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分館中出來,由蕭雪晨做嚮導,兩人並肩而行,在內城區閒逛起來,似是在漫無目的遊玩着。
兩人口中,絕口不提前去找侯天從的事情,每到一個景觀處,蕭雪晨都會引經據典,說起那裡的種種事情。
不得不說,蕭雪晨的見聞,談吐,皆是最佳的嚮導。
不過,秦墨有着前世的經歷,對於很多事物的見解,則是往往一針見血。
就是這樣,兩人邊走邊聊,來到內城運河附近。
望着前方隱約在望的運河,秦墨駐足而立,皺眉道:“草先生,你不會是想說,能夠找到侯天從的地方,就是華燈初上後,出沒運河上的湖上青樓吧?”
想到夜間,還與冬東咚三人相約,要在運河岸邊碰頭,一起登上湖上青樓,現在,卻與蕭雪晨又來到運河邊,秦墨心中有些怪怪的。
“當然不是,其實呢……”
蕭雪晨灑然一笑,忽然手中摺扇點出,化爲無數道虛影,直刺向秦墨全身要害。
其出招速度之快,宛如閃電一般,並且,這一輪攻勢如天邊流雲,充滿了無窮變化。
在如此近的距離,突遭這樣的攻勢,實是令人防不勝防,尤其是秦墨更是沒想到,蕭雪晨會突然出手。
不過,他的身體卻是率先做出反應,心臟中的那顆劍魂一顫,秦墨本能擡手,一指刺入那片扇影中。
啪!
脆響傳出,扇影消失,秦墨的食指點在摺扇的一端,這樣的情景,彷彿是兩個好友在玩鬧一樣。
秦墨卻是心裡清楚,這一輪攻勢之迅疾,簡直是防不勝防,比他以前遇到的任何對手的攻勢,都要迅疾三分。
“草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秦墨皺眉,有着不悅。
刷……,蕭雪晨打開摺扇,微微扇動,笑道:“二老闆,請見諒!我只是測試一下,你是否有殺侯天從的實力。”
“事實上,侯天從的實力,比剛纔鐵掌櫃所說,還要強上一籌。若是二老闆實力不夠,我自不會讓你去冒險。”
秦墨撇嘴,淡淡道:“那測試的結果,草先生覺得我的實力過關了?”
“嗯……”蕭雪晨秀眉皺起,似是在思索,而後一笑,搖頭道:“能夠捕捉到我的扇影,二老闆你的實力,足以抗衡侯天從。單憑這一點,我相信二老闆能夠處理好此事。不過,我有一點很奇怪……”
端詳着秦墨,蕭雪晨露出奇怪之色,道:“二老闆來自西翎,又是西城宗門的絕世天才,又是如此年輕。以你的資質,實力,早該躋身人榜前列,皇都地靈榜上,也該榜上有名,爲何從未聽說?”
“地靈榜?不是隻有皇都的天才,方纔能夠位列榜上嗎?”秦墨好奇問道。
這些天來,秦墨時常聽人說起地靈榜,以爲是爲皇都的天才們而設的榜單。
至於其他,秦墨並未過多瞭解,畢竟,他這些天一直專注於【聚寶臺】的戰鬥,哪裡有時間瞭解其他事情。
“誰告訴你,地靈榜是爲皇都的天才所設的。”
蕭雪晨不由白了他一眼,這個黑髮少年明明見聞淵博,爲何會對地靈榜的事情知之甚少。
“地靈榜,是爲整個鎮天國的年輕天才而設,總共有三千個位置,又稱爲三千地靈榜。代表着鎮天國最傑出的三千名武道天才,不過,歷次地靈榜前列的天才,都是皇都中人,這倒是一個事實。”
“凡是位列地靈榜的天才,必定是人榜前萬名之內的俊傑。只不過,地靈榜是鎮天國制定的榜單,而人榜,則是涵蓋了古幽大陸的武道天才。”
“在皇都境內,自是地靈榜最有權威性。侯天從在地靈榜的宗師境強者中,至少能排入前五十位。”
“不過,看起來這一次的地靈榜,遺漏的有點大,爲何會漏掉二老闆你?”
