,這位守鍾人必定是另一個。
“‘煙雨殺境’開啓之前,都不要胡鬧,此次試煉與以往很不同。羿元帥之前和我商議,希望能夠選拔出年輕一輩的蓋世奇才,予以重點培養。前幾日,我的期許則是又多了一個……”
“就是希望,此次‘煙雨殺境’的開啓,能夠全力激發你們的潛能,在數年之後,能夠涌現一位絕世少年,與不久前的羽先生並駕齊驅。”
“現在,都靜心調息,等到人員來齊,就要開啓‘煙雨殺境’了。”
這一番話,語氣很平靜,卻是注入了一種奇異的力量,深深印刻在一羣少年天才們的心中。
很多少年俊傑目綻精芒,眼眸涌動無窮鬥志,守鍾人的話恰恰戳中了他們的心思。
數天前,那位神秘青年羽先生,於落月峰下展露絕世鋒芒,連敗地境、逆命、天境強者,可謂是驚才絕豔,讓西城所有年輕強者難望其項背。
無數人都清楚,西翎戰城未來的天空,必定有這位絕世天才的身影,恐怕要壓制所有年輕一輩足足一個時代。
可是,凡是武道天才誰不傲氣,誰有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因此,在西翎戰城所有不足20歲的天才們心中,都存留着一個野望,渴望在20歲前,全面發掘自身的潛能,一飛沖天,追趕那位神秘而強大青年的腳步。
守鍾人的這番話,徹底點燃了在場所有少年天才們的鬥志,20歲的天境武者又如何?武道之途,本就是迎着逆潮,奮勇向前。
追趕那位羽先生的腳步,無異於迎着萬丈瀑布,逆流而上,但是,也未必是不可能。
“哈哈哈……,小子,你瞧一瞧,咱們一起創造了多麼輝煌的傳奇啊!如果這幫小子們知道,你只是一個先天四段的強者,恐怕一個個都想去死!”銀澄放聲大笑,無比快意。
秦墨摸了摸鼻子,對於這樣情況,也是無可奈何。
此時,在那棟藤樓中,則是端坐着三個人,其一是侯五使,另外一個,赫然是米風狂。
坐在首位上的,竟是之前的敲鐘人,此刻他身穿灰衣,猶如一尊雕塑。
“侯五使,那個西翎衛營的新人很不錯。”灰衣老者睜開眼,目光很清澈,這般說道。
“秦墨那小子是不錯,不過,也只是不錯而已。想要達到鍾老、羿大元帥的期許,還差得遠呢!”
侯五使露出苦笑,搖了搖頭,對於這位灰衣老者很尊敬。關於這位守鍾人的姓氏,誰也不清楚,熟悉的人都稱之爲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