蕭雪晨注視着秦墨,她對此很奇怪,人榜和地靈榜的記錄,一向由觀星樓負責。
以觀星樓一貫公正的態度,不該遺漏這樣一位天才。
秦墨笑了笑,道:“天道有缺,尚有那遁去之一,又何況是人。地靈榜、人榜之事,我不關心,我只想知道侯天從現在何處?”
“鎮天樓。”蕭雪晨略一沉吟,說道。
……
傍晚,夕陽西下。
東部內城區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高樓,樓高九層,每一層的間距高達十數米,整棟樓金碧輝煌,在夕陽餘暉下泛着一圈圈華彩。
樓頂上,有着龍鳳戲珠的雕飾,在夕陽下綻放奪目光輝。
整個東部內城區,皆能看到這座高樓綻放的光芒,這就是鎮天樓。
鎮天樓四周萬米之內,皆無其他建築存在,八條大道直通高樓,寓意着四通八達。
這座鎮天樓,是皇都中最奢華的酒樓,亦是權貴子弟最喜歡聚集的地方。
此時,鎮天樓的第一層,卻是劍拔弩張,氣氛猶如鉛塊般凝滯。
砰!
第一層樓中央,一個身軀魁梧的鐵甲將領,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酒菜呢?到現在還不上?當我們北城將士吃飯不給錢嗎?”
悶雷般的咆哮聲,在整座鎮天樓中響徹,卻是無人斥責這個軍人放肆。
周圍,則是有很多衣着華貴的食客,面帶冷笑,斜瞅着這個鐵甲將領。
偌大的鎮天樓第一層,分爲涇渭分明的兩羣人。
一邊是鐵甲明盔的軍士,皆是來自各個戰城,佔據了酒樓第一層的一半位置。
另一邊,則是華服錦袍的人羣,皆是皇都各個勢力的權貴。
而在第一層中央,四張桌子拼在一起,一位環眼虎鬚的鐵甲大漢佇立,龐大身軀猶如一頭雄獅,環顧四周,散發着可怕的殺氣。
這時,兩名小廝託着滿滿兩盤食物,戰戰兢兢,卻又飛快竄到鐵甲大漢面前,將美食擺了滿滿一桌。
“這位軍爺,您請息怒。現在是飯點,上菜沒那麼快!”其中一名小廝連聲道歉。
鐵甲大漢瞪了一眼,也不說話,提起一罈酒,手掌一吸,將封蓋吸開,便是舉壇痛飲,無比的肆意張狂。
瞧着大漢痛飲的模樣,不遠處,一個華服中年人不屑冷笑,嘀咕道:“哼!一個酒桶莽夫,也敢在鎮天樓撒潑……”
話未說完,華服中年人猛地捂嘴,慘叫起來。
只見他的臉頰兩側,插着一根筷子,穿了一個通透。
“誰!?”
“敢在鎮天樓中放肆!”
很多皇都武道強者霍然起身,怒視對面一羣軍士,旋即看到了動手的真兇。
卻見鐵甲大漢旁邊,坐着一位鎧甲女將領,一襲銀甲,繫着棗紅披風,絕美容顏中,帶着無比英武之氣。
她面前的桌上,只擺放着一根筷子,另一支則是不翼而飛。
毫無疑問,剛纔暗算的兇手,必定是這名銀甲女將領。
可是,在座皇都強者們見到此人,卻是一個個坐了下來,再也不置一詞。
銀甲女將領擡頭,如冰刀般的眸子掃視一圈,卻是無人敢與之對視。
“呵呵,你們皇都的男人真是有趣,剋扣軍餉是一個比一個積極,到了真刀真槍的幹了,怎麼一個個慫得像孫子一樣?”
那冰冷悅耳的嗓音,足以激起任何雄性動物的征服欲,可是,此時此刻,卻是無人敢站出來,反駁這位銀甲女將領的喝斥。
因爲,在場有些身份的人都清楚,這位銀甲女將領是惹不起的主。
無論是她的身份,還是她自身的可怕實力,亦或是她身後代表的勢力,在場的皇都衆權貴子弟都沒多少惹得起。
這位銀甲女將,便是北靈戰城最年輕的一位副統帥,亦是皇都地靈榜排名前百位的宗師境怪物,北王最看重的愛將——百里煙!